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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稍斜。
陈杰东面露苦笑,将长刀重新握回右手,脚步慢了下来。
前方是一艘小船,岸边站着两个人,一个身着灰色短衫的大汉以及吃着糖葫芦的小女孩。
小船边除了船桨,就只有一根扁担。
“爹爹,你看,那个漂亮眼睛的叔叔!”
丫丫神情有些激动,好像记起什么重要的事情般,小手指着陈杰东,就连正在咬着的糖葫芦都放回左手,边指着陈杰东,边看向自己的爹爹。
大汉点头一笑,看了陈杰东一眼,便点头上船。
“五年不见!”
“是啊,五年不见。”大汉看了看丫丫,回应着陈杰东的话语。他没有直视丫丫,而是自顾着专心地划着船桨。
陈杰东有些不明所以,也没有追问。
“我只能送你到对岸。”
“谢谢!”
丫丫小眼睛转了转,爹爹和漂亮眼睛叔叔的对话,她一句都没听懂。
咬着糖葫芦,又自顾着吃了起来。
铁剑门门主赵青三脸色铁青地看着靠岸的船只,青筋暴露。
刚才,就差一点,就能将天下第一刀客陈杰东永远的留在这里。
为什么,恰好会有一艘船?
门下之人,看到门主将暴走的样子,无人敢吱声。
追还是不追,这是个问题。
“给我追!”
铁剑门一干人等,马上松了口气,朝着前方迅速跑去。
就在赵青三准备离去之时,金刀门门主金三霸也朝这面赶来。
随后金三霸看到对岸的船只,顿时明白他们棋差一招,让陈杰东给跑了。
两大门派掌门并没有会晤闲聊,而是相看一眼便朝前赶去。
从上一刻开始,他们就是竞争对手。
谁能最先杀死他,谁最能真正地名扬天下,四海臣服。
“你来,就是为了那一只晶钗?”
陈杰东自然能明白大汉所说的话,他点点头。
“一只晶钗,值得你孤身犯险?”
“值得。”
“你知道有埋伏?”
“知道。”
“你确定拿了之后能全身而退?”
“不确定。”
两人的交谈,有些无趣。
陈杰东看着一口连续几个问题的大汉,感慨万千:
“我们,都变了。”
大汉停顿了一下,看着倾斜的月光,回道:“是的,我们都变了。”
“值得吗?”陈杰东看了看前方,问了一句刚刚被质问的问题。
“值得。”
这个回答应声而至,随后两人各自转身离去。
糖葫芦的叫卖声,已经淡去。
远方原本灯红酒绿的街道,此刻已经熄灭了大半。
歌声早已不在,平凡人家早已沉眠。
偌大的杭州城,今夜只有几百人,仍在奔忙中。
他们持刀带剑,兴奋异常。
他们正在奔跑的街道,不同于常人的意义。
买卖赚钱,这是商人小贩的意义;
教书传道,这是师者学院的意义;
春耕秋收,这是务实农民的意义。
这安静中略带漆黑的街道,让行走或奔跑的武者们,书写着他们的意义。
他们不为利,只为名。
今晚,他们夏练三伏,冬练三寒,就是这个意义。
杀人,不是目的,而是意义。
作为江湖人,修炼武道的意义。
这一战,无论其结果如何,都会在武林的历史中添上重要的一笔。
他们这些名不经传的人,将是其中的点滴字句,一入江湖,白死不悔。
成名,则是锦上添花;
身死,则是了无遗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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