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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朱朝和宋问年纪大,又是旧识,更是身份最高,于是两人交谈颇多。
一会讨论诗词,一会说卤猪耳朵要如何如何,再说什么酒最有滋味,滔滔不绝的。
顾遥心里便有些沉下去了,只是望着帘子。
她是为大齐天下子民而活,她想尽一点微薄之力。可是,若是如龚庭之那般,兴许什么都做不了,反搭上自己呢?
林修这个人,是必须最先除去的。
可她还什么功名都没有,官场于她极为遥远。顾遥想着,抿一口酒,心里惆怅而坚定。
“顾兄似乎不擅喝酒,在下也是。”张敬是对她笑着的,可就是笑着,也阴郁深沉。
这话是邀她一起走,顾遥自然愿意,当即和张敬一起告辞,宋明礼也跟出来了。
三人顺着湖堤往回走,水波接天,清风徐来。
等到了岸上,顾遥才与两人辞了,自己往一旁走去。
今日是叫做诗会的,自然有诗。
琴台下面靠西有一从凤尾竹,茂密而修长的一大丛,遮开一片阴影,有风便飒飒肃肃。
底下设了一只案,几只锦垫,一堆着墨绿衣衫的少年人或跪坐或盘坐在案边,正热火朝天地哄笑着。
说不显眼也显眼,说显眼也不显眼。
顾遥穿的也是一身墨绿色的道袍,腰间系着淡青色的丝绦,挂一块洁白的玉佩。
便径直朝那些人走过去,风一吹,道袍的广袖便飘飞起来,她模样也好,显得愈发儒雅俊美。
就是四周都是男子,也不免侧目。
只是她不甚在意别人的目光,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才露出一点笑意来:“诸位师兄可还尽兴?”
陈知见着顾遥最是兴奋,偏也是他话最多,当即道:“尽兴尽兴,只是,”话音一转,他朗声道,“师弟先前不肯入社,我却不大死心,不妨还是给我一个面子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哪有不答应的。
“自然是好的,只是诸位不许嫌弃我写的诗入不得眼。”顾遥只是笑,也跪坐在了锦垫上。
陈知看顾遥很是顺眼,心里受用,一抱案上的古琴,洒脱不羁道:“我得来应和这样的好事。”
便把琴往盘坐的膝盖上一搁,便伸出十指要弹。
旁边的人具是一脸惊恐,赶紧按住陈知的爪子,大惊道:“陈兄的夺命琴音还是不要使的好,在坐的都是友人,不消出此杀招!”
这话一出,笑倒一片。
虽然陈知也跟着笑,可面皮也有些红了,有点挂不住脸。
偏生一群狐朋狗友,根本不给他面子,只是一味嘲笑道:“笃行的琴音自然是可称一绝的,你们不许所以不给面子――毕竟,旁人可弹不出来能叫鸟跌下来的琴音,怎么不天下独步了!”
知而行之,陈知字笃行。
顾遥也忍笑不禁,跟着笑得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