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马夫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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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火长认得是府兵衙门下飞骑营的传令兵。知道是出了大事，急忙招手叫众人道：“都停下，快给马备鞍，准备出战。”一听打要出战所有的人立刻跑到土坯房前，将地上一垛垛的马鞍，面罩，护胸挡甲抱起跑到马匹前，给马配带上，大虎更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要做什么，老火长看见了，立刻怒道：“你还愣着干啥，快搬。”说话间他用手指着墙角的马鞍，及防具，披马毡等物。大虎连连点头跑过去帮忙搬着。这些人便开始忙碌开，有专门上披马毡，有专门上马鞍的，有专门上面罩的，有专门给马套嚼带的。各有分工非常熟练，显然他们干这活不止一次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着都忙了起来，老火长这才问那飞骑营的传令兵。

    “北方老熊武，贺世度和钦州尔甘查知道咱们归了朝廷，就联合了起来，投靠了昭义节度使对付我们。刚刚他们的联军偷袭了我们驻城外的募兵操练场，活捉了募兵营大将，解除了城外的防御。现在他们已经围了城。情况十分紧急，大将军让我们飞骑营突出重围去向朝廷求援。”

    “啊！这么严重。”老火长以前也是打过大仗的，只是后来受伤了才到了这里，象这样的窘竟还真的没有碰见过。不禁皱起了眉头回身又急促的催促道：“快点，再快点。。。”就在他说话之间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一大队全身戎装的兵士小跑着进到了马备营。分散到各个马匹前。那些装备完毕的马匹就被他们解下牵了出去。足足有三百人。一阵折腾后整个营里便空空荡荡了。只剩下了这十一个人。他们都聚集在门口望着远去的飞骑。

    “又打仗了，这回不知道能活着回来几个。”大刀刘说道。他个子是这几个人中除大块头外最高大的一个，大名叫刘录山。因为以前在战场上作战很猛，善使一把三刃的大刀。后来种了埋伏，摔了头得了脑震荡。只得落到了马备营伺候起马来。平时一有空就拿出他那大刀来，时不时的耍两下，因此大家都叫他大刀刘。

    “老火长，我们真的成了孤城吗？”黑狗子问道。

    老火长也望着消失的飞骑喃喃的说道：“怎么会呢！朝廷一定会派人来，而且我们周边的几镇也不会坐视不理，唇亡齿寒呢。”

    “我看够戗，自从黄巢作乱以来，二十几年朝廷已经是名不副实，自顾不暇了。那有能力救我们这些小镇，而且以前我们还和朝廷对着干，自理一方。如今虽被朝廷招了安，无非是相互利用罢了，别指望了，我们还是自求多福吧。”右拳紧攥哆哆嗦嗦的不停晃动着的拽子说了句，独自回身倒在了那堆干草垛上，拿起了一根干草放在嘴里不停的嚼来嚼去。他本名岳大鹏是个步兵，因在战斗中手臂受了伤感染使他的肌肉受到了损伤导致了萎缩。他曾经在几个藩镇中流窜，可以说是个兵油子。对待各方势力在危机来临时的做法深有了解。

    “管他呢，爱咋咋地吧，操那份心有啥用，咱们是能打仗，还是能出主意解围呀。”刀疤脸不屑的说道。这个家伙是从战场上抬下来的，当初军队在打扫战场时发现了他还活着。只是脸被刀给切开了，肉翻翻着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伤好后便在脸上留下了一道大疤痕，从面夹过嘴一直到下巴，说话时伤疤牵动肌肉使的他整个脸都扭曲着变了型，让人一看就觉的可怕恐怖。因此当大家听他这么消极也没回头看他，倒是大虎瞧了他两眼后，就立刻掉转了目光。

    “今天大家歇歇吧。这一去少说也得半个月。我们不用伺候那帮子牲畜了。”老火长挥了挥手驱散众人。

    “管他风大雨急，我自泰山难移，还是在这等咱们的马伙计们回来吧。”牧马人吹下口哨有些轻松的说，他是突厥人叫做啊史那-胡里满达哈-合赤鲁。浓眉大眼，满脸长着疙瘩，倒是有股悍气。早年随兵入侵中土，受了伤被周刺史拣了回来，因他对马特别熟悉。被周刺史任用，主管放养，时间一长大家都叫他牧马人了反而把他那长串的名字给忘了。这些人都围着草堆躺下，享受着片刻的清闲。而瘦猴，老蔫，大块头，病鬼子坐在一块，正瞧着老蔫用草扎的小马，瘦猴和病鬼，大块头是上面派下来在这里医马的。平时马没毛病就干些别的活。一但有伤病的他们才出手，虽然都有残疾，但是医了半辈子的马，他们的医道还算过硬。是正了八经的马医。

    那个黑狗子则是老火长早几年在一场战后收养的一个残疾孩子，带他到了营里。他对大虎很友好，把营里的这些人的过往趁着空闲说给大虎听。大虎立刻觉得一阵辛酸，他心里不断翻涌着一股同情。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他们不知道战争的魔鬼已经向他们伸出了无情的双手，近晌午他们刚吃过饭，就从府兵衙门来了命令。叫他们立刻准备上城抵御敌人的进攻。接到这样的命令所有的人都傻眼了，自己的情况可是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们怎么能打仗，去只有送死的分子。看着每个人苦逼的表情，老火长也有些不忍，但是命令难为，作为兵这是铁的纪律。他挨个的为大家整理了下戎装，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伙计们，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了，我们这些老弱病残是打不了仗的，可上面来了命令，这说明什么？”老火长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每个人耳畔响起。大家都知道未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绝望。这是真的。一个无助的人面临危险的战争，他们又能有什么活路呢。

    “危在旦夕。城破在际。生死存亡之时也。我们别无选择，只有用我们残存的一口气，为咱们这座将死之城加块砖，添块瓦。大家有什么遗愿写分家书吧。”老火长目光虽然坚定但是他的脸却不停的抽搐着，弹跳着，在他那苍老的脸上显的格外突出，让人一眼就看出了情势的严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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