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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多礼了。”左二稽首回礼。这金天景是个武痴,胜败并不放在心上,左二倒有几分喜欢他天真烂漫的性格。不管他是友是故,左二均不想再与他为难。
“师父在时,常与我和金天昊那老儿言说,左家武功天下少有。小老人往日在师父面前嘴里虽然不说,心里是不信的。今日与左二侠对掌,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金天景神色庄重,“小老儿代恩师至襄道长问候一声左掌门,身体可还安康?”
说完又是深深一揖。
“谢谢前辈问候,家父已于六年前坐化升天。左二少时,常听家父讲述和至襄道长一起御敌、快意恩仇的故事,至今思之,犹令人神往。好教前辈得知,本门掌门,现由家兄继任。”左二回了一礼,将家门情况如实相告。
四大家族在江湖少有活动,他们的消息也是少得微乎其微。张曙等人也是第一次听说柳叶派左家掌门传位之事。
“惭愧惭愧,老儿我多嘴了,左二侠莫怪。”金天景摇头叹息。
“前辈言重了,生老病死寻常事,家父亦然。”左二襟怀坦荡,并不以为怪,张曙、薛谦都暗中称许。左家隐然四大家族之首,做事待人坦荡端重,令人叹服。
张曙已看出了另一层意思来,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左家和崆峒派素有渊源,这难缠的金老儿,亦不会与自己为难,还是让他尽快离开此地为妙。想到此,张曙朗声说:“金前辈夜访书院,本该略尽地主之谊。但书院乃学子苦修之地,又更深夜寒,张某不便再留,请前辈自行下山去吧。”
他声音远远传出,山中沿途潜伏弟子均听得清清楚楚,自然不会再次阻拦。
左二目光复杂地望向张曙,这状元公总能料事先人一步,做事快人一拍,难怪汉昌士子均目为天神。就连唐四都愿意追随他,并非仅仅他文武双全。
他心里隐隐觉得:不论谁,与张曙作了敌人,日子都不会好过。
好在张曙天性淳厚,敌人并不多。
“左二侠既然解了金某迷惑,小老儿自当回答你的问话。”金天景并不理会张曙,“半月后小雪夜,恩阳大客栈高朋满座,左二侠如有空,可往畅饮一杯。”
不等左二回答,金天景大笑转身,“言尽于此,不谓告之不预也?”
身影已消失在黑暗中。
强敌既去,众人了无睡意,天明还早。张曙邀左二进书房小坐,左二心中疑虑未去,慨然应喏。
左二随张曙、薛谦进得书房,见唐四窝在一张木椅里闭目打盹。左二看出唐四的困倦,似与他练气方法有关。左家武学典籍颇多,他自幼涉猎,隐约记得修炼之法,并不是正常练气吐纳之法。
唐四的症状,必是强行修炼不得方法所致,刚才屡遇强敌,唐四内里损失严重,此时看来萎靡不振。
既是状元公朋友,得找个巧妙法子帮他一帮,又让唐四能坦然接受方好。左二心中暗暗计较。
“左二侠放宽心,薛大人是章怀太子至交。帝京时,太子、王勃、薛大人和我常有诗书酬和。因思念太子,薛大人这才自请放官汉昌,与我共同为太子守墓。”
张曙叹息:“而今太子仙逝,王勃诗兄亦蹈水远去,徒留我等残躯淹留人事,好不愁煞人!”
张曙旧事重提,想起武则天还政大唐心意不明,天下纷乱,义军蜂拥,李贤太子已死去三年,遗孤李光顺依旧下落不明,众人尽皆心中黯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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