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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沁那向来沉静的面色此时青青暗暗好看至极。
这是,古代女子的葵水么。
所以,这几日她心绪浮躁,小腹隐痛,是因为这个么。
关键是,月事布!
要面子还是要里子?
这是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还没纠结出个所以然,谢灵沁豁然冲向了床榻,一把撩开床幔。
床上没有血。
方才她明明坐过,却没有血,为什么,照她手上这血的涂抹的痕迹,不可能……
难道——
谢灵沁这下子脑中真可谓是天雷滚滚了。
方才那个暗中与她交手的人……
呵呵!
她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还是该笑。
“紫河。”
谢灵沁咬着牙终于唤。
她要里子。
紫河刚出现在门口,便听谢灵沁清冷吩咐,“帮我准备月事布吧。”
“小姐,你来葵水啦?”紫河闻言立马反应过来,语气里都带着兴奋,“那奴婢现在就去和宗政老爷他们说。”紫河说着,就要向外走去。
谢灵沁抚额,立马叫住她,“回来。”
“小姐,这事儿是大喜事,必须得通告,回头还得告诉将军的。”紫河一本正经。
谢灵沁……
不就来个大姨妈,有必要这么郑重?还要广而告之?
“不用,月事布。”谢灵沁语气不太好了。
紫河在门外听出谢灵沁的语气不对,犹豫一瞬,声音微轻,“小姐,这个时候,你让奴婢去找月事布,那宗政老爷他们,必然是会知道的啊。”
“那就去外面找。”
紫河……
很无奈!
她不明白,这事儿明是喜事,代表着小姐成人了,为何小姐就不喜呢。
不过,想归想,紫河还是依言悄无声息的出了府。
可是,这个时段,快至宵禁,大多店铺都已关门。
紫河很忧愁。
……
而此时的谢灵沁难得心绪不平的在屋里来回踱步。
来个葵水而已,影响真大,前世时,她还记得第一次来葵水毫针预兆。
她还记得那天……
她还在执行任务,比原主这幅身体还要小的年纪……
点了点眉心,谢灵沁快步走向内室的屏风后,看着那极大的浴桶,又犯难了。
来这个东西,淋浴是最好的……
落后社会真是让人想杀人。
思前想后,谢灵沁还是拿着换洗衣服,出了宗政府。
当然,谢灵沁自然不知暗处一双眼眸,将方才所有一切尽收眼底。
而那双深邃好看的眼眸里,此时此刻是如何的情绪深深。
幸亏谢灵沁之前出来锻炼身体,在山间跑圈时,发现了一处天然所造的温泉水,位处隐蔽,温热的泉水自上而下流泻,似于瀑布,水流温热,当作淋浴,再好不过。
谢灵沁快速奔走,眼下一心只想去沐浴。
要将身上的血弄干净。
不过,穿过一条长街,便被一护卫打扮男子拦了路。
“站住,你的身上为何有血腥味?”男子执剑而立。
谢灵沁全身包括脸都罩在披风之下,看着面前的男子,面色发暗,千防万躲,倒是忘了这个。
她记得这男子,是方才与一所轿子擦肩而过的护卫。
“你是何人,所行何事,报上名来,本王自可从轻发落。”
而这时,身后随着落轿的声响,响起的竟是宇文贤的声音。
谢灵沁紧了紧披风,再三确定自己的面容没有在夜色下暴露,这才回头,将声音压得极粗,“回王爷,小民只是爱了些小伤,现在正赶着回家包扎。”
“哦,何事受了伤?”
宇文贤显然不是个好糊弄的,审视了谢灵沁半响,抬手,示意那护卫放下剑,这才好像极其宽容道,“抬起头,露出容貌,让本王瞧瞧。”
这一瞧不就露了馅。
谢灵沁真恨不能立马戳死这个宇文贤,她都能感觉到小腹隐痛,好像隐有狂崩之势,这姨妈来得……
“回王爷,血腥味重了,看来,不是小伤。”
而几步开外的护卫当下抬手向宇文贤禀报,面色严肃,俨然谢灵沁就是什么江洋大盗。
谢灵沁……
宇文贤显然也闻到了,神色温润,实际诱劝威胁,“小少年,从实招来吧。”
“哎,既然如此,那小民便都与王爷说了吧。”谢灵沁突然挫败的叹口气。
宇文贤见此,眸光微眯了眯,似在认真听。
谢灵沁的手一点一点松开披风。
“是这样的,小民……你去死吧。”
正当众人凝神细听时,却见谢灵沁怨声一咒,披风一闪。
他们反应快速,可是再提剑时,披风自天落下,哪里还有方才的人。
“还愣着做什么,追。”
宇文贤立马沉声命令。
一个明明不会武功的人,竟然能在他眼皮子度下溜走,还如此恶咒她,待他抓到了定要让她好看。
更重要的是,会不会是今夜跟踪他的人,断不能让人知道他今夜出府做什么,以防万一,一定得灭口。
护卫当下四散而开穷追不舍。
宇文贤站在原地,看着身后的青翼,面色一退温润,沉色一片,“把地上那披风给我拿来。”
“王爷,小心有诈。”青翼提醒。
宇文贤摆手,“本王就不信,还能在这都城脚下被人算计了。”
“王爷,万一是太子……”
“昨日秋试结束,三甲已定,父皇丢了一堆杂事于他,他没那闲功夫。”
“是。”青翼说着,这才上前以剑将那披风挑起,然而,面色一僵。
因为,那披风上赫然写着五个大字。
宇文贤是傻……x。
深墨色的披风,鲜红色的字,字迹歪歪扭扭,月光恰然照下,如此清晰明了。
虽然都不懂那x,可是能与傻字连在一起的,会是什么好话。
青翼面色难看,当即将披风甩开,看着宇文贤骤然铁青的面色,立马拱手,“王爷,属下一定派人将他抓来。”
“这个人,还是之前那夜以谢灵玉威胁,将我打伤的小子。”宇文贤气息微冷,手指握紧,唇瓣阴狠,“他们,是同一个人。”
“王爷……”
“这嘲讽的语气……”
“是。”
这一声回应比之方才更有力。
而此时,不远处一幢高楼之下。
谢灵沁凛息冽神。
这个宇文贤真不是个草包,竟然察觉到她就是那夜划伤谢灵玉的脸,并以谢灵玉威胁,还打伤他的人。
不过,再聪明,也永远猜不到,那个他口中所谓的男子,却是她谢灵沁。
当然,话说回来……
“咳咳。”谢灵沁轻咳一声,笑容从有未有如此的灿烂,“方才,多谢太子相救,太子果然仁义为善,堪称天下之表率,灵沁谨记。”
没错,她可没那么好的功夫,能在宇文贤的眼皮子底下溜得毫无痕迹。
她方才本来是想,借着披风掩护,刺宇文贤一刀,再趁乱溜走,不过,匕首还没出,太子把她给拧走了。
太子此时气息冷魅,月色下,墨眸就这样一瞬不瞬的凝着谢灵沁,在谢灵沁的笑得嘴都快僵了时,开口,“这笑容,能再假一些。”
呃……
谢灵沁的笑意这下是真的僵了,理了理袖子,“那,太子,我先告辞。”
我还要去处理大姨妈。
太子却扯住了谢灵沁的衣袖。
谢灵沁脚步顿住,揪着眉宇看着太子,闹不明白太子要发什么疯。
太子却只是看着谢灵沁,墨眸幽深,魅丽轻悠,不说话,金丝勾织的袖袍在风中拂动,雅香盈绕,那一截手腕,精瘦结实中好像都透着某种沉然的力量。
谢灵沁看不透太子在想什么,可是又不想真的惹恼了他。
毕竟,她打不过他,而且是在这个时候。
可是,太子已经盯着她看了快两杯茶的时间了,真的没问题吗。
那眸光幽深得,好像欲言又止,又好像,纠结无比。
不对,太子不能有这样的情绪,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谢灵沁抿了抿唇,心思一紧,小心试探,“太子,你是喜欢我这衣裳吗?”
她的大姨妈快要血流不止了好吗,有屁快放行吧。
宇文曜却依然没答话,反而拉着谢灵沁袖子的手更紧了些。
谢灵沁……
“太子,难道,你爱上我了,舍不得我?”
果然,谢灵沁这话一落,太子当即松手。
谢灵沁当即后退,身子一闪,几个纵跃下了高楼,月色下,渐行渐远。
这话果然有用,不过,被人这么嫌弃,谢灵沁心里还是不太痛快。
……
宇文曜此时还站在那高楼之上,手还僵在空气中,目若深海,幽幻难测。
好半会儿,听风这才现身,全身都写着小心谨慎。
实在是因为,听风太震惊了。
跟在太子身边这般久,他从未见过太子这般失怔的表情。
“太子,灵沁小姐已经走远了。”听风小声提醒。
太子闻言,好半会我和,这才将手缓缓垂下,看着听风,眸光凝深,“听海听雨呢?”
“回太子,听海与逸世子打架打输了,正在反省,说要加紧练功,争取早日给太子争光。”
“嗯,让他再和听雨打一场,更加争光。”
太子淡淡吩咐一声,下一刻,消失在原地。
听风站在那里,有些凌乱。
听海那颗胖胖的脑袋陡然挤了出来,哀怨万分的看着太子消失的方向,“嗷嗷嗷,我做错了什么。”
“那我有又做错了什么。”听雨也是幽怨无比,一袭黑衣现身,红唇咬得紧紧的,再看向听海时,拳风骤起。
听风好半天回过神,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唇角抽搐。
这两人,难道方才没发觉,太子的袖子上……
听风思绪刚飘到一半,又是一怔,因为,她看到下方巷子里,一个熟悉的影子。
“是紫河。”
眼眸一亮,最先奔去的是听雨。
听海正还手得热闹,突然见面前没了人,圆圆的脸上,皮肉抖了抖,当下和听风一起,寻了过去。
紫河此时正在努力给自家小姐寻月事带,却冷不丁被三人拦了路,一愣之后,目光当即兴喜的落在听雨身上,“听雨姐姐,我记得你……”
……
老天爷总是爱开玩笑。
谢灵沁以为这下远离太子千千里,可以痛快的去洗温泉浴了。
结果,走至那处心仪的地方一看。
真是天不厚待。
有人。
还是一男一女,赤身——裸——体,在表演各种三百六十度高清无死角的暧昧戏码。
阵阵喘息伴着山间回间,绿草青青,响彻耳膜。
而且这一男一女……
眼下就算上前灭了这狗男女,她也对这温泉有阴影了。
不过,这女的丰韵犹存,身段丰盈,男的身材遒劲有力,顺着水光,倒也算是美色可餐了。
“好看吗?”
直达耳膜的沉厉之声突然响起。
谢灵沁一回身,便对上太子那双冷然强大的眸光。
“太子,你是故意跟着我的吗?”
谢灵沁不得不有所怀疑。
“对。”
太子竟然回答得坦荡荡,那表情就像是在拯救世界。
谢灵沁呼口气,将心里的愤愤收起,缓缓起身,尽量温和,“太子殿下,我很忙,真的没空招呼你的。”
“你忙什么?”太子几乎是下意识的蹙眉。
这一蹙眉,好像又明白什么,所以那目光就变得有些耐人寻味,幽深百态了。
谢灵沁越看越看不懂。
忙着拯救她的大姨妈,可以吗。
“宗政府的事,你想要如何处理?”
太子却冷不丁的眸光一偏,转移了话题。
可是……
谢灵沁一点没有聊天的雅兴。
她很急。
“太子,我真的很忙,这事改天聊。”
“怎么,在你眼里,本宫很闲?”太子黑眸凝滞,目光倏冷。
似乎,往深了看,里面还燃着一簇饶有兴致的小火苗。
行!
“好!”谢灵沁倏然一笑,还主动靠近太子一步,“太子,你不闲,不过,民女来了葵水,民女现在急需清身沐浴,所以,可以容民女去寻一个极佳的沐浴之地吗?又或者你能帮忙,帮我搞来月事布。”
一字一句,谢灵沁几乎是咬出来的。
和一个男人说葵水这种事,她不觉得尴尬与别扭。
尴尬与别扭的是,面前这个人却是太子,一个神经不正常,怪里怪气,神魔难测的男人。
不过,她满意了。
太子的面色明显从未有过的凝怔。
“快,那边,就是那边。”
气氛正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宁静时,不远处突然有声音传来,还伴随着杂踏的脚步声。
谢灵沁与太子对视一眼,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那方山涧中的温泉处。
来抓奸的。
“走吧。”谢灵沁下意识的抓起太子的手就要往前走。
不过,那只手却大力的甩开,月光自树叶斑驳洒浇,映着太子那变换莫测的黑眸。
那是生冷沁寒的疏离。
当我想拉你吗,只是不想被发现而受到牵连而已,至于摆出这般一幅脸色。
不过,来个大姨妈,确实把她脑子弄乱了。
太子之强,如何能让人发现了踪迹。
又或者是……
谢灵沁突然明白过来,随即意味深长的点头,“明白了,太了,你自己慢慢欣赏,我撤……”
话音未落,风声,已经在耳旁呼啸。
谢灵沁只觉得姨妈崩腾之势已来,可是她被太子拧着,像是拧个不上心的物品。
再然后,把她扎进了一片茂盛荆棘之中。
不需要太子吩咐,谢灵沁便住了声。
因为,一队整齐紧肃的官兵打扮之人正在林中行走。
而那些官兵看着,总觉得有些怪异。
更疑惑的是,深更半夜这些人在这里做什么?
不可能是抓奸的,那里离这里极远。
而那两个狗男女也请不动这些官兵前来。
“他们不是北荣人士。”谢灵沁终于看出了半点名堂,侧眸看向太子,却见其侧颜冷峻,纤密浓长的睫毛下,那冷漠的视线却是一瞬不瞬的落在那一队官兵的领头人之上。
“主子,属下总觉得那北荣贤王此人不太可靠,他是北荣皇上最疼爱的儿子,如此做,分明不讨好。”
这时,那领先官兵后,一名官兵小声恭敬的开口。
为首的官兵面上露出冷笑,“你不懂,那叫野心。”
“野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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