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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牧觉得自己如坠深渊，身体一直，不停地往下坠。
身上像压了千斤重的东西，透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她努力挣扎，两只手一直拼命往上爬啊爬啊爬。
终于，她猛地往上一蹭，像是刺破了什么，浑身一轻，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最后一下确实蹭了老高，整个都飘在夜晚的半空中的。
这么飘忽忽的感觉，看来是魂体，灵魂出窍了。
然后，她低头，发现底下自己的身体像摊烂泥一样摊在地上，也没个人扶一下。
但是，很快，她就希望最好没人扶自己，连碰都不要碰，最最好是没人发现自己。
她眼睁睁看着两个长得十分矮小，并且四肢弯曲，皮包骨，像是外星人et那样的小怪物靠近了自己。
然后它们伸出只有一根手指，或许本身是没有手指的手向自己戳了戳。然后那两个小怪物像是发现了什么特大新闻一样，尖声拍着巴掌惊叫起来。
随着这两个家伙带头，四面八方涌上来十几个这样的小怪物。
一个个排着队拿那黑乌乌的手指甲戳她，然后都兴奋地拍手尖叫。
声音比鬼哭狼嚎还要让人心慌慌。
江小牧脸色铁青，强行压制自己别慌，要镇定。然后，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更慌了，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貌似也有些不妙。
看了看，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处乱葬岗，专门土葬的那种坟山。
荒郊野岭，杂草丛里，不时有隆起的坟包和墓碑，有一两处坟包像是新动土的，上面飘着两盏绿莹莹的幽幽鬼火。
江小牧现在只想死，看着地上被包围的身体，她只想转头就走，干脆不要了吧身体。有什么用，老是成为把柄，魂儿一出来，就摊在那儿不动了，老是拖后腿！
但很快她就发现，只怕是魂儿也跑不掉。
距离她身体不远处的一座坟包上，坐着一个浑身漆黑的家伙。
是抓她来的那个人。
不，应该不能称之为人或者魂魄，或者鬼怪什么的。
那家伙没有实体，脑袋以下的部位像是黑色的烟雾组成，形如鬼魅。但是可以幻化成手脚，他这会儿就是像人一样坐在那坟包上。
脑袋勉强有个形状，像个黑洞洞的球体，脸上就一双眼睛和嘴巴。
那双眼睛猩红没有瞳仁，全是红色，冰冷，没有温度，却透着一股逼人的怨气。
还有那张嘴巴，就像是在一颗黑色的球被撞破了一个洞，张着大嘴，里面没有牙齿，也没有舌头。
好死不死，那双眼睛和嘴巴，这会儿就看着她。
然后那张嘴发出一个刺耳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活物被埋在地底下，可劲儿挠石头的那种，听着很难受，很想吐。
怪物话一落，地上的小怪物齐刷刷抬头向她看过来。
“嘶——”
看着那一张张脸，江小牧倒吸了口气，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小怪物的脸大多数都是两个黑眼洞，空的，一张嘴洞，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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