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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顿生满足。害羞地笑了笑,她扶起他,将他靠在自己怀里,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药。
宇文允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原来他的姵姵也是可以温柔的……而且她很吃病娇美人这套啊……
想着又咳嗽了几声,虚弱地半睁双眸看向吕姵。
果然得到了吕姵关爱的注视作为回应。
若不是真的受伤,宇文允简直难以控制自己从榻上下来就地蹦两下的欲|望。
但那是吕姵不知道他心里真实的想法,不然不仅眼神会变成关爱智障的注视,还会打爆他的狗头。
但几天过去,吕姵就已然有些后悔了。
如今,她真是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了!
每天离开宇文允超过一刻钟,她就会被青山找回来,理由也无非就是“王爷又咳个不停了”、“王爷又发热了”、“王爷说不见到你就不喝药”、“王爷说他要疼哭了”……
???
宇文允这是拿错剧本了吧?
而且伤口说是久久不愈,体温也是时常反复,可为何撒娇的力气总是有的?
吕姵忍不住地心生怀疑,这一天,便在陈澈给宇文允换药时,开始在房中重操旧业——磨匕首。
嘎吱嘎吱的声音,惹得陈澈背部僵直,宇文允脸色发青,颤抖着唤她:“姵姵……你是又打算弃我而去了吗?”
“怎么会呢?王爷……”吕姵面色正经,眼露凶光,“妾身只是被王爷这次的遭遇给吓着了,因而决心好好担当起王爷的守卫重责……哎呀……”
吕姵心一狠,假装无意地给手上划了条小口子。
“姵姵你怎么了?”宇文允担忧的话音刚落,却见吕姵已经面露痛楚地举着匕首站在了他们面前,眼睛瞟着陈澈给宇文允换药所用的药瓶,“陈澈,快把你那药给我使使。”
“……”陈澈求助般看向宇文允,宇文允使劲给陈澈使眼色,于是后者一本正经地说:“哦,吕夫人见谅,这药太金贵了,用你身上可惜了。”
宇文允:“……”
吕姵:“……”
“陈澈!”宇文允面上特别凶狠地训斥他,却还是边说边在冲陈澈挤眉弄眼,“快用你那个止血的药先给止住血再说啊!”
“你用的那药不止血吗?”吕姵眯着眼睛看宇文允。
宇文允正经地点头:“我这个不止血了,主要是促进伤口愈合,对吧?陈澈?”
“对,不止血,”陈澈捉过吕姵的手指,细细看了一下,从药箱里另外拿了一小瓶药,给伤口处撒了些,果然血很快止住,他正待用纱布给吕姵包扎,吕姵却又看着那瓶药道,“给我用点呗,我也想伤口赶紧长好。”
宇文允看上去依旧面色如常,只是声音的语调有那么些微变化:“杀鸡焉用牛刀啊……姵姵,这药功效太猛,你还是留着给我自己使吧。”
吕姵不再与他争辩,只微微一笑:“陈澈,你先出去一下。”
陈澈如蒙大赦,毫不迟疑地行礼告辞了。
吕姵看了看手上的匕首,再看看榻上咬着唇角楚楚可怜的宇文允:“怎么着?王爷,活腻了?要不我陪你活动活动筋骨?”
“姵姵……我错了,”宇文允委屈兮兮地看着吕姵,期望能换得她一星半点的同情,“我……只是怕失去你。”
“所以你就可以这样一直自残?”吕姵气得要死,她捏紧拳头瞪着宇文允,“你就不怕真的把自己玩死了!?”
“有陈澈……他说的不会,”宇文允伸手来牵她的衣角,心里却是喜悦的,诡计被她发现,她首要反应却是担心自己,“姵姵,你别气,本王知道错了。”
“你这样哄骗我,看我每天为你担心!整夜整夜地睡不好觉,你就不会内疚吗!?”
“不仅内疚,而且心疼……”
“不要跟我说这些,我没兴趣听,反正我已经死心了,”吕姵把匕首递向他,“动手吧。”
“……姵姵,”宇文允哪里敢去接,小心翼翼赔笑道,“你要生气,再捅我个几刀,别想不开啊……”
“你拿不拿着?你不动手我就……我就阉了你!”吕姵盯着宇文允的眼神比手中的匕首还利。
在这样的目光下,宇文允只觉自己的小弟隐隐的不舒服……但是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于是勾出完美的笑意,桃花眼深情地锁定吕姵,看上去特别妖孽而魅惑:“姵姵,本王觉得你舍不得。”
吕姵差点笑出来,幸好多年的职业素养,使得她控制住了笑场的欲望,她只是冷冷一笑,掀开了宇文允腿上盖着的薄被,跪上了榻去,伸手就开始解宇文允的裤子。
宇文允这下真的险些吓尿了,吕姵的命和他的小弟之间,当然吕姵的命比较重要,可是要是自己没了作案工具,以后天天能看不能吃,岂不是也生不如死!?
于是他只得一把将匕首夺去,将吕姵摁在自己怀里,深情地将她抱住:“姵姵,我真的知道错了……一时糊涂才出此下策,你大人大量,不要与我计较好不好?”
“放开!”
宇文允当然不会蠢到真的放开,只一声又一声唤她的名字,企图平息她的怒气。
而后真的感觉到原本僵硬的身子,一点点在自己怀中柔软起来,吕姵在他颈边拱了拱,声音跟个小猫似的:“宇文允,你别再伤害自己了,强敌环伺,你为了我这样做不值得。若你真的死了,我要怎么办。”
宇文允心口一紧,仿佛被谁咬了一下似的,手臂不自觉多紧了几分:“本王答应你,但也不许你自贬,姵姵,本王心中,天下无人能及你。”
“肉麻……”吕姵哆嗦了一下,而后却伸出小|舌舔了舔宇文允的脖子,而后是耳后。
然后又稍稍抬头,眯着满杏眼的笑意看他,宇文允懵了,连问她什么是“肉麻”都顾不得了。
手臂越来越紧,身体越来越烫,她却像只灵活的小蛇,在他身上扭来扭去,手也不停地乱动。
宇文允不自觉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失控的声音。
他想去回应,但只要手一动,她就瞪他:“不许动,动了剁手!”说的凶狠,嗔怪的眼神却十足妩媚。
她又去脱他裤子,刻意看着他的反应,含着笑打量,似是在考虑下步的动作。
眼见她舔了舔嘴唇,头往下一寸寸低下去,宇文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哑声喊她:“姵姵……”
吕姵抬头冲他勾魂一笑,而后便露出惊讶神情:“哎呀,忘了,你是伤病员呢,先好好养伤再说吧,不逗你了。”一边温柔笑着,一边好好地将他裤子给他穿上了,裤带还给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
她这脚刹车踩得宇文允回不过神,在她准备翻身下榻的时候才将她拉住,祈求般唤她:“姵姵。”
吕姵瞪他一眼,收起方才的媚态,转而冷笑两声:“这就是你自残外加设计我害我担心的下场,自己受着去吧!看你以后长不长记性!”而且还在她面前演戏,知道什么叫班门弄斧不?她必须用演技吊打宇文允,教会他本分做人的道理。
他敢不长记性吗……
宇文允只能自认倒霉,一边磨着牙对外喊道:“陈澈!换药!”
吕姵终于是笑了出来,又别有深意地看看他还分外明显的地方,惹得宇文允更怒,对外又喊:“等个一刻钟再进来!”
刚迈了一只脚进账的陈澈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哀叹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正旋身之时,忽然见到了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殷实德带了两个小太监远远走过来,他眉头微不可察一皱,待人走到面前,青山进帐去通报,陈澈则拱手一礼:“殷公公。”
陈澈虽得淑妃推荐在宫中看诊,甚至因医好了皇帝的时疾,而得以常常伴驾,隐约有领首太医院之姿,但他婉拒了皇帝要直接封他做太医院院使的封赏,称自己闲云野鹤惯了,不愿受官职束缚。因而殷实德只略微回了个礼,十分客气地唤道:“陈堂主。”
“公公可是替陛下来关心瑜王爷伤势的?”
“正是……”殷实德笑着颔首,但眼见着陈澈准备开口汇报,却又对陈澈摆了摆手,道,“眼见着这回程在即,陛下对瑜王爷的伤情愈发关怀,是故遣老奴来亲自看上一看。”
“咳咳,快去请殷公公进来。”
帐内传出宇文允沙哑的声音,青山又接着出帐来迎,殷实德便对陈澈略一点头,走了进去。
进的帐中,殷实德先是对宇文允行了个礼,而后便看向帐中的吕姵,微微一笑:“许久不见吕夫人了。”
吕姵略微迷茫地看向面前的殷实德,方才青山通报也只说是殷公公来了,却没说是什么个职位,但从他这明显比前几日见到的小太监华贵太多的衣饰来看,她心中很快便有了数,于是摆出恭敬之姿,唤道:“殷公公,许久不见,你可还好吗。”
“一切都好,”殷实德苍老的面上,笑意又多柔和了几分,而后便对着宇文允道,“陛下心系瑜王爷的伤势,但又被规矩管着,不方便再来探望瑜王爷,这不?就让老奴代他过来问候一下。”说着又去招呼身后两个小太监,“快把陛下赏赐的千年人参拿过来。”
宇文允忙欲起身谢恩,却又咳个不停,殷实德赶紧上前将他止住:“陛下说了,让瑜王爷切莫多礼。”
殷实德挥退那两名小太监,又对宇文允毕恭毕敬道:“陛下说了,陈堂主还有其他太医多是害怕因医治不力而受到责罚,定不会说瑜王爷的真实伤情,便让老奴来看看,不过这……老奴老眼昏花,看不真切瑜王爷的伤势,连脸色也无法分辨,真是不知该如何向陛下回禀……”
吕姵想说那你还把那两个小太监赶出去,可又不敢说。一个皇帝身边日夜伴驾的大太监会看不清人脸色?看不清脸色还能站在这里?早成黄土一抔了吧。
她皱着眉警觉此事不妙,却发现殷实德的目光已经看向了她:“吕夫人日夜照顾瑜王爷,想必最是了解瑜王爷伤情,如此,便随老奴回去向陛下禀报一二,也好让陛下知晓实情,少些担心不是?”
吕姵听闻此言,心里没来由地涌上一股慌张,让她去面见皇帝?
之前她是皇帝身边的一等宫女,意味着皇帝对她应该非常熟悉,很容易就被皇帝看出端倪。她也不清楚该以怎样的态度面见皇帝,毕竟也不知道原主是怎样从一个皇帝身边的红人混成不受宠的侍妾的。万一原主是因为得罪了皇帝才被随手分配,那她稍有不慎就可能得罪了皇帝,以她所了解的这位皇帝的变态程度来讲,她可能轻而易举就丢掉小命。
最关键的是,她感觉到此事有鬼。
皇帝找她明显是另有吩咐,殷实德来此一遭显然是给此事加了个冠冕堂皇却又可笑至极的理由罢了。
正在慌乱,手却被温暖的大掌包住,吕姵一怔,视线触及宇文允略显担忧的眼神,可他面上却是平静的,对殷实德道:“殷公公,咳咳,本王近日被本王这爱妾侍候惯了,实在离不得她……若是可以,便让青山跟殷公公去回话吧?”
殷实德略微皱眉,压低了声音:“瑜王爷何必为难老奴?”这是干脆将话头摆在明面上了。
“妾身去,”殷实德话音未落多久,吕姵便抢先接过话头,而后又对宇文允撒娇般道,“王爷,妾身不一会儿就能回来,你睡一觉便好。”
宇文允知道,这是吕姵在给他台阶下,可是牙关紧锁,无论如何说不出让吕姵就此前去的话来。最后还是吕姵挣脱了他的手,对他从容一笑,稍一福身便转向殷实德:“那就烦请殷公公带路了。”
殷实德对榻上的宇文允恭敬行礼,而后便带着吕姵走出帐来。
吕姵稍微落后殷公公两步,随着他往前走,身后两个小太监自他们出帐后便跟了上来,吕姵瞥一眼,倒觉得两人像是在防她逃跑似的,不免苦中作乐地想要笑上一笑。
“小姵,你如今倒是跟我生疏不少。”
殷公公的突然出声,使得吕姵慌忙回过神来,这原主到底是个什么性情,很活泼吗?为啥每个熟人都觉得她眼下这样是跟他们生疏了呢?按理来说,杀手不是应该性格沉稳、淡漠、嗜血吗?
脑海中突然闪过辰儿的脸……吕姵决定收回方才的刻板想法。
最近皇帝日日派羽林营从早到晚搜查山林,也着人将所有帐中的可疑之人尽数进行排查,却也没听到抓获刺客的消息。而眼见后日就是归期,皇帝只觉面上无光,革了数人的职,又命羽林营日夜加强巡逻守卫,这多半也使得辰儿再无行事之机。
对这两件事,吕姵心中都当然是有庆幸在的。
殷实德没想到脑洞甚大的吕姵已经将思维发散到其他地方去了,还以为她的怔愣也是在感怀,因而又多叹了声:“以前你从不会落后老奴两步走的。”
吕姵赶紧拾掇起情绪:“那是奴婢以往不懂事……而且如今,奴婢的身份哪儿还配走在殷公公身边呢?”
吕姵料想如此感伤之言,能抬高皇帝身边之人地位,断然是不会出错的,果然殷实德没有疑心,反而是激动了几分:“要不说你这孩子想偏了呢?老奴见瑜王爷甚是疼你,你也当放宽些心思。”
“谢谢殷公公,奴婢省的。”吕姵虽然没了记忆,却十足感谢殷实德的这番话。毕竟在这个宫中,能活到殷实德这个年纪,定然是历经数朝而看淡世事的,却偏偏肯对她这样一个后辈宫女另眼相待,说这些家常却又掏心窝子的话,那真的是非常不易了。
吕姵越发好奇起原主。
这就走到了整个营区最大的帐篷面前,几人止住步子,吕姵抛开其他纷繁想法,又复开始紧张起来。殷实德看向神色复杂的吕姵,轻叹了一声,才道:“吕夫人,请吧。”
吕姵深深吸了口气,才踏入帐中。令人奇怪的是,除了当中高案前龙椅上所坐之人,帐中竟然没有其他的宫女太监。稍一环视而过,目光没有敢触及皇帝的脸,毕竟吕姵记得礼仪老师教过,古时候对待尊敬之人,不能直视其面。
她在入帐五步后,模仿下人之仪,直直跪下,匍匐在地,面见这个禽|兽王朝最为尊贵之人:“奴婢见过皇上。”
“小姵,快快起来。”
皇帝走到她面前,弯腰向她伸出手来。
“小姵……”
“小姵……”
吕姵脑海中相同的声音在不断回响,龙涎香的气息窜入鼻尖,明黄的锦缎长靴和云纹衣角,有什么东西在咆哮着呼之欲出,心跳失控、头痛欲裂,她努力控制住要尖叫的欲|望,稍稍直起腰,顺着那只白嫩纤长的手往上看去,而后在触及年轻男人阴柔又华贵的面庞时,脑中深埋的那枚炸|弹轰然炸开,无数记忆的碎片如快进到最大倍的电影画面,从她面前快速而猖獗地穿过,似利刃狠狠贯穿了她的身体,没有给她留丝毫逃离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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