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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白土没有回家，趁教室里空无一人，赶紧吃了从家里带来的凉饭，收拾好饭盒，跑到水池处接了两捧冷水喝下去，又回到了静悄悄的教室，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教室里空寂得有些奇异，白土听得清自己心跳的咚咚声，也听得清自己呼吸急促有点近乎哮喘的呼吸声，甚至，还听得清自己脉搏跳动的声音，听得清两个挨近额角的太阳穴振动的声音。
余梦云怎么还不来？白土希望她永远不要来了，又希望她言而有信，快些到来。
终于，白土无意间关过去的木门，“吱”地开了，余梦云和陈祥灯带着有些扭捏的笑容走进了教师。
“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余梦云竭力在笑，竭力装作从容不迫的样子，但笑得有些不自然，也没有压制住心中的慌乱。
“没……没久等。”白土也渴望自己能镇静自若，但说话的声音在发颤。
陈祥灯是局外人，但她看出了余梦云和白土的慌乱不不安，就背着脸捂了嘴暗自发笑片刻，然后一脸严肃地做起了数学作业。
余梦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在桌台里掏摸了片刻，摸出一本课本，放在了课桌上。
白土忐忑不安地走向余梦云的座位，站在课桌前，敲着自己的脑袋说：“哎呀，你找错了——你应该找出英语课本，可这一本是语文书！哎呀呀，我……我从没给别人讲过课，现在给人讲课，给女生讲课，心……心跳得好厉害，你……你可别见怪。”
“哎呀呀，”余梦云也受了感染，不像以前那样落落大方了，“这真是语文课本！我……我到底怎么啦？以前没有同学给我补过课，更没有男生说要给我补课，我……我也好紧张，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似的，心跳得好厉害……”
“怕人笑话吗？”陈祥灯若无其事地说，“如果有人给我补课，我才不怕笑话呢——可惜我太厉害了，谁都不敢给我补课。”说完，自己笑出了声音。
说出了心里的紧张，反而不怎么紧张了。
“这册英语课本上的单词，老师教过的你都记住了吗？”白土轻轻地拍着余梦云拿出来的英语课本，心里暗自觉得好笑，觉得自己好为人师，装腔作势，甚是讨厌到居高临下。
余梦云没有回答，却盯着白土的脸，满怀同情地问：“你嗓子怎么有些沙哑？感冒了吗？”
“没感冒。大概心慌的原因。”白土吞了一点唾液，动着喉结，“你别管闲事好吗？我问你的问题呢？”
“哦，你问了什么问题啊？”余梦云想在做梦似的。
“英语老师教的单词，你都记住了吗”白土重问了一遍。
“好像记住了一些，又好想什么都没记住。”余梦云回答得模棱两可，想笑又不敢笑出来。
白土感到不满意，庄重地说：“那你先记一个星期的单词吧。你今天记的，我明天念给你听写。你不要强迫自己，每天记住二十个单词就行了。能做到吗？”
“这……这不好说。以前没试过，但从今天开始可以试试的。”说到记单词，余梦云有些愁眉苦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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