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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昭走在前头,停下脚说道:“这个密道挖的很仓促,不是主人有计划要修的。这里有铁器的痕迹,但是明显不是专门的工匠,力道是够却毫无章法,可见这只是趁人不备的时侯所挖。”
如瑾猛地想起一件往事,那时她来这里与父兄碰头,当时院内就是在修假山水景,父亲说了一句话。
“你全伯说南方都是有山有水极其精致,所以特意请来南边一个工匠班子,你来这里就可以逛逛院子了。”
而那个时候,她现在远处看那片场地的时候,就碰到几个神情有些奇怪的工人,他们人高马大,粗声粗气,怎么看都不是南方那些土生土长的人……
若是这个地道并非父兄所造,那么这里又是给什么人留的,全伯吗?
那个跟随了父亲将近六十年的老者,那个看着她们长大的长辈?
他背叛了父亲吗?
她撞到了停下来的慕容昭背上,鼻子被他的背脊磕的酸疼,眼泪就跟着下来了。
“看路。”
“好。知道!”
这条道很长,少说也有三里地,正好避开了门,可以在城里城外无声息的穿梭。
慕容昭站在凉亭中,往四周的山坡和树林看去,内卫回来禀报:“这周围都是碎石和杂草丛生的山路,有几处不太清晰的痕迹,几个人往北边的山林逃窜?在一处河流附近失去踪迹。”
“走回去,把地方封了,然后调派人手,把这里附近所有的村落,寺庙都走访一遍。”
如瑾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往慕容昭的下风口躲了躲,说道:“狡兔三窟,或许这种暗渡陈仓的把戏并不少见,蛀虫之所以一直以来难以抓获,搞不好这样子的地道还不少呢。”
慕容昭点点头,一撩衣袍便跃上凉亭的顶,站的笔直往城中望去,如瑾猜测他现在应该在想,这个幕后的人到底有什么阴谋……
对方操纵者蛀虫卖命,还一步一步的深入洛阳境内。
如瑾小心的捏了捏之前藏起来的一块铁片,锋利的边缘,在火药炸裂的时候蹦出来力道足可以穿透人身。
这要是弄到洛阳城,可真是一大隐患。
慕容昭从亭顶跃下,衣袍翻飞如瑾抬头只来得及看他冷冷的眉峰。他一挥手,旁边的内卫便聚了过去,慕容昭低声吩咐几句,便走过来拉着如瑾的胳膊重新返了回去。
他们从地道出来之后便有人快速的往那边跑去,如瑾只斜斜的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地上摆着几具尸骨,如瑾从腰间抽出银筷在那些骨骼上敲敲打打,然后垫着麻布在头颈处查看。
“被人砍了头颅,干脆利索,此处只有尸骨没有头,我怀疑是被焚烧,这狠戾的手法倒像是灭口。牙根的牙齿被敲碎,很有可能被拔舌,手腕,脚腕都有磨损的痕迹,戴过锁链。”
她又夹着一截骨头,凑到慕容昭跟前,“看,这些黏液,他们身上有化尸水的痕迹,所以不是自然化骨,从骨髓的新鲜程度来看,约莫三年左右,甚至更长,腿骨骨质粗糙,应该是一些常年干活的劳力,骨节肿大、脚趾骨严重变形,我推测是岸口船工。”
慕容昭听罢,抬手将如瑾递到眼跟前的手推开,站起身吩咐道:“吕四,去查,各渡口失踪的船工,他们和什么人有牵扯。”
吕四叼着一根草跃下墙头,带着一四五个人离开。
慕容昭又招来人,“报官,将这些尸体交给官府处理。”
“还有五六日的路程,你们慢行至洛阳可先寻一处住宅,这是一百两银子,你们找到住处后就先等我消息,有事我自然会去寻你。”
如瑾接过沉甸甸的银两,忽然心也跟着沉了下去,这么说接下来的路,他是不打算一同走了。
忽然就涌上一股难以明说的失落,如瑾攥着那钱袋,一时间两人都无话。
“那你是有事吗?”
问完之后又觉得多此一举,何必这么一问。倒是没想到慕容昭侧头看着她说道:“由内卫护着你进城可不是一件好事,洛阳城乃至天下都唾弃的鹰犬,你还是先远离的好。此去一路治安好的很,不用担心。”
“多谢!那……一切顺利。”
慕容昭看着她的眉眼,也不觉得柔和下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转身离开。
“你也……保重。”
有晓风拂过,弯了眉梢,慕容昭转身离开,风中散来一股清香,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如瑾发中味道。
如瑾靠在门边,看着天青色的衣角一闪而逝,轻轻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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