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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秦暮初起了个大早,她眼瞅这印鉴应该已经被庄氏派来的人偷去,假称身体不适,就让玉飞凰呆在自己床上,找了一件醋衫布衣,装扮成翩翩公子哥的模样,自小院围墙轻盈跃出,麻利地跑到街上去寻人。
正是清晨大好时光,阳光烈烈暖在身上,秦暮初一手挡住太阳,一边望向四方,秦府所居,乃是权贵安居之处,居于京城北侧,位天子脚下,故而闹市不常见,就是这官宦家的小厨,要买菜,也只能徒步走到距离两条街的菜市口才见得到寻常百姓。
秦暮初大摇大摆走在街上,时不时左顾右盼,一眼览尽千帆,忽而感受到这纷扰朝堂的奇妙之处,她只知秦齐两家自任职来便势同水火,却没有想到连两人两派的住宅也天差地别,虽说齐胜蒙陛下恩典在城东有地,但他底下的几个党派明显者住的地方,居然和秦府朝向全然不同,显然是要故意背着人的。
她叹了一口气,正要走出这条可能隐藏了无数阴谋权利的小街时,忽然看到了一个东西——
那是盏花灯,远看手工并不精致,近看才发现上头的字画别有一番味道,画的是中秋时节,嫦娥起舞,月兔捣药的情节,上头还配了一首小诗,题字是:“孤身一人上宫阙,生生世世断姻缘。”
这不是那日的花灯吗?秦暮初越看越像,左右扫了眼并无他人,于是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那花灯摘下,捧在手里,转着花灯图案,却发现在背面,写豪放的两个大字:“矫情”。
“这可真是。”秦暮初哭笑不得,刚要把花灯放回,疑惑间抬头望了一眼府上牌匾,果然,那上头以狂草书写的三个大字她依稀看得清楚,分明就是将军府。
可这将军,是哪家的将军?
一头思绪还没想通,只感觉身边有从天而降的一道光线,她惊得往后退了一步,瞪大眼睛看着那人赤手夺了她手中的花灯,笑得放荡不羁:“小兄弟,你怎么跟个娘娘腔似得,还上门来偷花灯了。”
“你自己不知偷了谁的挂在门口,倒说起别人来了。”秦暮初不爽抱臂,也不管来人,一股气得就往前头走,还没走几步路,就被那人一把拦住。
耶律齐雄瞥了一眼那花灯,笑着解释:“这是别人放在我这的,她不来取,我又不好去她家还她,只得挂在门口,等人上门拿咯。”
秦暮初心里猜到几分他的想法,但还是执着地绕过耶律齐雄,往那集市走去,耶律齐雄见状也不纠缠,大步走起,三两下便跟上了秦暮初。
早间闹市人来人往,叫卖声屡屡不觉,放眼望去,尽是些卖菜卖肉的铺子,也不见什么当铺首饰开张,秦暮初探头四处张望,没见着自己想找的,知道自己算错了时辰,但苦于不能全让玉飞凰替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扭头就走。
“你找什么啊?”耶律齐雄凑上去问她,“我说小兄弟,要找扎花灯的,得等到晚上,那时候店家才会摆出来。”
他不紧不慢地与秦暮初并肩走着,突然间似乎觉察了什么,盯着秦暮初的侧脸好半天,摸了摸鼻尖道:“你,不是本地人?”
找玉飞凰也是,这一次也是,都暴露了秦暮初对京城并不熟悉的特点,她在齐府,最多也是齐之勤带着出去过几次,其余时间,就总是被关在府中,哪里有机会看看这大千世界,秦暮初瞥他一眼,向北方抱拳道:“怎么,我是上京赶考的,不认识地方很正常。”
春闺即开,众多外地学子纷纷进京赶考,有的客栈还抓准了时机,推出个什么天字登科的招牌,为的就是吸引广大考生,秦暮初所言非虚,既隐藏了自己身份,也让耶律齐雄这个武将对自己没什么兴趣。
可想当然可比不过耶律齐雄这个怪人,他猛地靠近秦暮初,忽然一拍她的肩膀,足把人打得踉跄了好几步,不满回头,才看见他在后头笑得满面春风:“原来是个秀才举子,我这生平最喜欢有文化的人,你说你有什么难处,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秦暮初当即恨得就要走,可惜自己对外是男儿装扮,总不可能被他貌似轻飘飘地一掌打得恼怒非常吧。少女这厢看了男人一眼,打定主意,随即抓耳挠腮道:“不瞒将军,我乃是进京考生秦三,家父临行前给了我一方印鉴,为的是我写信回去时盖上,以示平安,可我粗枝大叶,不小心弄丢了,这才像去哪里再刻一方,省的家人担忧。”
“印鉴?”耶律齐雄不疑有他,只是皱眉犹豫,“这刻东西的人,多半是做黑市生意,没那么早开的,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个熟识的朋友,不知你可信我?”
“朋友?”秦暮初的注意力被耶律齐雄夺去,想来耶律齐雄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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