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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众位夫人小姐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也是明显地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再看向那白石,见其竟是脸色煞白,整个人如同是没有了骨头一般,化成了一瘫软泥!
而白石的子女看到平王手里拿的那样东西,再看看自己的父亲,再傻也明白,这定是对白家极为不利的东西,皆是变了脸色,特别是那白家的嫡长女,竟是身子一歪,险些晕了过去!还好身边的婢女眼疾手快,一把扶了,这才没有失了仪态。
元熙拿了东西,面色沉重地走出了灵堂,冷眼看向白石,“白相!此物,你做何解释?”
元熙的声音本是极为好听的,可是现在听在白石的耳中,却是如那冬日的西北风一般,在白石的耳旁呼啸而过!白石已是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白石如此,他的子女们则更是害怕了!他们何时见过自己的父亲这般无助,这般恐慌?在他们的心目中,父亲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也没有他治不了的人!可是现在,父亲这个样子,他的众子女们,已是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白石的嘴唇微微抖着,半晌,终于发出一声:“王爷!老臣冤枉呀!王爷!还请您开恩,请您明查呀!定是有人要以此来陷害老臣呀,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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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熙的神色晦暗不明,只是轻笑一声,“陷害?冤枉?那白相就给本王解释解释,这灵堂可是你家夫人的?这守灵之人,可是你白家的子女?怎么?你是要来告诉本王,这是你们白家内部有人挟此冤枉于你吗?”
白石闻言,更觉得此事透着诡异!不可能呀!这帐册,明明不在白府呀!是谁将其藏于了自己夫人的棺木之中?还有,为何会有人报案说这夫人是他杀,而非自杀?为何偏偏今日这平王爷和平王妃就前来吊唁?这一环扣一环,显然是早就有人预谋好了的!
不过是片刻之间,这白石的心思却已是百转千回!他心里已是明白,此事,定是有人故意谄害,布了局,等他跳呢!可是,这布局之人,究竟是那宋浩?还是这平王呢?欧阳夜?不可能!他不是这种擅长心计之人!平王?此人太过年轻,而且进入封城,如何能将手伸的这样长?而且还能得知这帐册的下落?
白石的眼珠子是转了又转,终于,他将陷害他的人,锁定在了宋浩的身上!理由很简单!因为这帐册一直就是由他来保管的。从未出过意外,那么这一次,肯定就是他故意为之的了!
“王爷,老臣从未见过此物,还请王爷明查呀!”白石跪拜后,痛哭流涕道。
静依却是婉然一笑,轻盈地走至平王前,转头看向白石,“白相,还真是长了一双千里眼哪!从未见过此物?为何会一再的强调此物是旁人陷害于你的?还有,本王妃刚才站的位置距离王爷,可是比白相要远多了。本王妃都看不清楚这册子上的字迹,怎么?白相就能看清楚了?而且,还是在王爷未出这灵堂前,便看清楚了?这样好的眼睛,本王妃还真是从未见过呢。”
白石一听,糟了!一时慌张,竟是露出了破绽!
欧阳夜此时出声道:“王妃说的是!距离这样远,莫说是看清楚上面的字迹了,就是这东西的厚度、大小,也只是看个大概!而白相一品咬定这东西是旁人栽脏于他的,那么,显然,这白相,是见过此物了!”
白石的后背早已是湿透了!就连他的额头上,都是有豆大的汗滴不断地滚落下来!
元熙冷眼扫过,励声道:“来人哪!将这白府的总管给本王抓了!”
没一会儿功夫,这白府的总管便被王府的侍卫给绑了来!
“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家住哪里?一一道来!若有半句虚言,小心你的脑袋!”元熙冷声道。
那管家一过来,便瞧见自家的主子瘫跪在那里,便暗叫不好!如今,听这王爷一问,更是吓得胆战心惊!颤着身子回道:“回王爷的话,奴才白树,是这白府的总管。今年四十有三了,奴才祖籍京城,自六岁时,便被卖入了白府,签了死契!后来老爷被派往封城,奴才便一并跟来了。”
元熙听了,给欧阳夜使了个眼色,便拿着那帐册,坐到了一旁。
“白树?哼!你老实说,那府医是怎么死的?”欧阳夜怒道。
白树被欧阳夜这一嗓子,可是给吓的不轻!忙缩了缩身子,结巴道:“回禀,禀大大人!是,是中毒死的!”
“你是如何他是中毒死的?”
“这,这不是大人说的?”
“胡言乱语!你何时听本官这样说了?本官验尸时,你并未在场!如何得知本官是说他是中毒的?”
“这,这,这奴才是听下人们说的。”
“哦?那你倒是说出来,是哪个下人说的?”欧阳夜紧追不舍道。
“这,小人一时记不清楚了。”
“一派胡言!你是这白府的总管!而且不过是刚才发生的事,竟说是不记得了?哼!本官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来人!拉下去,先打二十杖!”
“是!”两名捕快快速上前,将那白树拖去了外面。不一会儿,便传来了白树凄惨的叫声!
“欧阳大人,这是要屈打成招?”白石问道。
“屈打成招?白大人,卑职刚来时,这白树明明就是站在您的身侧的,后来为何突然不见?而且偏偏是他不见了,那府医便死了!他不见的这段时间又都去了哪儿?和什么人说过话?给什么人安排了什么事?白大人,卑职问这些,难道不应该吗?”
白石被这番话一时堵了,倒也无语。而其它人则是窃窃私语,暗道这欧阳夜果然是观察入微,有一套!
元熙和静依相视一眼,心中已是有了计较,看来,这个欧阳夜,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就刚才来看,这个人,拉拢过来,应该不难!
那白树被打了个皮开肉绽,再度给拖了过来!
“本官再问你一句,这府医是怎么死的?”
白树此时是趴在地上的,他歪了头向白石的方向看过去。见白石眼中却是冰封一片!而见看其手势,竟是垂在那里打出了一个四的数字!
白树一惊,便什么都明白了,这是主子要自己将全部的罪责都给担下来了。要知道,自己的一妻一妾,还有两个儿子,可都是捏在自家主子手里的!想到自己那两个尚在读书的两个儿子,一咬牙,低头道:“大人,人是小的杀的。白夫人,也是小的杀的!”
“哦?你为何要杀他二人呢?”
“那白夫人处处刁难小的,而且非要让小人的两个儿子去安谷县的一个庄子上去做活计,可是小的不依,她便总是刁难小人以及小人的妻妾!小人被逼无奈才会下此狠手!”
“一派胡言!你竟是因此小事而杀了主母?以为本官好欺不成?”
那白树竟是慢慢地爬了起来,对着白石磕了三个头道:“老爷,奴才对不起你!都是奴才做的,一切都是奴才做的!老爷,您的大恩大德,奴才来世再报!”说完,便见其从袖中拿出什么东西,直接放入了口中。
“快拦住他!”欧阳夜连忙出声!可是,已然晚了!那白树早已是竟那砒霜吞了进去。当即七窃流血,毙命当场!
“啊!”接下来,便是众位夫人小姐们的尖叫声!
白石却是摇着头,一脸地悔恨道:“想不到!想不到竟是你这个奴才干的好事!你竟然杀害主母!而且还欲陷害老夫!老夫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让你跟在身边!让你做这白府的总管!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白石这话,分明就是要将所有的罪责揽在这白树一个人身上了!而元熙却是不动声色地看向了欧阳夜。那欧阳夜却是皱了眉道:“白相此言只怕过早了!”
白石不解道:“欧阳大人此话何意?这白树刚才不是都招认了?”
欧阳夜摇了摇头道:“不!白大人,这白树只说是自己杀了府医和白夫人,那帐册,他可是只字未提!再者,此案疑点众多!只怕是另有内情!”
白石听了,心里是将这个欧阳夜骂了不下百遍!可是面上却是不显,仍是有些凄哀道:“那依欧阳大人之见,还有何内情?他虽未提这帐册之事,可是却是说了一句‘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欧阳夜冷道:“白大人,他说的所有的事情,指的是杀人一事,其它的,他只字未提!还是请白大人想想如何向王爷解释吧!”
白石听了,看向了端坐在那里的平王和平王妃,“王爷,王妃,老臣真的是被冤枉的,还请王爷明查!为老臣做主呀!”
静依只是瞥了他一眼,却是转头对欧阳夜道:“欧阳大人,请恕本王妃愚钝,还想着请教大人几个问题。”
“不敢,王妃,有话请讲。”
静依点了点头,面上微微有着一丝笑意,“欧阳大人,这白夫人被人谋害,您刚要查问这府医,这府医便死了。可否说明,这谋害府医之人,很有可能就是谋害白夫人的凶手?”
“回王妃的话,的确如此!即便此人没有谋害白夫人,也定是知道内情的。或者是说,要么谋害白夫人的,便是此人。要么,便是他与这府医同时受雇与一人!”
众人一听,这议论声便更是此起彼伏!再加上那边的棍棒声,和杀猪般的嚎叫声,这院子里,更为热闹了。
静依满意地看了众人的反应,又道:“那再请问欧阳大人,这通常杀人,是否都是应该有目的,特别是蓄意谋杀!”静依刻意加重了蓄意谋杀四个字的语调。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而欧阳夜,则是抬头看了这平王妃一眼,那眼神中露出一抹赞赏、一抹狐疑、一抹看不懂的复杂之色!“回王妃的话,的确如此!通常人会蓄意谋杀一个人,定是有着十分明确的目的,比如说:常见的仇杀、自保、嫁祸、劫财或者是劫色等等。而白夫人的案件来看,仇杀的概率不大!而卑职也问过这府中的下人,白夫人的房中并未丢失什么重要的物什!而下人们都报这白夫人死前也是衣衫平整,并未有过什么不妥!所以,便只剩下了一个嫁祸!”
静依点了点头,“欧阳大人,还有一个自保,您还没说呢?”说着,便见视线移到了白石的身上,轻道:“也许是有人为了自保,便想了这个法子,然后,还可以嫁祸呢?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举两得?”
欧阳夜一愣!这小王妃好敏捷的头脑!心思这等的玲珑!难怪会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欧阳夜想起这小王妃曾在京城中因那伤风’一事,而声名雀起!甚至因此而被皇上封为了正二品的‘平安郡主’!可见,这个小王妃着实是不简单呢!
欧阳夜回了神,低头道:“是!王妃说的是!只是审案都是要讲求证据,而不能仅凭推断的。”
“有道理!所以,本王妃有一事不解!还请欧阳大人能为本王妃解惑!”
“王妃请讲。”
“那白夫人现在既已断定是被人蓄意谋杀,那么,又为何在现场留下那封遗书呢?这两日,封城中的传言,想必欧阳大人也是听说过了。说这白夫人自尽是被本王妃所逼!那么,欧阳大人,本王妃可否认为,这背后之人,杀白夫人只是一个导火线,而污蔑本王妃的声誉才是其真正目的呢?”
静依说到这儿,再次扫视了从人一圈后,又道:“欧阳大人,人人都知道当今皇上宽厚仁慈,从不喜皇室之人,倚仗权势,作威作福!若是将本王妃逼死白夫人一事,传至京城?那么,本王妃轻则被斥,重则被休!欧阳大人,敢问本王妃说的,可有夸大?”
欧阳夜一惊,低头道:“王妃所言并未夸大!的确如此!”
静依点点头,又道:“本王妃初至封城,与那白夫人,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何来深仇大恨?那白夫人见本王妃当日,便当着众位夫人小姐的面儿将本王妃推倒,本王妃念其是白相的夫人,未与其计较,反而还宽慰了她几句!在场的夫人小姐皆可做证!本王妃初来乍到,只想着与众位夫人们和睦相处,替王爷管理好后院儿便是!不想竟是有如此狠心之人,生出如此恶毒的心思!竟欲毁我名誉!若是今日没有遇到欧阳大人明察秋毫,本王妃岂不是做实了这逼人致死的罪名?那本王妃若是被皇上斥责,甚至是被皇上下旨休弃,本王妃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静依顿了顿,看向元熙道:“我与王爷成婚不过才两个月,便有人看不惯了吗?欧阳大人,恕本王妃直言,不过一个小小的白府总管,有何德何能,竟是能想出如此缜密的法子来陷害本王妃?即便是他有这个能耐,本王妃与他素未谋面,他又为何如此处心积虑地来陷害一个陌生人?至于那帐册之事,乃是公务,本王妃为内宅妇人,不便过问。只是欧阳大人,此事疑点颇多!又涉及到本王妃的清誉,本王妃岂能坐视不理?无论如何,本王妃都要求欧阳大人能给本王妃一个交待!”
静依的话当真是掷地有声,字字诛心哪!她的这番话说完,在场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白家的人是个个面如死灰!这平王妃就差直接言明这幕后主使就是白石了!
元熙终于起身,站至静依身旁,轻拉了她的手,“爱妃说的没错!欧阳大人,此事,还需请你明查了!这帐册之事,要查明!污蔑王妃,也要查明!本王就是再宽厚,也绝不容许有人欺侮本王的王妃!”
“是!卑职一定会尽快查明事情的真相!”欧阳夜跪道。
元熙点了点头,“白石!这封城的税收帐册竟是在令夫人的棺木中发现!无论如何,你的嫌疑是跑不了的。来人,先革去白石在封城的一切职务,在家面壁思过,全力配合欧阳大人的调查!没有本王的允许,这白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皆是不可外出,无关人等,亦不可造访白府!”
“是!”整齐地应命声,回响在白府的上空。而白家的人,则是全都傻了!这白夫人还未下葬,又出了这种事!
“王爷!”一道好听的女声传来,元熙和静依望去,原来是白石的嫡长女白素兰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人,民女母亲的下葬之期已经选好,还请王爷恩准让民女的母亲安息吧!”
元熙看了一眼这哭的梨花带雨的白素兰一眼,低头一想,便道:“欧阳大人,此事便交由你来处置吧!死者为大,让其入土为安,本也应当。只是,这白家现在牵扯到了大罪!下葬之事,便由你来安排吧。”
“是!卑职定会安排妥当!”
元熙点了点头,便带着静依出了白府,上了马车,回王府了。
平王一走,其它人自然也不愿多留,都是觉得极为晦气!看向这白家的人的眼神都是不对了。
当晚,平王府,文华院内。
“元熙,你说这个欧阳夜一个人应付得来吗?”
元熙摇了摇头,“他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有些地方难免会过于急躁!不过,这欧阳老先生自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定是会想个法子来帮这欧阳夜的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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