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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青春校园给每个人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那些无忧无虑欢声笑语的故事,现在看来,好象一场绚丽多彩的幻梦。舞蹈中,嘉丽脸上带着笑,完全沉浸在对那段生活美好的回忆里,每一位同学的样子那样清晰地从脑海里晃过,因为速度太快,却又有些模糊。

    子涵的帮唱歌曲是黑子沛的《老同学》“我的老同学,我想念你呀,岁月如刀,刀刀伤人呐。我的老同学,我想念你呀,抛开一切,让我们醉吧。”

    直播间里弥漫着一种幸福的淡淡的忧伤,粉丝们听得如痴如醉,不能自拔。嘉丽的衬衣下摆打了个活结,牛仔裤也卷了起来,露出了洁白如雪的小腿,她踮着脚尖,好象在涉水而过,她的左手提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她的右手柔若无骨地虚搭着,仿如一个细心的男同学在扶着她过一条小溪。

    谁没有过青葱的岁月?谁没有过刻骨铭心的初恋,嘉丽现在诠释的正是那种纯洁的初恋场景。她欢快得象一只飞在大自然的小鸟,然而她的眼睛却似乎噙着泪花。

    她的意中人是谁?她在思念着谁?她有着怎样一段痛彻心扉的爱恋?黄书良好象读懂了她隐藏的情感,坐在办公室里禁不住泪流满面。他知道,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女孩,不仅仅震惊于她的美貌,正爱品读着她的故事,与她同悲,与她同喜。

    一曲终罢,子涵都激动地声音颤抖,她哽咽着道:“谢谢大家,大麦,哦,我的大麦,你快休息一下,你不要太劳累,身体刚刚恢复。”

    粉丝们都心疼地要大麦赶快坐下来休息,子涵道:“家人们,大麦刚才的舞蹈美不美?”

    “美”“太美了”“热泪盈眶”“极品享受”“……”粉丝们纷纷打出评价,一片喝彩。

    子涵道:“太羡慕你们,都有过那样真挚的热恋,我却没有读过大学,早知道大学校园里的生活那样让人陶醉,大学里的恋爱那样让人欲罢不能,我拼着这条命也要考取,象你们一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公屏上一片哄笑。

    嘉丽稍作整理,回到座位上。她的情绪仍纠缠在舞蹈里的意境,她仿佛感觉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镜头的那一面,她下意识地对着话筒轻轻说了句:“毕业已经快一年,你,过得还好吗?”

    公屏上安静了,没有人打字,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竖起耳朵听她讲话。

    嘉丽的表情坚定,但眼睛里的痛苦任谁都已经瞧得出来。

    她虽然微笑着,她的微笑却那样让人心疼,那是对那段过往的追忆,不是所有的伤痕抹平了,就不能感到疼痛。时间,只是在痛苦的记忆上加上了一个盖子,而盖子一旦打开,那种撕心裂肺只会更加清晰。

    子涵本想继续搞笑,却被嘉丽的情绪带动,张了张嘴,没有把话接下去。

    嘉丽凝视着屏幕,好听的声音缓缓的仿佛自言自语,她从来没有袒露过心扉,长久的隐藏情感,已经逼得她要疯狂。

    “不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也许,你开始了新的生活。也许,你已经拥有了一份更加美好的感情。而我,却始终不能忘记那相依相伴的963天。那时的天,好蓝,那时的鸟鸣也欢,那时的笑容灿烂,那时的溪水好凉。你拉着我的手,我不怕摔倒,你是那样强壮,后来,用手把我环抱在腰上,我幸福地看着你充满朝气的脸庞,你看着前方,就这样被你劫持着到了对岸。”

    娓娓道来,让所有听讲的粉丝们身临其境,直播间的字幕都不再滚动。

    黄书良听着嘉丽讲着过去的恋人,他一点吃醋的意思都没有,他只是更加疼惜眼前的这个女孩,他发誓一定要追到她,好好呵护她,保护她,就象她嘴里这位前任一样。

    “还记得学校的湖心桥吗?黄昏的时候,总爱在那里流连忘返,总要在那里吹吹风,散散步,看一看夕阳,谈一谈未来的理想。有个秘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每一次的黄昏之约,我都会写上一张小纸条,第二天悄悄塞进湖心桥下的小砖块里,记录着我们每一次约会的时间。”

    不知从何时起,子涵直播间开始播放着钢琴曲《秋日私语》,她见嘉丽已经完全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不能自拔,索性成全她,为她选定了这个曲子。跳跃的琴键飞出的音符,就象记忆的碎片随风飞舞,粉丝们的思绪飘飞,都飞向了遥远或者并不遥远的过去。

    黄书良的心砰砰直跳,他心里仿佛装着一个偷窥的贼,他幻想着摸到那座湖心桥,找到那个桥洞,然后拿开压在上面的砖块,窥探那里面的秘密。那不是秘密,那是一颗少女的心。

    “我在讲着我们的故事,却不敢说出你的名字,因为,我和你,终于不能走到一起。就在那个毕业前夜的晚上,我向你提出了分手,因为我不能仅凭着你的爱,走进你未来的生活,我不要那样的怜悯,我不要不被祝福的爱情。我很幸运,在我最美好的年纪,我曾经那样理直气壮地走进过你的生命,我曾那样毫无保留地向你,展示过我的青春,我曾拥有了一份世界上最美丽的感情,所以我,无怨,无悔,因为你留给我的青春校园记忆,每一天,都是晴天。”

    钢琴曲在此时也走到**,那边直播间的子涵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粉丝们开始在公屏留言。

    “求求你大麦,别说了,我受不了了。”

    “向青春致敬。”

    “有一种幸福叫做泪流满面。”

    “我哭了”

    “我爱你,大麦。”

    “……”

    嘉丽好象如梦方醒一般,脸色绯红,有点不好意思。幸亏她久经战阵,稍一慌乱,立刻便恢复了正常。

    她浅浅一笑:“今天的主题是《青春校园记忆》,刚才一时忘情,胡言乱语,不知所云,还望大家不要见怪。青狐姐,你在干什么?听别人的故事,流自己的眼泪么?”

    子涵破涕一笑:“大麦,你讨厌呀!以前的我吧,总是会彻夜难眠地去恨一个人,恨那些有可能带给我过苦难的人。自从和你交往以后,是你,教会我了,如何去爱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曾带给我伤害。”

    嘉丽笑道:“青狐姐,你果然有慧根,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有那么高的境界,我恨一个人的时候,恨得牙痒痒,我不过象是一双筷子,拿得起,放不下。我会爱,也会恨,但我更相信,生活始终会有光明。”

    子涵啐了一口:“你这个吃货。”

    嘉丽敲击着键盘,她快速地寻找着一首歌曲,那是汪峰的《光明》:“也许迷途的惆怅会扯碎我的脚步,可我相信未来会给我一双梦想的翅膀,虽然失败的苦痛已让我遍体麟伤,可我坚信光明就在远方。”

    2

    陈小白在家里躺着,听到窗外的奶奶拿着刀念念有词:“小鸡小鸡你莫怪,你是人间一道菜。我家小白需要营养,只好借你的肉熬锅汤。希望老天爷保佑,让她身体早点好起来……”鸡子在挣扎扑扇着,终于没有摆脱命运的安排,在放尽了最后一滴血之后,被拨光了全身的毛羽。

    那天晚上的经历让她恶梦连连,这一周来,她总是在夜里尖叫着惊醒,奶奶担忧得整夜整夜合不了眼,轻轻地搂着这个年轻的孙女,小心地安慰她。陈小白扶在奶奶的身上,嘤嘤地哭泣,哭着哭着累了,就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天亮了,今天天气难得的晴朗,陈小白感觉身体恢复了很多,精神也振奋起来。她爬下床,看到疲倦的奶奶仍在安睡,饭桌上仍留着喝剩的半碗鸡汤。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里洗嗽。无论如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陈小白心里对自己说,我还这么年轻,怎么能如此颓废?让家人担心。

    她决定还是要去城市碰碰运气,赚点钱,生活还得继续。她生了火,往锅里下了点面条,返身到房里叫奶奶一起吃。

    平时,奶奶都起得很早,即便在夜里,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奶奶也会立即惊醒。此刻,她躺在床上悄无声息的熟睡,兴许是这几天照顾她太累了。

    小白叫了一声,奶奶没有支应她,小白以为她没听到,又走过唤她,奶奶仍然一动不动。小白心里顿觉不妙,赶紧走到床前,推了推,奶奶完全没有反应。

    陈小白慌了,试了试奶奶的鼻息,完全没有了呼吸。她飞奔出屋,跑到隔壁张叔家叫人。

    镇上的急救车到了,随行的医生仔细查看了一下,遗憾地告诉陈小白节哀,奶奶已经仙逝了。陈小白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跤坐倒在地上,哭也哭不出来。

    爸爸妈妈、叔叔伯伯各门亲戚接到电话,都急匆匆地赶回来料理奶奶的后事,陈宅前坪搭起了灵堂,吹吹打打闹了好几天,村里的长辈们也都过来祭奠了一番。

    嘉丽的母亲陈菊元也过来凑了份子,磕了头,还拉着陈小白,偷偷地额外塞了四百块钱给她,说嘉丽进城多承她照顾,收留了她,一点小小的感谢。

    陈小白拒绝了,说这个钱她不要。问嘉丽现在住在哪里,陈小白说早就和嘉丽没有了联系,也没有住在一起,不知道她现在干什么。

    陈菊元说嘉丽寄了钱回来,还从城里请了一个工程队,帮着家里盖了新楼,添置了新家具一应俱全。但这孩子突然变得这样阔绰,也不知道哪里弄那么多钱来,不由让人担心。陈菊元旁敲侧击地向陈小白打听女儿的情况。

    陈小白淡淡地说,那您可享福了,生了一个长得漂亮、又会赚钱的女儿,我可没她那样的好命,我奶奶没享过我这个孙女一天的福。说起奶奶,陈小白又禁不住潸然泪下。

    陈菊元听出了话语中隐隐的带刺,她仍旧拉着小白的手,你和嘉丽不一直是好朋友好姐妹吗?两人闹别扭了?如果嘉丽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千万要看在我这个同宗姑姑的份上。

    陈小白道:“她没有什么地方对不住我,她给你钱你就用,她现在赚钱很容易。”

    陈菊元更加忧心忡忡,喃喃自语道:“有哪个钱会赚得容易呀,人家都不是傻子。”

    陈小白看见这位远房姑姑浅浅的口袋里露出一个手机,陈菊元说嘉丽刚刚给她买的寄来,今天才收到,还不大会用,电话都还不懂怎么拨打。

    那是一个新款的苹果6splus,陈菊元手里拿着一张小纸条,她递给小白,请她帮着拨打。陈小白瞄了一眼,无可奈何地按着那个号码帮她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马上传来细细的嘉丽的声音,陈菊元满脸喜色地接听电话,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了。

    陈小白松了口气,看着她和嘉丽说个不停,连忙走开,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烦恶。

    出殡的队伍从村里走过,嘉丽家的新楼就落成在村东头,村里的老人们都出来送逝者最后一程,站在各自的房门前燃放鞭炮。

    嘉丽家的新楼果然气派,一看就经过了城里设计师的精心设计,与农村的普通楼房完全不同,甚至在楼前搭建了一个供人下棋休息的凉亭。唐福根斜叼着一支烟,一声崭新的衣服显得格外扎眼。他此刻站在自己新楼前的凉亭里等着放炮,路过的人还有不少特意上前和他套近乎,村里都在传,唐嘉丽现在城里,发财了,赚了大钱回来,唐福根趾高气扬的笑得合不拢嘴。

    轮到他家时,唐福根点燃了鞭炮,陈小白没奈何,和父亲一齐向他拜倒,唐福根把她扶起,刚想说几句,陈小白起身一扭头,面无表情地走开了。唐福根有些尴尬,陈小白的父亲陈善财连忙递上一支烟,一条毛巾,表示感谢。

    把奶奶下葬在村东边的山上,亲眷们哭声震天,陈小白低着头跪在奶奶的坟前,泪珠一滴一滴掉到土里,那仿佛是向奶奶传递的思念。从此,这位慈祥的老人就长伴在这青山绿水之间了,永别了,奶奶,你看我,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陈小白暗暗向奶奶的在天之灵祈祷。

    累了好几天,亲眷们都逐渐散去,父母也早早睡下了,陈小白也感觉身心俱疲,这次回家发生了太多的事,她一直就没缓过来,她一沾上床褥,就直接睡了过去,梦里,奶奶仿佛还在菜地里忙活着。

    第二天,爸妈把陈小白叫跟前,说他们得赶快回广州工地上,爸爸在那里做泥工,妈妈帮着给工友做饭,包工头已经打了几个电话催促了。问小白有什么打算,小白说还是打算去城里赚钱,要爸爸妈妈不要操心,我会自己照顾自己。

    陈善财疼惜地看着女儿道:“你和嘉丽没吵架吧,你们还是沾亲带故的姐妹呢,有什么事好商量。现在她发达了,你不妨去找找她,看看能不能让你也跟着赚点钱,你以前不是也帮过她吗?”

    陈小白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妈妈丁建华的语气不善:“你这个丫头就是死倔,当年要你读书,你要喂猪,你比人家还早几年外出打工,打出什么名堂?又拿什么东西回来了?你看嘉丽,出去工作才一年,家里就盖了全村最大的新楼。她家那底子,我们谁不知道,你姑是个病秧子,她爸是个酒鬼,全凤尾最穷的就算他们家了,现在人家啥样?……”

    陈善财皱着眉头,回过头冲着丁建华低吼道:“你少说两句,各人有各人的命,干嘛要和别人比了?小白,别听你妈的,她就那张嘴。”

    丁建华冲过来,把水瓢一摔,尖声叫道:“我说错什么了?早些时候还听说嘉丽去城里找你的宝贝女儿,住一块儿搭档卖酒,咋没几个月下来,人家盖楼买苹果手机,你女儿还是这死相?给你这个当爸的买过烟,还是买过酒,还是寄钱回来盖了房子?买了车子?陈善财,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跟着你就是一辈子受穷。在家里住这破房子,到了广州住工地棚子,我过过一天好日子吗?你看唐福根那胚,现在都人模狗样地充大尾巴狼了……”

    父女俩被丁建华骂得狗血淋头,作不得声,陈善财老实巴交一辈子,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对抗老婆,只是任由她骂着。

    丁建华摔锅砸盆地数落了半晌,见父女俩也没回应,渐渐也觉得没意思,就走出屋去。

    陈善财安慰女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城里?”

    “明天吧。”

    “城里人花花肠子多,你一个人我还真不放心。我看着嘉丽长大的,她是个……肯帮忙的孩子,又读过大学,知书达理。你……”

    “爸,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我的事我自己安排,会混出个样子的。”

    陈善财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指着你发财,别听你妈的,她也是好胜,怄不下一口气。”

    陈小白低低的道:“我也是怄不下一口气。”

    陈善财没听清:“你说什么?还有,你也不小了,有合适的也长长心,你看村里的女孩,象你这么大的,很多都结婚了。你要是嫁人了,我也就放心。省得在家老听你妈瞎叨叨不是?”

    陈小白摇摇头,不再说话,她根本不想触及这个话题。

    陈善财叹口气,返身进屋去准备行装。

    父母走后,家里仅剩下陈小白一个人,她慢慢地把衣服塞进背包,她也准备走了。她环顾四周,一贫如洗的家庭,连件象样的家具也没有,奶奶也不在了,屋子里显得空落落的。

    她还是象征性地给门上了把锁,举步欲走,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叫她。

    3

    “陈小白,掐指一算,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厉害吧。”屋后的岔路上闪出了唐嘉丽,她急匆匆跑步前来,微微有些喘息,脸上泛着红潮。

    和母亲陈菊元通过话以后,得知陈小白在家里,嘉丽喜出望外,踏破铁鞋无觅处,她连忙坐车赶回凤尾。进家饭都没吃就赶到村西头来找她,正巧碰上。

    陈小白瞧见是嘉丽,脸色一变,扭头就跑。

    嘉丽没想到陈小白看到她就象看到鬼一样,撒腿就跑。她呆了一呆,还是决定追上去。她一边叫,一边追。陈小白慌不择路,还象小时候一样,下意识地往屋后的山上跑。

    陈小白背着一个大包,又刚病了一场,眼看嘉丽越追越近,她大口喘息,干脆不跑了,一屁股坐到半山腰上的飞来石上,回过头看着已经赶上的嘉丽。

    嘉丽叉着腰,弯着喘气,一边笑着说:“你跑……跑什么呀?你小时候就跑不过我好吧?”

    陈小白冷冷的道:“是,我哪样干得过你?”

    嘉丽觉出语气不善,有些尴尬地挨着陈小白坐下。

    “好了,别生气了,不就是有些天没有宠幸你了吗?瞧你那深宫怨妇的样子。”嘉丽笑道:

    陈小白冷哼一声,没有理她。

    嘉丽莫名其妙,但她并不着急,找着陈小白了,什么都好说。

    她摇着陈小白的手臂:“别这样,有事你说嘛,我们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一听到你回家了,马上就过来找你,前一阵不是找不着你嘛。”

    陈小白冷着脸,**的回了句:“找我干嘛?别耽误你赚钱的工夫。”

    嘉丽心知陈小白一定有事,不敢再开玩笑:“没事,有的是时间,我陪你坐会儿。”

    两人就这样坐着,还象小时候一样,看着家乡的青山绿水,温柔地环绕着她们,就觉得自己与这片土地有着血脉一般的联系。

    远处的农民在田里耕种,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就这样默默无闻地耕种了一辈子,他们很多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凤尾洲就是他们全部的世界。他们生于厮,长于厮,在这里结婚生子,代代延续。

    初春的山风很烈,呼啸来往,吹得脸都有些僵了。

    嘉丽终于忍不住说道:“要是这风可以把绑你的坏蛋吹到太平洋去,我愿意陪你坐到天黑。可那些人却在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坐在这里生闷气,冻成冰棍也没人理。傻不傻?”

    说罢站起身来。

    陈小白扭过头,把衣服紧了紧,脸已经被吹得煞白。

    嘉丽向她伸出手,准备把她拉起来。

    “把身体养好,怎么解气怎么来,看你是要把我爆打,还是架在火上烤,我还自带一把孜然,好不好?陈贵人。”

    陈小白推开她的手,自己站了起来,自顾自往下走。

    又回到陈小白的家里,她打开门走了进去,嘉丽熟络地寻柴生火,然后在盆火上吊一壶水。

    等到水烧开了,她找着了两个大缸子,一人泡一缸子热茶,抱在手里,就觉得身子开始热乎起来。

    火光印红了两人的脸,陈小白盯着火盆不说话,她仿佛在看着火苗跳动的生命在无奈的挣扎。

    还是嘉丽打破了沉默,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天,我回到出租屋,见不到你,接着就发现有人埋伏在附近。是麦总及时赶到,把我送到了sh。”

    陈小白瞳孔显露出的痛苦没有逃过嘉丽的眼睛,她紧抿着嘴,呼吸有些乱了。

    嘉丽摸着陈小白的肩膀,柔声道:“你一定吃了不少苦,我知道,他原本想绑的人是我,你是代我受苦。”

    陈小白再也忍不住地眼泪贲发出来,她双臂捂着眼睛,泪水浸湿了衣袖。

    嘉丽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她愤怒得几乎不能自持。她的心里把“欧有道”三个字咬碎了千百次,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向欧有道讨回公道,她紧紧环抱着陈小白的胳膊,缓缓地把绑架前后的事说了出来。陈小白始终不发一言,一直听着她的诉说。

    那实在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梦魇,所有人都措不及防。

    对于小白的痛苦,嘉丽感同身受,她明白此刻她的心情,她本与此事毫无关系,却承受了非人的折磨。

    陈小白原本只是无声地哭泣,她压抑得太久,又刚刚经历了亲人逝去的阵痛,她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直至不可收拾。

    慢慢的她把头靠在嘉丽的肩头,泣不成声,她把这些天受到的委屈都通过泪水宣泄出来。

    嘉丽没有阻止她,让她这肆无忌惮地哭泣,这样才能让昔日那个爽朗坚强的陈小白回来。

    陈小白之所以被绑架,是因为对方错把她当成了嘉丽,嘉丽之后多方设法,和麦嘉义联合媒体和直播给欧有道等众施加巨大压力,才得以让她平安回来。

    嘉丽心里也很难过,她心里明白,这笔帐终究无法算得清,无论如何,小白和嘉龙一样,都是无辜受害者,这笔帐始终要算到欧有道、华云芳、梅宝华身上。

    当晚,两姐妹就睡在陈小白家里,陈菊元过来找了一趟,看她们姐妹冰释前嫌,也很高兴,就没有坚持要嘉丽回去。嘉丽说明天我和小白再回家里吃午饭,陈菊元赶紧回去准备了。嘉丽听小白说着离后别情,当听到小白还为此打胎险死还生的时候,嘉丽痛彻心扉。

    小白了解嘉丽的性格,她劝嘉丽不要再去冒险,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她亲眼见到过欧有道的势力和手段,她说我们平民小百姓斗不过他们的。

    嘉丽细细地问着小白当晚在潜坻听到看到的每一个细节,心里把整个事情又理了一遍。

    4

    项徐来看到周万年走进包厢,连忙和欧有道起身相迎。

    他哈哈大笑,显得极为热情,握着周万年的手只摇晃,把他让到主座。

    “周书记呀,可把你可请来了,来来来,有道,把那瓶拉菲打开,我们都要敬书记一杯。”

    周万年略微谦让了一下,他看着满脸红光的项徐来,平时那张阴沉着的脸今天笑开了花。

    “老项,最近精气神不错呀,看来这次是要指日高升了。”

    项徐来苦笑着摇摇手:“别取笑了,书记,我说过,对仕途升迁我已经毫无兴趣,以后唯老兄你马首是瞻,只要能平平安安熬到退休,诸事不求。”

    周万年淡淡笑道:“哦,是这样吗?欧总,好久不见了,啧啧,心宽体胖,好象弥罗佛转世,财源茂盛,八面弘通,果然是个有福之人啦,让人羡慕。老项,不似你我,端着公家的碗,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项徐来附和道:“是呀是呀,我们怎么能和欧总比?他们叫资本家,我们叫人民的公仆。”

    欧有道恭谨地欠了欠身子:“托两位领导的洪福,能在此太平盛世安身立命足够。建吾以往办事不谨,让领导费心,有道铭记于心。这次能够……”

    周万年打断他:“相安即好,相安即好。其实,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成就不是赚了多少钱,升了多高的官。你看人家苹果公司的乔布斯,钱赚够了吧,56岁卒,家母一个农村老太太,出身贫寒,吃糠咽菜,把我几兄弟拉扯大,现在怡养天年,92岁高龄,每天还要喝上几两小酒,耳聪目明,偶尔还能出去买买菜,她也没有别的爱好,就爱喝上几盅,所以家里人去看她老人家,都是提上几瓶美酒,你们说,她和乔布斯,谁才是人生赢家?”

    项徐来惊讶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人家如此高寿,身体硬朗,是祖上积下的洪福呀,乔布斯如何比得了?有钱花,还得有命享。有道呀,赶明有空,你叫上我,我们一起去看看老太太,给她老人家送上几瓶好酒,以表孝心,也沾沾福气。”

    欧有道连忙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老太太高兴了,也是我们做晚辈的福气,正好向她请教一下长寿的秘诀。”

    项徐来笑呵呵道:“象我等这样的劳禄命,长寿就不敢期望了,倒是周书记你,爱好广泛,涉猎甚广,书法镌刻,无一不精,这都是修身养性的好习惯,加之你祖传的长寿基因,随着科技的发展,寿命通道一旦打开,哈哈,未可限量,未可限量。”

    周万年今天也极为高兴,他哈哈大笑:“老项骂我,老项骂我呀,老而不死是为贼,千年不死是王八啊。”

    三人有说有笑,推杯换盏,包厢里一片和平气象。

    项徐来把酒杯轻轻一放,他嗒巴着嘴:“这酒口感不错呀。周书记,我还得向你汇报一下情况。”

    周万年的脸上发着光,因为喝酒的缘故,红潮上涌,他微眯着眼睛道:“老项,你说,咱老哥俩还客气啥?这不是,这不是在同一条船上,同一个包间里嘛,哈哈。”

    欧有道和项徐来一起陪笑着。

    “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派的小曹,欧总派的小李,现在都在梅宝华的公司,那玩意儿却始终没有找到啊,这个……”

    周万年停下杯子:“哦,你不是说,你们还在宝庄买通一个内线嘛。”

    欧有道压低了声音道:“不瞒书记,我们的确已经买通了一个内线,他叫……,在他的协助下,我们打开了所有的办公电脑查看,也翻遍了宝庄的文件柜。”

    周万年皱起了眉头:“当初发现梅宝华暴尸郊外时,我的人第一时间就把他的手机信息都翻出来了,他的微信收藏中的确有那东西的备份,我已经亲自把它永久删除,这个两位大可放心。”

    项徐来嘿嘿笑道:“那梅宝华多么精细的一个人,说他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只备份在手机当中,我还是心存疑虑。俗话说,狡兔三窟,他有没有可能把东xc在别处?”

    欧有道继续说道:“李四海回报,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去找过?”

    项徐来和周万年都望向他。

    “梅宝华的办公室。熊文辉命令秘书小李保管,任何人没有他的同意,都不允许进入董事长办公室,还有保险箱密码,看来也只有熊和李知道。”

    周万年点点头:“现在的情况是这样,梅宝华不一定把东xc进了那个地方,但如果不进入梅宝华办公室仔细搜索一番,我们三位会寝食难安。”

    项徐来微笑道:“正是此意,一招不慎,恐满盘皆输啊。”

    欧有道犹豫着,欲言又止,项徐来瞧见,皱眉头道:“有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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