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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了:“你看过我们给你过目的黑名单,一百人之中,其中就包括了知州大人和州判大人,当然也有你在内。当我们知道在此地建立基地无望,此地不留爷。我们就会大开杀戒,搞个天翻地覆,轰动天下。此后,任何一处州县的人,都不会也不敢反抗我们了,没错吧?”
“这……”
“这叫做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血鸳鸯令所至,天下慑伏。曹头,不要妄生贰心,好好干,希望你不要成为毁灭光卅的罪魁祸首。”
“三爷请勿误会……”
“不是误会,是防微杜渐。我们不希望惊动世人,更不希望引起多管闲事的侠义道人士注意,在杀人最少的情况下。平安地建立光州的基业。李蛟极为可疑,我们要用我们的办法处理;他那座制车工场,对我们有重大的利益,虽然他杀死了我们一位得力的伙伴,我们仍然不愿断然处置他。现在,你可以走了。”
“在下告退。”
“小心,不要再自作聪明乱出主意。”富泰仕绅型的大爷微笑着提出警告:“一切都必须依照我们的力法办事,你不希望再看到几具死尸吧?”
“多一具死尸,便多安插你们一个人。”妙手灵官语气中有不满:“就算在下不同意,诸位也会如计进行的。再多几个,就会引起注意了:姜大爷田庄里的风波,就是因此而引起的。外来的人一多,本地的人又莫名其妙地减少,当然会引来令人恐慌的流言,闹大了将不可收拾。在下希望诸位爷不要操之过急,逼得太急对谁都没好处。在下告退。”
李蛟从一片迷朦中醒来,便知道自己的处境恶劣到什么程度了。
这是一间密室,一间设备齐全的卧房,妆台上银烛大放光明,空间里流动着脂粉香。
他躺在床上,上身。
他的衣裤鞋袜,皆散放在室中的圆桌上,经过详细的搜查,甚至每一条褶边都拆开了。
两个女人在桌旁专心地工作,仍在仔细地检查察看。
是卓晓云、卓彤云姐妹,正在割开他的靴统察看夹层中是否藏有可疑的物品。
什么都没有。
“没有任何暗记,没有任何可以作暗器的小物品。”卓彤云丢下破靴。“奇怪,他凭什么能杀得吸血蝠神?吸血蝠神即使再大意轻敌。也不可能一照面便被杀掉了。”
“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代表身份的信物暗记。卓晓云摇摇头:“可知他决不可能是什么武林奇人异士,我们只是偶然碰上了身怀绝技,而不想扬名称雄的人。这种人在天下各地都有发现,我们只是凑巧碰上这个李蛟而已,查不出什么来的。”
“不久就可以知道了。”卓彤云冷冷地说。“你的责任已了,请便吧!”
卓晓云瞥了床上的李蛟一眼。呼出一口长气,默默地出房走了。
卓彤云到了妆台旁,剪去一段结了蕊的烛心,烛火更亮了些。
“我知道你已经醒来了。”她放下小灯剪微笑着说:“你的眼光很犀利,也世故,可惜是后知后觉,发现得晚了些,所以才会有此的结果。”
她转正娇躯面对着李蛟,得意地媚笑。
“你说我的笑媚而妖,确是中肯。”她继续说:“人有些习惯,虽经小心地刻意隐藏,但在得意或失意之下,难免会在不知不觉间流露出来。让你猜猜看,看你能不能猜出我的身份底细?”
“假使能猜得中,我怎会上当?”李蛟泄气地说:“不过,我知道你的年岁,决不少三九年华,你活泼刁蛮的装做极为成功。我想,受愚弄上过当的人,一定不只是我李蛟一个人。”
“不错,我用这种方法接近正主儿,几乎十拿九稳。这次借助卓晓云,她十分称职,因为你喜欢她这一类型的人,所以忽略了对我的提防。”
“她是你的什么人?”
“她姓卓,我不姓卓……”
“我知道,她不是你的二姐,你比她更年长七八岁。”
“不错,她是四海堂的人,派来临时听我差遣,用她来吸引一些自命风流而不下流的年轻子弟,几乎从没失败过,所以我要调她来协助我。令主对你的为人性格,几乎全部都摸清了,唯一估计错误的事,是你的真才实学,比我们所知的结果,相差十万八千里。总算不错,我们仍然成功了。”
“令主?四海堂?”他心中暗凛,但神色未变:“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他不但知道自己落在什么人手中,而且已经知道结果了。天下间有好几批组织严密的人,黑白道都有,结合在一起,公举一个发令人,一方面可以壮大自己的声势,一方面可以放心大胆为非作歹。
但在那几个个主的所属组织中,设有四海堂的只有一个人:血鸳鸯令令主。
四海堂,有一批男女散布在江湖秘密活动,调查可以下手的目标,接受江湖朋友的委托,清除作案对象的保镖护院、运贩销赃……这些人身上都带有血鸳鸯令标志信记,不相干的江湖人必须少管闲事,见令而不遵从乖乖远走回避,结果将是唯一的“死”!
有不少高手名宿不信邪,花了许多工夫寻找这位可怕的令主,可是,谁也没成功过,而且大多数人都死了,死时身上都有一块血鸳鸯令标志。
“你真的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卓彤云移坐在床口,微笑着审视他脸上的神色变化。
“知道我还用问吗?”他装傻装到底。
卓彤云毫无羞态地解开衣襟,从贴身的胸围子内掏出血鸳鸯令悬在他眼前轻晃。
“血鸳鸯令!”他不能再装傻了,因为光州的人都知道他经常往外地跑,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如果强装不知道血鸳鸯令,未免装得太笨太明显啦!
“现在,你知道了。”卓彤云收了血鸳鸯令。
“奇怪。”他说。
“有何奇怪?”
“我李蛟没有万贯家财,既没有珍宝,也不是豪门巨室子弟,更没与人结血海深仇,怎会劳驾你们来计算我?你的血鸳鸯令一定是假的,不然就是你们找错了目标,认错了人。”
“你很幸运,你不是我们作案的目标。”
“那你!”
“我要在光州建根基,已经暗中进行了一段时日。”卓彤云用手轻抚他的脸庞,显得情意绵绵:“一直进行得相当顺利,贵地的人都非常合作。我们已控制了官府、仕绅、地头龙、粮绅、地主。你是本城的名公子,你的制车工场入手众多,窝藏容易。我说得够多了,你不至于仍然糊涂吧?”
“有点明白。”
“起初,我们以为你是最容易对付的人,所以并不急于向你施压力,没料到……”
“没料到我是最难缠的。”
“对,所以要杀你灭口,没想到反而断送了令主手下最得力的臂膀。”
“吸血蝠神是你们的入?不是请来对付我的?”
“我们有各式各样的人才,吸血蝠神就是其中之一,表面上他是独来独往的杀手,其实却是我们的人。现在,我要你表明合作的态度。”
“你们早就有周详的计划,我的态度决定在你们,没错吧?”
“不一样,态度的决定权在你,我们只根据你的态度来决定对策,而不是我们要你表现何种态度。你是顺从呢,抑或顽强抗拒,结果是不一样的。”
“我想,你们希望我表现顺从的态度。”
“那是当然,因为对双方都有好处。你表现顺从,就表示你愿意合作。那么,主从身份已定,岂不皆大欢喜?”
“我会有什么好处?”
“其一,我就是你的同居人,当然你也可以公开的娶我。其二,你是我们自己人,从此没有人能欺侮你。其三,你可以得到应有的酬劳。你看,条件够优厚吧?”,
“唔!听起来怪不错的。好处不会从天上掉下怀里,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你的工场,用来隐匿包庇一些受我们保护的江湖同道。利用你的身份。应付地方上可能发生的干预。必要时,你顶替吸血蝠神的身份,你杀了他,顶替他也是应该的,对不对?”
“我有考虑的时间吗?”
“没有。”卓彤云斩钉截铁地说:“令主要求立即答复,而且。你必须将你的身份底细,一,交代清弄,包括你的三代履历,师门出身,亲友交往等等,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从容地—一查证。如果你拒绝呢,哼!”
“杀我?”
“不,我会用最有效的办法让你屈服。我告诉你,我软玉观音是可令男人欲死欲仙的女人,也是可令男人变成鼻涕虫的用刑高手。”卓彩云的媚眼突现寒芒。“我会让你整个人崩溃,甚至你哀求我饶你为止。”
“哦!原来你就是宇内三淫妖的软玉观音。江湖人不称你玉石的玉。改称你的血肉的血,说你那一身软肉可以令人蚀骨,真是幸会。”
“你不要俏皮话中带刺,从现在起。你就必须学习如何服从温驯。”软玉观音拧了他的脸颊一把:“就算你是铁打的人,熬得住五刑,但熬了一天,你的工场里就会失踪两个人,当然他们的尸体不会让人发现的。”
“你们……”他脸色大变。
“人都有弱点,爱惜你的工人.就是你的弱点之一,喜欢卓晓云那种女人.也是你的弱点。现在。你愿意诚心诚意表现态度吗?”
“我需要时间考虑我的处境。”他镇定地说:“你们这样做……”
“我们这样做法,对你已经是特别眷顾了,你没有考虑的必要。”软玉观音妙曼地徐徐脱去外装,露出诱人的水红色绣鸳鸯胸围子,毕露,玉体半裸,俯下身骀荡地抚摸他壮实的胸膛,笑得妩媚极了:“我相信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一个识时务的人,你不会愚蠢得放弃眼前即可获得的欢乐,而愿意熬受万分痛苦的酷刑。”
他一点也感觉不到欢乐的刺激,只感受到被人强迫屈服的愤怒和羞辱。
他已经感到绝望,因为他已查出身上的主要经脉,受到一种地全然陌生的药物所禁制,手脚和身躯可以有限度地活动,但用不出半分劲。丹田也无法聚气;似乎气机已经受到破坏。
他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量,比一个废人好不了多少。
“现在,告诉我有关你的师承,所修习的武功源流,你的气功属于那一流派名称,好吗?”软玉观音捧着他的面颊,鼻尖厮磨,樱唇轻亲他的嘴角,吐气如兰,媚态撩人,极尽挑逗的无穷威力,半裸的压在他裸的胸膛上,热得象一团火,真象是欲神的化身。
“为何要查这些?这是忌讳……”
“在我们来说,任何事都没有忌讳。我们必须刨出你的根来,看是否会有后患。说吧?我在听。”
“我什么事都不会告诉你。”他咬牙说:“但我可以告诉你,即使你杀掉我,也灭不了口,你们将有非常非常棘手的后患,你们将付出可怕的代价,血鸳鸯令将掀起可怖的报复狂涛,你们将有绝大部份的人血溅光州。趁你们尚未酿下巨祸之前,离开光州还来得及……”
“啪啪啪啪……”软玉观音挺起上身,凶狠地连抽了他五六记耳光。
“该死的东西,你已经是俎上肉釜底鱼,居然还故虚声恫吓我?”软玉观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死亡临头你仍想要花招,你以为我软玉观音会吃你那一套?少做清秋大梦。说!你吐不吐实?”
“呸!”李蛟吐出一口血水,可惜吐的力道有限,吐不到软玉观音的面孔。
“你找死!”软玉观音怒忙炽盛,翻转他的身躯,戟指制了他的筋缩穴,再将人翻转,掌根抵住了他的脐上方软弱部位。
李蛟开始抽搐,开始痉挛,开始收缩。
胃部一阵剧震,胃液开始逆行。
“你吐不吐实?你招不招……”
软玉观音刺耳的声音在他耳中着鸣,但他已听不真切,全身每条筋都在抽动、收缩,全身每一根骨头,都在猛烈地内收,彻骨的奇痛一阵凶似一阵,痛得他冷汗如浆,喘息如牛。
一阵呕吐,一阵反胃,似乎内脏也在抽紧,绞扭、缠绕
他忍住口中的呻吟,身躯可怕的扭动。
“你吐不吐实?招不招……”
终于,他痛昏了。
软玉观音弄醒了他,在他的胸腹间共下了七指,整条任脉走了样,他抽搐得更猛烈,肌肉可怕地抽紧、跳动、统扭,整个人蜷缩成团,浑身冷汗淋漓。
他终于发出痛苦已极的呻吟,双目似要突出眶外。
“招不把?招……不……招……”
他咬定了牙关,神魂再次出窍。
软玉观音第二次弄醒了他,取下了头上的金钗。
“我不信你是铁打铜浇的金刚。”软玉观音凶狠地说:“我不信你熬得下去,我要你求饶,我要你……”
金钗性软,但在软玉观音手中,比利锥还要坚硬,还要锋利。
他的胸腹,共挨了十三金钗,十三个米大的创口,汩汩地流出鲜血。
“哎……呃……”他第三次昏厥。
软玉观音第三次弄醒了他,他蜷缩成团的身躯仍在抽搐,肌肉绷紧收缩。
他的脸完全走了样,狰狞可怕扭曲颤动,英俊的面庞完全消失了光彩,倒象是痛苦死去的死人面孔。
“你招不招……”
李蛟没有什么好招的,他宁可死掉,也不让对方如意,死且不怕,何惧痛苦?
软玉观音将李蛟翻转,金钗在他的背部,共插了十三只创孔。
“我不信你受得了任督搜魂十三针。”软玉观音铁青着脸,脸上涌起怒极愤极的火花:“你招不招?招不招……快招!说出你的真姓名,说出师门的底细,说出你的家世……说!说……”
他双眼往上一翻,只见眼白不见黑眼瞳,呃了一声,第四次痛昏了。
这次他快要崩溃了,软玉观音多花了一倍工夫,才将他弄醒神魂入窍,几乎醒不过来了。
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抽动着,变了形的残骨烂肉,血流遍身,脸上五官扭曲变形。
软玉观音眼神乱了,手开始发抖。
“你……你为什么不求饶?为什么不……不求饶……”软玉观音的嗓音有点变了,拍打他的双颊:“快求饶。快求饶……”
他用痛苦们眼神,无言地盯视着这个心如铁石的女人。
“快求饶……”软玉观音嘶声叫。
他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目光涌起漠然的表情。
“我不能失败在你一个花花公子手上,决不!”软玉观音重新陷入激怒中:“我从来就没失败过,我不承认失败,即使要将你身上两百多根骨头一根根卸下来,我也要你求饶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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