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妨的。”
一道沉哑嗓音响起,第三个人脱去了蓑衣。
一道如剑笔直的身影就这般毫无预兆出现在众人眼前。
霎时间,万籁俱静,华光满目,万物黯然失色。
所有人都傻了,呼吸停滞,心跳消失。
石青中衣翩袂坠地、水色腰带紧束窄腰,苍青外衫淡出两拢云袖,仿若一层淡淡的水雾萦绕周身。
腰间佩着一柄三尺青锋剑,剑鞘古朴,雕纹精美,剑鞘之内,隐隐渗出冰冷剑意。
发如墨,颜如玉,眉飞凛,睫如扇,眸含清泉,瞳蕴寒星,清绝容姿,谪仙之貌,如霜月高华,令人无法逼视。
无数“咔哒咔哒”声不绝于耳,那是不知道多少人的下巴脱臼了。
“那边有空位!”三白眼紫衣青年垫脚一望,立时兴高采烈叫了一声。
绿衣公子轻叹一口气,青衫剑客迈步上前:“阿瑟,随在我身后。”
说着,一行三人就径直走入了战圈。
那青衫剑客行在最前,一身凛骨剑气,一派仙人之姿。
战圈中的众人就这般愣愣看着这仙人一般的剑客慢慢行至自己眼前,却仍旧是个个呆滞,三魂七魄早就不知飞到了那个爪哇国。
青衫剑客走到围攻九青双璧的七个刀客之前,微微颔首:“劳烦。”
那七个刀客忙收起刀,退让一旁。
九青二弟子手持长剑,愣神呆傻。
青衫剑客再向前走,行至围攻蓬莱三位少女的无名剑客身前,用修长手指拨开剑尖:“小心。”
“啊,是是是!”几名剑客立时收剑,垂首退让一边。
冥灵和紫梨立时面红耳赤后退数步,甘华也是定定看着青衫剑客,一脸怔怔,面颊微红。。
“有劳大师让路。”青衫剑客慢步走到止观和尚身前,哑音低沉。
围攻止观和尚的七八个江湖小喽啰立时退避一旁,止观和尚看了一眼面前人的谪仙之姿,立时垂头闭眼,双手微抖合十,狂念“阿弥陀佛”。
走到方璞络身侧之时,方璞络立时臊了个大红脸,一拳将身前和自己打了一半傻掉的两个小子锤到一边,自己噌噌后退两步让路。
再向前走,也是如出一辙。
所到之处,众人立时避让收起武器,生怕一个不小心唐突了仙人、划破了仙人羽衣。
青衫剑客就领着身后二人,一路畅通无阻走到了酒馆最内侧的桌旁,三人落座。
同桌躲在旗幡下的游方郎中一个激灵,险些蹦起来。
“这位大夫,我们仨就借坐一会儿!”紫衣青年嘿嘿乐道。
游方郎中一边抹汗一边连连点头。
“小二,来三碗面!”紫衣青年又是一喊。
“来、来了!”店小二从厨房里探出个头,看了一眼外面一大堆僵硬的战圈造型,溜着墙边走了过来,盯着青衫剑客傻了。
“咳!”碧衣公子轻咳。
店小二一个激灵回神:“三位客官,要、要什么面?”
“三碗素面,不要肉不要菜……”紫衣青年一脸阴郁道。
这句话一出,酒馆内气氛顿时大变。
众人面面相觑,却都是噤若寒蝉,无人吭声,只能直勾勾看着那小二应下,又溜溜跑回了厨房。
“郝兄,你这面要的似乎不对……”绿衣公子,也就是文京墨扫了一圈众人的表情,低声道。
“哪里不对了?如今咱们三个穷得叮当乱响,也只吃得起白水煮面了!”紫衣青年郝瑟三白眼死死盯着文京墨,脸皮抽搐道。
“咳,阿瑟,千竹也是始料未及……”尸天清轻叹一口气。
郝瑟长吁一口气,有气无力将下巴搁在桌边:“本以为孟前辈给咱们的银票够咱们挥霍好一阵了,却不想那些银票竟然是十年前的银票,谁又能料到,这十年间,通货膨胀如此厉害,上千两银票啊,居然就缩水成了几十两……苍天无眼啊!”
文京墨扶额,尸天清也是一脸愁容。
三人对话之间,酒馆内其余众人依然保持着刚才的造型,傻傻看着尸天清,一动不动。
“诶?”郝瑟一抬头,看向众人,“大家都站着干嘛,都坐吧,站着多累啊!”
“啊!对对对,坐、坐!”
“大家都坐,都坐!”
一众人直勾勾盯着尸天清,纷纷坐回了原位。
顿时,室内只剩那两个九青弟子孤零零站在原地,一脸怔然。
尸天清抬眼扫了一眼九青的两名弟子,敛目少顷:“阿瑟,可否……”
“不可!”郝瑟瞥眼,“老子不爽!”
尸天清顿了顿,又看向文京墨:“千竹——”
文京墨轻轻一笑:“小生看不惯那身衣服。”
尸天清眼睫轻颤,微微垂眸,沉默不语。
不知为何,屋内众人突然觉得自己心口被什么东西揪住了,难受的紧。
郝瑟和文京墨对视一眼,一个开始抓头发,一个开始掐眉头。
“好啦好啦!”郝瑟眉毛眼睛皱成一团,朝那两个九青弟子招手,“喂,你们俩,这儿还有位置,过来坐吧。”
这一喊,好似将众人从美梦中惊醒,所有人皆是一脸惊诧之色。
九青二人更是受宠若惊,急忙快步走到桌前,抱拳道:“多谢三位——大侠。”
“不敢当。”郝瑟阴阳怪气。
“呵呵……”文京墨轻笑不语。
唯有尸天清和颜悦色看着二人道:“坐吧。”
“多谢!”叶英招和仲华方忙挤在那个游方大夫身侧坐好,垂首沉默,眼角却是隐隐泛红。
酒馆内又安静下来。
“咳,请恕贾某眼拙,竟是叫不出三位大侠的名号,不知三位是哪位高人门下?”
贾川快步走到郝瑟三人桌前,长揖抱拳问道。
郝瑟挑着三白眼将贾川扫了一圈,却是转头看向文京墨:“文书生,这个五官长错位的货是那只?”
文京墨慢条斯理的道:“獐头鼠目,油嘴滑舌,鞭法三流,想必就是臭名远扬大江南北的江湖第一丑鬼贾川了。”
“噗!”冥灵和紫黎喷笑出声。
龙行方璞络开始闷笑。
“丑鬼!形象!太形象了!”郝瑟鼓掌。
贾川脸皮隐隐抽动,突然,咧嘴一笑道:“三位既然如此慧眼,却为何要与这九青派的人坐在一桌?”
叶英招和仲华方骤然抬头瞪向贾川,仿若要在他身上钻出洞来。
“老子爱和谁坐就和谁坐,你管得着吗?”郝瑟挑眉。
贾川冷笑一声:“三位大侠可能是初出江湖有所不知,如今这九青派可不比鼎盛时期的九青派,名噪一时的九青剑法早已没落,甚至连九青的秘传剑法都已失传,怕是距被踢出九大派亦不远矣……”
“贾川!”叶英招豁然大怒,拍案而起。
突然,一只手按在了叶英招的肩膀上。
竟是那谪仙一般的青衫剑客。
“大、大侠……”叶英招愣住。
尸天清手掌轻轻用力,将叶英招按回座位,哑音慢声道:“九青派建派百年,剑法独步江湖,诸代掌门皆以仁义理德治派,名满天下,岂是——”
缓缓抬眼:“你等跳梁小丑可置疑的?”
这一眼,犹如绝世名剑出鞘,荡出层层寒凛剑意,瞬时寒光耀射千里,冷彻如骨。
霎时间,酒馆内众人只觉浑身发冷,汗毛倒竖。
贾川更是面色大变,急速后退了几步。
尸天清静静看着贾川半晌,敛目收回目光,又变成一副与世无争的仙人之姿。
屋内众人无不惊惧,纷纷垂头掩目,不敢再唐突仙人容色半分。
“多谢——”叶英招和仲华方四目泛红,垂首向尸天清抱拳。
尸天清轻轻颔首,不予回话。
贾川脸皮隐隐抽搐,面容之上隐隐显出戾气:“这位兄弟,你这是初出江湖有所不知啊,这九青派可是衣冠禽兽辈出,就说这两年前被九青逐出门派的淫徒尹天清,那就是——”
“啪!”一声清脆响指猝然打响,在寂静酒馆内就仿若一声炸雷。
下一瞬,贾川额头上竟是多出了三根毫发粗细的黑针,就如同三根头发,笔直插在额头。
贾川就这般保持着张嘴侃侃而谈的姿势,重重倒在了地上。
在贾川倒下的身形之后,桌旁紫衣青年右手抬起,摆出一个弹响指的帅气姿势,三白眼泛出冷光。
是这个紫衣青年出的手!
可是——是何时出的手?是如何出的手?用的是什么招式?用的是什么武器?
屋内一众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江湖老油条们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到。
这简直骇人听闻!
众人无不色变。
“暗器伤人!无耻小人!果然和九青派的禽兽是一丘之貉!”贾川僵硬倒在地上,嘴里居然还在骂骂咧咧。
郝瑟嘴角勾起一个冷笑,捏出一个打响指的造型。
“你们就算杀了我,也难堵天下悠悠众口!”贾川眼角一瞄,立时撕心裂肺大叫起来,“在座的都是江湖好汉,定不会任你们为非作歹杀人泄愤!”
“咔哒!”又是一声轻响,而此次却不是那个紫衣青年,而是旁边的碧衣公子把腰间的算盘解下轻放上桌,一副要拨算盘算账的架势。
众人都愣住了。
唯有那紫衣青年嘿嘿乐了起来,双臂环胸摆出一副看热闹的姿势。
“哒!”算珠轻响,碧衣公子拨动一颗翠玉算珠,温润嗓音娓娓而出:
“贾川,壬寅、戊申、戊辰、癸亥,鸡狗之命,营碌无福,幼时丧亲,流落江湖。”
此言一出,倒在地上的贾川顿时面色大变,惊叫道:“你、你是如何知道我的生辰八字的?!”
文京墨一双鹿眼慢慢眯起,若狐眸诡闪,莹绿骇人。
众人同时一个哆嗦,齐齐避开目光。
寂静屋内只能听到“哒哒哒”的算珠拨动之音和文京墨慢悠悠的嗓音。
“十八岁之时,为求财而连杀江南七家富商,悬案至今未破,至此之后,洋洋得意,变本加厉。”
“二十岁之时,先后奸杀女子八人,嫁祸其结拜兄弟邹正之身,累其惨死江湖正道追杀之中,自己却全身而退,摇身一变,成了大义灭亲的侠义之士。”
“可惜,狗改不了吃屎,不过数年,就旧态萌发,沦为东厂走狗,凭一嘴烂舌脏语,专以挑拨江湖纷争为生,可谓无耻之极!”
一声算珠轻响,一句娓娓轻语,几句话听得众人惊怒不已。
惊的是,这碧衣公子竟然如此神机妙算,只是随手拨了拨算珠,就将这贾川的生辰八字过去所犯恶事说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有两宗是悬案。
怒的是,想不到这贾川居然是如此禽兽不如之人。
而贾川,则早已全身僵硬,汗透衣背,可口中却仍在大叫:“血口喷人,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小生是否是信口胡言,一查便知。”文京墨轻挑眉梢,青葱手指拨起一颗玉珠,顿了顿,“应天府城郊三里,东北方向,废弃古庙,定有证据!”
“不、不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贾川全身发抖,嘶声大吼。
文京墨扫了一眼贾川,冷笑一声:“三月之后,死于乱刀之下。”
这一句,顿将贾川惊得面色惨白。
“可惜,今日你命不该绝。”文京墨慢慢摇头,抬眼看向郝瑟。
郝瑟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哦哦,命不该绝嘛,老子懂的!”
说着,就起身来到贾川身侧,撩袍蹲身。
“你、你要干嘛?!”贾川惊恐大叫。
“老子的针很贵的!要回收利用啊!”郝瑟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黑玉阴阙扳指在贾川脑前一闪。
只见那三根发丝黑针嗖一下消失了,就如同被那黑玉扳指给吸回去了一般。
好诡异、好精巧、好惊人的暗器!
众人暗暗吃惊。
黑针一去,贾川立时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一脸惊色满目乱望。
此时,屋内众人看着贾川的目光就犹如看一个死人。
甚至还有人暗暗拔出了刀剑。
“喂,文书生说你三个月后才会死,你肯定能活过九十天,还不逃命去?”郝瑟笑嘻嘻朝贾川道。
贾川满目惊惧瞪了郝瑟一眼,骤然一甩鞭子,慌乱冲门而出,消失在茫茫大雨之中。
“呸!让你多活几日!”
“大爷我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否则定将你当场就剁了!”
“真是禽兽不如!”
就管内响起一片喝骂之声。
郝瑟翻了个白眼,回身落座,低声道:“这些人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审时度势,利益所趋,人之常情。”文京墨轻笑一声。
尸天清微微摇头,给郝瑟倒了一杯茶:“阿瑟,说了半天,嗓子定干了,喝口茶。”
尸天清这一举动,屋内众人立刻好似被施了定身咒,皆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直直瞪向郝瑟。
而郝瑟,却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将茶水一饮而尽。
天哪!那仙人一般剑客居然给这个紫衣青年端茶递水?!
这个紫衣青年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是目前所有人的心声。
“喂,这位公子!”突然,一个爽朗嗓音在文京墨身后响起。
但见龙行方璞络抱拳向三人一施礼,目光灼灼瞪着文京墨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些,当真是用算盘算出来的?”
文京墨鹿眼长眯:“自然。”
屋内又响起一片吸凉气声。
“俺不信!”方璞络摇头,“俺只见过用龟壳铜钱测字看手相算命的,可就这算盘算命从来没见过,俺不信!除非你给俺也算算,算的准了,俺才信。”
文京墨扫了一眼方璞络,眼皮一动,微微一笑,反手拨了一颗算珠,“龙行派方璞络方大侠,三岁尿床,六岁掏鸟,九岁跟人打架打破了头,却被一个镖师看中,收做了徒弟,十八岁的时候学成入了龙行派,如今是龙行派排名第十六位……”
“不算不算,这些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方璞络摇头。
文京墨嘴角勾起轻笑:“方大侠你一月前去妓院找乐子,不料紧要关头,竟然雄/风不振,落荒而逃……”
一片诡异沉寂。
“噗!”尸天清喷出一口水。
郝瑟拍桌狂笑:“哈哈哈哈!”
方璞络全身僵硬站在文京墨身前,脸色红中透黑,黑里泛绿,当真是精彩绝伦。
“如何,信了吗?”文京墨狐眼弯弯。
方璞络连连抱拳:“信了、信了!”
然后就面红耳赤奔到角落,缩成一团坐好,再不吭半声。
“我的天,居然是真的!”
“天哪,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
酒馆内顿时哄笑震天,将刚刚那满室的戾气冲得干干净净。
哄笑声中,厨房门帘撩起,一个中年掌柜模样的人款款而出,提声道:“面来了!”
这一喊,酒馆内倏然一静。
但见三个店小二手捧托盘鱼贯而出,每个托盘上,都放着八个瓷碗,其上倒扣瓷盘,开始游走各桌之间,为客人分面。
“哎呦,总算来吃的了,老子都快饿死了!”郝瑟双眼发绿喃喃道。
文京墨和尸天清对视一样,不由摇头轻笑。
可待面碗到桌、郝瑟掀起盖碗瓷盘一看,不禁愣住了。
瓷碗之内,无汤无面,甚至连任何吃的都没有。
只有一根粗若竹筷的白玉竹筒,清透温润,上下两节以白蜡封住,封口处印着一圈绯色云纹。
“这个……这不是那啥楼的竹筒信吗?”郝瑟大惊。
“是敛风楼的玉竹信。”文京墨面色沉肃,取出白玉竹筒扭开,从里面抽出一卷纸条,展目定望。
纸条之上,以蝇头小楷写着一行字。
“奉泽庄擒妖百金”。
“这是啥子?”郝瑟探头问道。
文京墨眉头一蹙,正要回话,酒馆内的其他人却突然高叫起来。
“奉泽庄?!”
“该死,居然是奉泽庄的买卖!”
“晦气晦气!”
“真是倒霉,早知道就不千里迢迢赶来了!”
“走走走,这钱咱们是有命赚没命花啊!”
一片吵吵嚷嚷间,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竟是走了个七七八八。
最后竟然就剩了三桌。
一桌是那个邋遢道长和龙行方璞络,一桌是止观和尚和蓬莱甘华、冥灵、紫梨三人,最后一桌就是郝瑟三人,外加九青双璧叶英招、方仲华以及那个游方郎中。
“诶?啥子情况?”郝瑟惊道。
文京墨摇头,将纸卷塞回竹筒,瞪了一眼郝瑟:“郝兄,你这三碗面点的可真是太要命了!”
“诶?”
“既然诸位已经留下,是否就是答应接了这玉竹信?”掌柜提声问道。
其余众人都未回话,显然是默认。
唯有郝瑟一头雾水,连忙向文京墨问道:“文书生,难道这玉竹信有什么讲究不成?”
“玉竹信乃是敛风楼受事主之托而向江湖广发出的悬赏令,以重金悬赏天下能人志士为事主解决难题,事成之后,事主会奉上约定酬金。只是……”
“只是啥子?”
“若是接了玉竹信,便如同签了生死状,不论在行事之时出了何等意外,纵是丢了性命,也断不可向敛风楼和事主寻仇。”文京墨皱眉道。
“听起来有点耳熟啊……”郝瑟抓头,“这不是和咱们在乐安县做的委托差不多嘛!”
“差的远了!”文京墨瞪了郝瑟一眼。
“差不多差不多!虽然级别高了些规模大了些,但这可是咱们的老本行啊!”郝瑟嘿嘿乐了起来,“这上面说酬金多少?”
“黄金百两。”尸天清定声道。
“卧槽!”郝瑟立时惊呆了。
“这三位小哥,你们到底接不接这玉竹信?”掌柜转了一圈,向郝瑟三人问道。
“如何?”郝瑟两眼发光问道,“咱们仨眼瞅就要弹尽粮绝快饿死了,若是再没有进项,恐怕还没到九青山,就要一命呜呼了。”
尸天清轻轻一笑:“天清听阿瑟的。”
“文书生你觉得呢?”郝瑟又直直看向文京墨。
文京墨皱了皱眉,扫了一圈留下的几人,眸光一闪,嘴角勾笑:“小生以为,无妨。”
“好!”郝瑟一拍桌子,看向那个掌柜,“这玉竹信,老子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