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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小童露出温软的笑意,仰首对她道:“我叫做谢鸢。你从此就叫陆予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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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予裳跟着谢鸢到了一处庭院。
庭院中亭台楼阁、秀树繁花,数不胜数。
俩人在走廊上慢悠悠地走着,间或有一两个侍女路过,却完全瞧不见俩人。
陆予裳笑道:“谢鸢,却原来你也是鬼么?”
谢鸢身量不过到陆予裳的腰际,一眼扫过来却几乎要生生地将陆予裳给劈成两半。
陆予裳浑身一颤,连声道:“我不问了,不问了。”
却听谢鸢道:“我死于三天之前。”
俩人行至一处院落,院子里已铺满了白布,来来去去的侍女也是一身素衣。
屋子里头,一个女子安静地躺着,呼气多,进气少,显然就要死了。
知晓旁人瞧不见自己,陆予裳指了指女子道:“你是要我附在她身上么?”
谢鸢点点头:“她没有多少时日了。”
跪在女子跟前的大夫布满皱纹的手指搭在女子手腕上,高声催促道:“我方才开的药还没煎好么?”
有一侍女回道:“只怕还要些时候。”
此时,一个穿金戴银的妇人一步一扭地走了进来,走到女子床前,低首抚摸着自己指甲上的丹蔻,没好气地问:“阿裳怎地还不断气,我他娘的葬礼要用的物什都给她备齐全了。”
大夫气得白胡子都颤了好几下,道:“陆夫人,我负责把人救活,可不想把人治死。”
陆夫人轻快地笑了两声:“请你来不过走个过场,她是死定了。”
大夫见陆夫人面目可憎直要拂袖离去,但病人在前,又离开不得,只又扬声问道:“药可煎好了?”
陆夫人笑道:“刘大夫你命人去煎药了么?我怎地不知,不过我方才打厨房来并无人在煎药。”
刘大夫气得目呲欲裂,刚要起身亲自去煎药,那躺在病床上的女子却剧烈地咳嗽起来。
刘大夫一手探着她的脉,一手帮她顺气,却没想,待这阵咳嗽过去,女子只吐出一口血,便断了气息。
陆予裳见女子断了气,询问身侧的谢鸢:“我要如何附身?”
谢鸢面无表情地道:“你且再等等。”
陆夫人拍了下手,愉悦地道:“大小姐过身了,现下虽夜了些,大家多担待担待,可要把葬礼办得风风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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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的丧事果真办得风光,道士、和尚、尼姑都闹了一通,陆大小姐才被抬到城外的陆家祖坟。
陆家老爷前几年已经去了,现下当家的是陆夫人。
这陆夫人却不是陆老爷的原配夫人,也不是死去的陆大小姐的生母,而是陆大小姐生母过世后,陆老爷娶的一个续弦。
陆夫人和一双儿女一道披麻戴孝跪在棺材跟前。
陆家的各路亲戚好友将三人和一口棺材围了个水泄不通。
陆夫人抹着眼泪哭喊道:“阿裳命苦啊,才十七岁年纪轻轻地就去了,我本想今年将她嫁个好人家,以慰我夫君在天之灵,却没想阿裳竟也去了。”
陆夫人一面哭,一面小心翼翼地将左手伸到陆则杉背后用力拍了一下。
陆则杉应声哭道:“阿姐,你怎地就死了······”
陆映雨却突地站了起来,忿忿地道:“阿姐分明是被人害死的,你们不想着为她讨公道,哭有何用?”
陆夫人惊得白了一张脸,死命去扯陆映雨的衣袖,呵斥道:“映雨,你可莫要瞎说,阿裳是自己命薄怪不得别人。”
此时,却有一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人相貌端正,眉眼间却透着一股子脂粉味,来参加丧礼手里却拿着一把镶金边的折扇,手指一动,扇子刷地展开,扇面上画得是一从牡丹,瞧起来一团富贵。
陆夫人讨好道:“常公子你特意来送阿裳最后一程,阿裳定然很欢喜。”
这常祺还未言语,陆映雨却一下子甩开陆夫人抓着她袖口的手,冲到常祺跟前,指着他的鼻子厉声道:“阿姐就是你害死的!”
常祺收起扇子,不客气地用扇子打了下陆映雨的手指,笑道:“你家阿姐欠的一万两银子何时归还?”
陆映雨蹙着眉,收回手指,低首一瞧,原本纤白的食指已红了一大块。这常祺害死陆予裳还要恶人先告状实在是可恶得很。
她身旁的陆夫人却赔笑道:“阿裳摔碎了常公子你的花瓶是她的不是,但她已身死,你大人大量莫要和她计较了罢。”
“她死透了本公子自是不会和她计较······”常祺话锋一转,“但陆府不是还有你们三人可让我屈尊计较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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