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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冒出来的美女(本章免费)

    看准那鬼蛊来势,雍博文倒翻个跟斗,躲过其扑击,来到桌前,探手自桌中抽出一柄半尺多长的桃木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左手夹张纸符往剑身上一抹,急喝:“神兵火急如律令!”剑上红光一闪而过,仿若烈焰一腾而逝,屋内冰寒的温度立时上升几分。雍博文随即举剑向鬼蛊砍去。

    那鬼蛊甚是乖巧,似乎知道这剑不能正面硬接,好像苍蝇般灵活的突然停止了前进转为后退。

    雍博文举剑紧追不放,同时大叫:“小芸,照它!”

    艾莉芸正站在窗边不知该如何是好,听到指示立刻照办,举着八卦镜尽量将反射的阳光往鬼蛊身上照去。

    那鬼蛊一时不防,被八卦镜光扫到,身上便吱的冒出一缕青烟,它不禁发出呱呱乱叫,慌乱地扑着翅膀闪避阳光。

    雍博文和艾莉芸自幼玩耍学习都是合作惯了的,此刻对付起这鬼蛊来也是配合有度,一光一剑围追堵截,渐渐将那鬼蛊逼到角落里。

    但那鬼蛊也不愧是罕见的凶厉之物,虽然处于逆窘之境却也毫不惧怕,仗着灵活快速,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躲过致命攻击,虽然少不得满身伤痕,但却没有性命之忧。

    “听说蛊与主人心灵相通,它该不会是在拖延时间招唤救兵吧。”雍博文这样琢磨着,心里有些焦急,恐怕再耽误一会儿再生出什么变故来,随手将身上那件污得不成样子的衬衫从身上扯下来,看准那鬼蛊闪避的方向兜头掷去,登时将它罩了个正着。

    那鬼蛊猛然间被罩住,显得极为慌乱,没头没脑乱飞,砰地一头撞上墙壁。

    雍博文抢上一步,举剑便刺,将那鬼蛊牢牢钉在墙上,浓浓绿液顺墙汩汩流下。

    那鬼蛊痛得身体扭曲,嘶叫不绝,百足乱动,将那件衬衫扯得粉碎。

    雍博文乘胜追击,再掏出张纸符啪地按在鬼蛊两只触须之间,捏着八卦指,急喝:“祝融驰禁,不锁炎城,飞天火,大布阳晶,赫日杲炽,八方飞焰,急急如律令!”鼓起两腮,冲着那鬼蛊扑地喷了口气。

    火焰猛得自桃木剑插入处冒出来,引燃纸符,而后好像浇了汽油一般迅速卷遍鬼蛊全身。

    “给我!”雍博文冲着艾莉芸一探手,艾莉芸会意,将八卦镜扔给他。他转身将八卦镜对准熊熊燃烧的鬼蛊。火光映入镜内再反射出来,形成随着火焰不停跃动的八卦图镇在那一团烈焰之上。

    鬼蛊在火焰中挣扎嚎叫,渐渐没了动静,片刻之后火焰渐熄,仅在地上余上一堆细碎灰烬。那桃木剑虽然插在火中烧了半晌,却是完好无损,连点火痕都没有。

    雍博文却仍旧不放心,转身回到桌旁,探手自桌内拿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消炎药都倒在桌上,然后把地上的灰烬仔细地收拢瓶内,再掏出张纸符塞进去,拧紧瓶盖,放到桌上,又将八卦镜压在瓶上。

    忙完这些,他才稍稍安心,一时感到浑身乏力,扶着桌子喘了口气,四下打量,费墨仍然晕倒桌前不醒人世,而艾莉芸依旧站在窗前面色紧张如临大敌,似乎没有看到雍博文已经消灭了鬼蛊。

    雍博文走到艾莉芸身旁,轻抚在她背心,隔着衣服感觉到肌肉在微微颤抖,便拍了拍她,柔声道:“小芸姐,没事了。”

    艾莉芸被他这一拍,打了个哆嗦,抬头看他一眼,扁了扁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雍博文知道她被吓坏了,连忙将其搂在怀里,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不用怕,再哭可就变成花脸猫了。”

    艾莉芸趴在雍博文怀里哭了一会儿,情绪慢慢平稳,止了泪水,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雍博文,偷眼瞄了费墨一眼,见这老头仍旧晕迷不醒,这才稍稍放心,抹去满脸泪痕,注意到雍博文赤着上身的样子,不禁皱眉道:“你那可是雅阁尔的衬衫,知道多少钱吗?”

    “咳,咳,一时情急嘛!”雍博文干咳几声,解释了一下,连忙转移话题,“小芸姐,你去看看费先生有没有什么事情,我收拾一下屋子。”

    艾莉芸正是心绪不宁的时候,再加上医者父母心,立时中计点了点头,走到费墨身旁,一面为他检查,一面问道:“小文,刚才那是什么东西?那不是鬼吧!”

    “那是鬼蛊,有一部分算得上是鬼。确切点来说,那应该是一种杂种怪胎,并不是像鬼那样的自然产物!你听说过蛊吧。鬼蛊这种东西就是先以练蛊的法子练出蛊来,然后再以练鬼使的法子把蛊练成鬼,最后以降头术将其练成鬼蛊。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太清楚。这是种很邪门的东西,书上说鬼蛊一旦施放出来,可以把活人变成厉鬼。不过,据说蛊与主人连心而生,如果蛊被以道法化掉的话,那主人也会跟着死掉……”

    雍博文说这些的时候,心里总感觉有点不塌实。若是那鬼蛊主人没死掉的话,肯定会找他这仇家来报复,能练成这种邪门东西的人绝非什么好相与的货色,为了预防万一,那鬼蛊的灰烬得尽快处理掉,以防留下可供追查的线索。

    他虽然这样想,但怕艾莉芸担心,也不说出来,一面解释着鬼蛊的问题,一面走过去把原本开了一半的窗子大推开,以更快释放屋内的异味,然后自门后拿出水桶拖布之类的工具,开始清理房间。他手上忙活着,心里却不免感慨。在他以前看过的鬼片里面,大师们捉鬼哪怕弄得狼烟动地,可完事之后却从来不需要收拾房间,自己拼了命办完事,却还要亲自动手打扫,真是掉价啊。

    这会儿工夫,艾莉芸已经检查完毕,回头说:“他没事儿,就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而且有些气虚。他最近虚火上升,周身不调……”

    雍博文可不懂这种医学方面的事情,听得有点头大,连忙打断她的话,“死不了就行啊,那咱们就不用担干系了。”

    “你这叫什么话!”艾莉芸心里虽然很是认同,但却不会像这样无耻地说出来,当下横了他一眼,转身以推拿之法在费墨身上推捏。

    艾莉芸手法老道,数下过后,费墨长叹一声缓过气来,睁开眼睛略有些迷茫地看了看眼前佳人,有点呆呆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才……”艾莉芸觉得不怎么好解释,求助般地回头看了雍博文一眼。

    雍博文扔下拖布,来到两人身前半蹲下,盯着费墨问:“费老先生,刚才你昏迷之前,有没有看到什么?”

    费墨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便惊呼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怪物朝我扑过来,浑身流浓淌血,好像烂了一半似的。”

    雍博文点了点头,正色道:“费老先生,无论你是不是相信,我都要告诉你,那是一只吸气鬼,一直附在你身上吸取你的阳气,你最近种种不适都是由此引起的!你之所以能看到那只鬼,是因为他被我以道法逼出来之后,吸自你的阳气自动凝形,你看到的实际上是你被吸走的阳气。”

    “你说我被鬼附身了!”费墨一脸惊愕地望着眼前的年青人,不敢相信地说,“这怎么可能?”

    “你不相信吗?”雍博文反问道,这是现代人很正常的反应,费墨这么说,他也不感到奇怪。

    “不是,不是……”费墨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有点神不守舍地喃喃数句,突然问,“那,那只鬼现在怎么样了?”

    “化掉了!”雍博文一摊手,说,“像这种害人的恶鬼,不化掉它怎么能成?”

    “你把它化掉了!”费墨显得有点失魂落魄,看起来也吓得不轻,嘴巴无声开合,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如此呆了片刻,突然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看了看满身的污物,慌乱地说,“多谢两位,救命之恩回头再谢,我先走了。”说完,急急忙忙往外跑去。

    费墨的反应大出雍博文预料,他原以为这位老先生或许会不相信,或许会向他请教解救办法,或许会对他感激不尽,但唯独没想到会如此慌慌张张地如同逃难般跑掉。雍博文不禁愣了一下,这才想到自己话还没有说完,紧追在后面,大声说:“费老先生,你听着我敢肯定那鬼是有人役使的,你自己千万要小心提防,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回来找我!”

    费墨连头都没回,压根就不理会雍博文的话,只是埋头往前急跑,那模样就好像雍博文是索命的恶鬼一样。雍博文有些不放心,正打算追上去,却见旁边一个房间的房门一开,一个六十多岁的干瘦老太自屋里探出头来,微笑着对他说:“小伙子,这一套江湖骗子的吓人说辞已经过时了,现在的人哪会相信?我这老太婆都不用了,你这年青人居然还用!怪不得你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都拉不到一个客人呢。做咱们这一行也得学会与时俱进,紧跟时代潮流啊!”

    雍博文识得这老太,知道她姓刘,做的主要是占卜算命,据说以前是用易经摆八卦,后来这一套不流行了,就改成占星塔罗牌,现在干脆搞起电脑算命来了,还说是什么高科技预测未来云云。现在到她这里来光顾的主要是一些中学生,对占星塔罗牌这些舶来品信得死心塌地,而对那些土得掉渣的华夏传统则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所以刘老太这也算是以现身说法来教育后辈神棍。

    雍博文对这种专骗小孩儿的神婆没什么好感,更何况他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捉鬼除邪,哪能跟这种骗子相提并论。他听得心中不爽,但礼貌却还是要讲的,当下勉强对着刘老太呲牙一笑,转头再看,费墨却已经没了影子。

    他想了想,便觉得有些没趣,也不再去追了,反身回到屋中,见艾莉芸正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呆呆望着桌上那个装了鬼蛊灰烬的药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走过去笑着问:“怎么了?还在害怕啊!那鬼蛊已经被我化掉了,把灰收起来只是为了预防万一,这些蛊虫的灰烬残渣通常都会有毒,得妥善处理才行。”

    “很危险啊!”艾莉芸回头望着他,说话的语气淡淡,目光有点古怪,看得他心里一阵乱跳,陪着小心问:“小芸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以后的日子你是不是都要在今天这种生活中渡过。”艾莉芸摇头望着这个从小跟她一块长大的男友,有些失落地说,“你知不知道刚才我要是没有喊那一声话,现在被收拾掉的就是你,而不是那个什么鬼蛊?”

    刚才的情形可谓千钧一发,雍博文现在想起来,也是不自禁的后脊发冷,“我知道小芸姐对我最好了……”

    “不要说这些!”艾莉芸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是想知道,你以后要是再遇上鬼的话,难道还要像今天这样用命去拼吗?”

    “这是我的使命啊!”雍博文猜到艾莉芸这种古怪态度的原因了,按着她的双肩,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既然我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既然我是这一代的天师,那么这就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其实这话是一直以来他父亲最喜欢说的,从小听到大,几乎成了他脑海中类似问题的标准答案。只不过在这种双腿仍然有点发软的时候,他不假思索地复述出来,倒也不见得他自己就真是这样的想法。本来他打算在后边加一句属于自己的“这是我父亲和祖父对我一直以来的期望”来解释,但女友却没有给他这样机会。

    听他说到这里,艾莉芸点了点头,将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拨开,一语不发地站起来,转身往屋外走去。

    “小芸姐,你……”雍博文从没有见过女友这种表现,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她,叫了一声,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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