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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往下掉。
宋昭宁见她如此，忙去拉了拉她的手，安抚道：“我这不是没事么，你不要担心。谁也不曾想到突然便涨水起来，你我能安然回来，已是大善了，切勿自责了。”
谁料卫舒窈听了她这话，眼泪反而落得更厉害了些，但她这回却不出声了，只泪珠子一刻不停地向下掉。宋昭宁“诶”了一声，抬手想给她将眼泪擦了，却发觉自己手上委实没有力气，遂只好退而求其次，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莫哭了。”
卫舒窈不语，但眼泪确乎是止不住的。她原经历末世，见了许多众叛亲离的事，如今宋昭宁险些丧命，她却心中不见丝毫怨怼情绪，反而来安慰她。实不能不叫她心中感慨震动，然则这些话又不可诉诸于人，所以她嗫嚅半晌，话是说不出来了，却只有眼泪落得更厉害了。
宋昭宁见她这样自责，拉了她的手，道：“我已没事了，过去的，便叫它过去的。”因问她，“我记得是卫公子救了我，他可还好？”
卫舒窈知宋昭宁是想将她从自责和哭泣的状态里拉出来，遂擦了擦泪，点头应道：“哥哥他没什么事，只因突然涨了洪水，似乎原来商定的事宜怕是不易做了，所以这几日正忙着要换部署呢。仍是青天白日也不见人的，但身子却无大碍。”
她拉了宋昭宁的手，半晌方才叹道：“宋姐姐，还好你不曾有事，不然我定内疚死了。”
宋昭宁回握住她的手，笑了一次。
月笙只这一次因在屋里收拾整理屋子，不曾跟着出去，不想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等着卫舒窈走了方才进来，见宋昭宁这样，也是抹泪了一回。宋昭宁见她们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反倒好笑起来，笑她，“我好容易才好了，你却又来哭。快别哭了，我没事呢。”
月笙委屈巴巴地抹泪了半晌，才收拾起心情照顾她。万幸宋昭宁在那浪潮里只是感染了风寒，还不曾有旁的事一并出来，也便用药根治罢了。
宋昭宁躺在床上时，倒也听月笙说了此次洪水的事。据说谁也不曾想到今夏竟然仍起了洪水，自入夏至今，降水原是比往年少的，诸地都以为今年或有旱灾，还特地去看了秦堰的蓄水量，见能扛过旱灾，众人当时还松了一口气，却不想这口气尚未安安稳稳落地，却竟起了洪水。事出突然，全然出乎众人预料，于是蜀地官员如今各个发力治水，忙得脚不沾地。
宋昭宁听了会儿，忽道：“说起来，三月的时候我与公仪出游，便是游船上的那回，她还提起说今夏或有暴雨洪水，我们当日还不以为意，却不想竟是真的。”
她因垂眸思忖了半晌，同月笙吩咐道：“你且叫人去打听打听，此次洪水是蜀地独一份呢，还是中原亦是如此。若是后者……”
若是后者，麒麟猃狁对战格局，或能因此改变，也有未可知。
月笙领命而去。
宋昭宁休养了两日，自觉已好多了，又闻说卫湛这几日似是得闲了些，遂叫月笙备了些礼物，去答谢卫湛的救命恩情。
卫湛不想她会来此，自书房中迎出来时尚有些惊诧，宋昭宁因表明来意，他方回道：“宋姑娘这般，倒实是客气了。湛救姑娘，不过是见人受困于眼前，所以动了不忍人之心罢了，便是换作旁人，想来也会去救姑娘的。”
宋昭宁的耳朵动了动。
这话同谢青衣当日所言，何其相似？他二人原都是君子，大抵生性坦荡，但性命相托之恩，原不是一句不忍人之心便能叫人丢开手去的。
她因将谢礼放于桌上，朝着卫湛的方向推进了几分，因说道：“便是如此，该记住的却也不该叫人忘记，便是卫公子原不图回报，宁却也不能做这样的忘恩之人。”
卫湛只看着她，一时不曾说话。半晌，他方摁住了那份谢礼，回道：“如是，则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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