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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也说不出来。
宋昭宁原就爱这些，听说以后遂叫月笙去打听了那话本都说了些什么，月笙兴冲冲地去听了，回来一字不漏地对宋昭宁转述，听得宋昭宁直笑，只瞧着封胥，嘴角忍不住地勾起来，却又不说话。
封胥却明白她的意思，伸手过去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问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嗯？”
宋昭宁听出他这是在拿她从前爱看的话本英雄角色糗她，忙笑着往旁边一避，笑问道:“陛下还说叫你入宫去住呢，你可去宫中不去？”
月笙见他二人笑起来，想是不会再有什么要自己伺候的了，因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立在门边向里一瞥，正看见宋昭宁的笑意。她心道姑娘可算苦尽甘来，一时倒也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封胥回道:“宫中倒发闷了，在宋府便已很好。”
宋昭宁笑道:“如今将军世易时移，倒在鬼族称了王，怎么还好住在人族臣子的府里。——父亲昨儿才同我说呢，他去朝上去，遇上十个人，便有十个人寻他打听你的近况的，倒闹得他颇哭笑不得，连陛下都问呢，偏生你不出去。”
封胥只是不说话。
他于幻境中走过了鬼族诸位前辈的一生，见了许多的怨憎会，恨别离，如今心头却只有一点岁月安好的念想。年少时的雄心壮志，马革裹尸，并着那些往昔岁月里的杀伐功绩，似乎都已在无数岁月里悄然淡漠。其年愈长，其心愈平，昔年之志却亦愈消。美人乡，英雄冢，或不过如是。
见他出神，宋昭宁伸手在他面前略晃了晃，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她因想到封胥自那日得了传承之后，倒常有这样的出神姿态，因有些担心地拉着他的手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先时你还曾说你尚不可克化鬼气传承，如今提前了这样多，又不是以徐徐图之的法子，别是身子因而受损了罢？”
瞧见她的面色，封胥便将心中那些消极的情绪压了下去。轻笑了一声，抬手去摸她鬓角的头发，忽然说道:“——昭宁，我曾许你要再成一次亲，非以被庞危害了的封胥的身份，亦非已鬼族谢青衣的身份，而独以爱慕你之我的身份罢了。人之皮囊千变万化，独其魂灵从一而终，且抛开那些皮囊而论，我却惟愿你认得的是真正的我。”
宋昭宁看着他。
他们彼此，因自幼一并长成的缘故，有些话，早不需要说得分明。不论是封胥的身份皮囊也好，抑或是谢青衣的身份皮囊也罢，其内里终究立着的是同一个人。正如她渐觉庞危之险毒，隐见谢青衣之熟稔，都绝非毫无缘故。
思及此处，她忽然笑了，然后伸出手去，握住了封胥的手。
她说:“我早已认出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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