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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道：“下回，为师教你其他的吧。”
秦灵暗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之后沉尘替秦灵暗新造了一处居所，师徒两个，分开住了。
转瞬间便是三年后。
秦灵暗已经长到了八岁，他个子拔高，容颜也愈加成熟出色。他的气质淡泊宁静，冷漠飘逸，清华高雅。于此，愈发体现出他生性的孤寒。
近些年来，沉尘的白发则愈发白，容颜也愈发透明，好像一片看得见，却摸不着的光。
那天，秦灵暗向沉尘请安，道：“师尊，灵暗愿代表雪阳峰出宗大比。”
沉尘闭目坐在蒲团上修炼，他启唇道：“不必。”他没有睁开眼，声音毫无波澜。
秦灵暗道：“为什么？”
沉尘道：“你尚未修炼。”
秦灵暗沉默，不语。
沉尘听得到秦灵暗的心跳和呼吸，所以知道秦灵暗还没有走。他睁开眼，金色的眼瞳蕴含着晦涩的情愫。他道：“你若只是想去看看，不参与比赛，为师还是应允的。”
秦灵暗叹息道：“不必了。”
沉尘看着秦灵暗离开的背影，手指紧紧并拢。他垂下眼帘，道：“灵暗，为师有两样东西赠予你。”
秦灵暗的脚步顿住，他转身道：“是。”
沉尘道：“你离得远了。且过来，为师替你亲自戴上。”他伸手，手中躺着一把精致刻莲纹的玉簪。
秦灵暗犹豫一阵，还是过去了。他道：“多谢师尊。”语气里的尊敬不减，疏离亦是。
沉尘唇畔勾起浅笑，周身似有万道光芒笼罩，圣洁尊贵的不可言喻。他道：“应当如此。”
全天下无人能对为师不敬，唯独你无需如此。
这句话沉尘没有说出口，也难以说出口。
手指穿过发丝，黑白交映出悦目的画面。沉尘将玉莲簪插进秦灵暗的发间，道：“很合适。”
盘绾好头发，长发垂颊，玉簪映肌，一身银纹白衣，秦灵暗的气质，孤寒中多了几分温润儒雅。
沉尘拿出一只碧埙，道：“还有这只碧埙。”
秦灵暗自沉尘手掌中接过碧埙，他道：“师尊…何故送这些给灵暗？”
沉尘静静凝望着秦灵暗，轻声道：“因为为师想听灵暗吹埙。”
秦灵暗道：“那师尊想听什么？”
沉尘道：“凤求凰。”
秦灵暗：“……”
沉尘见秦灵暗沉默，缓缓垂下眼眸，挥手道：“你若不愿吹，便出去罢。”
秦灵暗没有出去，他望着沉尘比庙宇中观音还要圣洁的面容，执起碧埙，吹奏起《凤求凰》。
风动纱帐起，那一曲由碧埙吹奏的曲子清越连绵，像是在诉说哀人的情愫和爱恋。沉尘闻声，身躯一僵，睁开眼看向那正吹埙的孩童。
秦灵暗目光闪烁，眼中只有沉尘的身影。
沉尘怔怔半晌，才出声打断秦灵暗的曲子。他道：“你可知这曲子是什么？”
秦灵暗收起埙，道：“灵暗知道，这是一首求偶曲子。”他的目光是那样坦然清澈，仿佛看透了他。
沉尘沉默半晌，才道：“你既知道，又为何吹？”
秦灵暗道：“因为师尊想听。”
“嘀嗒——”
沉尘颔首望着自己手背上的泪点，才意识到，原来就在刚才，他哭了。他金色的眼瞳里参杂了太多复杂晦奥的东西，让人感到难以读懂。
秦灵暗道：“师尊。”
沉尘没有回答，他起身离开了。
秦灵暗看着沉尘远去的背影，总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他半晌才道：“阿白，师尊听了这首曲子以后似乎并不高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阿白道：“因为他心底的悲伤大过于喜。”
秦灵暗道：“他为什么悲伤？”
阿白道：“……”
秦灵暗见阿白不答，也在意料之中。他追上沉尘，只见他在雪阳殿前，祖师像前擦拭着他那把雪阳剑。
秦灵暗道：“师尊可有什么心事？”
沉尘不答，只自顾自擦着雪阳剑。
秦灵暗在此处站了片刻，沉尘才开口道：“灵暗，你可懂情为何物？”
秦灵暗虽不知沉尘的这么问的意义，但还是乖觉答道：“不懂。”
沉尘淡淡道：“那为师愿你永远都不懂。”
秦灵暗道：“其实关于‘爱’、‘情’这些东西，灵暗也不想懂。”他一想起梦境里那个痴狂的家伙，心脏便开始因恐惧而不停颤抖。
沉尘似有所感，轻声叹道：“我知道。”
这次，他不再用‘为师’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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