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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西山，进了小区，顾源将车停稳，那拿起的手再次放在贝贝大腿上，点点推进，亦步亦趋，黑夜中的窸簌声像带有磁性的引力，一步步将二人拉的近了又近。
“放着眼前的别墅不进，非要待这破奥拓里苟且，有劲么？”贝贝咬着顾源的耳朵，一下重似一下。
“再破他也是个车。”顾源忍着痛。“你轻点。”
“怎么轻的的了？不知道我正饿着吗？”
“好了，好了，我现在就进去给你做。”顾源让步。
“不用了，吃一个猪耳朵就饱了。”
“你才是猪呢。”顾源挣脱，开了车门就往别墅里走。贝贝下车，跟在他后面寸步不离，这里野猫烂鸟的太多，大晚上的，她可不想再被吓一跳。
进了门，顾源进了厨房便找吃的，翻来翻去，只有冰箱里还剩块猪肉。
“这小陈，才两天工夫就把东西全解决了？”顾源摸不着头脑，或许，前几日白吃白做的，惹了他反感，全给挪地方了？
“就煮个泡面吧，再煎两块肉就好。”
“只能这样了。”顾源撇嘴，心里却偷着乐，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有点不想给她做饭了，次次来这里，次次让他做，也太拿他不当外人了，虽说现在男女平等，可也不能直接倒了个儿，把以前女人该干的事儿全推到男人身上，这叫什么事？难不成以后还得演变成重女轻男？这样一整，天下的女人就心理平衡了？——人真是不经惯，越惯那毛病越多。
顾源的电话响了，一接，是老孟打来的，顾源摆手叫贝贝去厨房看火，他则来了厅里。
“这几天玩好了没？”孟老板第一句话说的很轻巧。顾源尴尬笑笑，不知该怎么回。
“玩好了就回来上班吧。”
“好的，孟总。”
“再没个人来，后边都快乱套了。”
“什么后边？”
“办公室那块，东明不是进去了么。”
“他还没出来？”
“给你垫背了，怎么也得在里边待个一年半载的。”
“给我当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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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厉害？”
贝贝哼一声，懒得再说。
“这么说还是值得一干是吧？”
“当然值得一干，就怕你干不了。”
“什么意思？”
“店里的事，有下边的人给你撑着，可店外的事只能靠你自己，处理不好，你就等着天天挨批吧。”
“店外有哪些事？”
“城管、卫生局、防疫站，派出所、消防大队，工商局，地税局，烟草局……”
“等等，你说这些啥意思？开个饭店要跟这么多行政部门打交道么？”
“当然，你以为他们开着门儿在那儿当摆设呢？咱这儿得亏就一个店，要是那种连锁，去一个地儿就要跟当地的所有部门重新打交道，碰上硬骨头，你还必须认识他的上司，局里不批就得到厅，厅里不批就得去部里，像咱这种饭店，万一以后搞连锁，要不认识个部级以上领导，你连想都不要想。”
“我的天，这么多道道？一个部门走一天都得十天半个月呢？”
“哼，一个部门一天？摸不着门道你就是去一百天也解决不了一件事。”
“叫你一说，我还真干不了。”
“这就怕了？就这样还想以后当老板？”贝贝笑了。“其实也没那么难了，我说的都是极端情况，一般情况下，这种事也就是一顿酒的事，要一顿不行，那就两顿。”
“要两顿也不行呢？”
“那就只有送钱了。”
“这么直接？”
“物质的年代，谁还跟你藏着掖着？善良的表面下全藏着一颗见不得光的心。”说到这儿，贝贝看一眼顾源，叹了口气，不知她联想到自己的过往还是徒发感叹。
顾源不吱声，点点头，再摇摇头，心里不禁对贝贝又多了一层认识，看来，常年吃这碗饭的就是比生手强，耳濡目染下，即使超出自己的管辖范围，亦能说出个大概道理。
想想贝贝之前的事，似乎她的一切过往在这样一种墨黑的情境里，亦有点顺理成章的意味，话说，这世上除了荷花，还有谁能真正做到出污泥而不染呢？真不染了，她怎么可能在一帮黑的群体里独存？真能独存下去的，谁又会在这种地方一直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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