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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洪波坐立不是，而表情上还得摒住呼吸，一副心有凄凄焉的样子。淡然的玲玲用手朝洪波点了两下，嘴角翘起一丝笑意，洪波摊手，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
“我去打杯开水。”
玲玲找个勉强理由，没等晶晶姐开口，便赶紧离开。如此，她似乎根本不在乎晶晶的遭遇。也是，二人不在一个频道上，怎么想、怎么说都无关紧要了；再者，玲玲虽然工资不高，工作也辛苦，但婚姻美满，两岁多的大儿子也是她的丰硕成果。因此，看着婚前的这些好赖派头，可能总带点儿云淡风轻，感觉没什么大不了；或许也信了命数，但凡发生在谁身上的事都是一种天意，有因必有果，什么样的心种什么样的树，什么样的树便结什么样的果。
洪波换到玲玲的位置，挪下纸抽，他两手抱头，大叹一声，做出理解又愤慨的表情。
“他怎么会是这么个人？纯粹一精神病！”
听了这，晶晶突然不哭了，她瞪着洪波，眼睛一眨不眨。
“怎么了？我说错了？”洪波被瞪的发毛。
晶晶慢慢摇摇头，又轻轻点点头。
“他真有精神问题？”洪波不理解。“要这样，他对你好时，星星都能给你摘下来，可万一发起疯来，可能什么话没说，一刀子就捅过来了。”
说到刀子，晶晶双手抱于胸前，小嘴咧开哇哇地哭，声调完全比之前大了许多。
“他用刀——吓唬过你？”
晶晶点了点头，眼睛里充满恐惧。
“天哪。”洪波有点不可思议。按理，她职场得意，智商过人，情商也不低，为何面对一个病人竟浑然不知？还稀里糊涂愚蠢地同居了这长时间？万一他哪天忘了吃药，一下子把自己结果了，这死的该有多冤？
“那天要不是我躲的快，恐怕早成刀下鬼了。”晶晶说的很轻，那语气就像立地顿觉后的禅悟般虚拟缥缈，又似得了解脱，一切该与不该在这一瞬间全都轰然倒塌。“你能帮我把东西搬出来么？”
“什么东西？”
“我所有的东西还在他家。”
“去他家拿？——可以，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
“现在？大半夜的，不差这一晚吧？”
“这两天他跟他哥出差，明天白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你还有钥匙？”
晶晶点点头。
“行，我陪你去拿。”
听了这，晶晶腾地起身，那速度，如屁股底下坐了弹簧。洪波紧跟而出，至地下一层宿舍，换身便装，赶至前院车场，那晶晶已裹着个长身羽绒服等他了。
接活的出租车是我们这儿的熟人，他是个干私活的，车经常停在东边十字路口，熟人好说话，开进小区，那哥们儿便在底下熄了灯，安稳地等着。洪波和晶晶渐次上楼，可还没到二层，晶晶的腿就开始打颤颤。
“怎么了？”洪波上一个台阶，左手轻轻挽着她细细的胳膊。“要不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先看看去。”
晶晶先是点了点头，侧头向下看，楼下黑漆漆没半点动静，她紧紧拉着洪波的胳膊，似乎下边有鬼似的害怕。“我跟你一起上去吧。”
“小心点儿。”洪波看她那胆小的样儿，心里想，这还是你住了那长时间的地儿么？才几天就变成个鬼地方了？早干嘛去了？真是情字底下的智障，钱字边上的呆子。
“没事，有我呢。”洪波索性将两手放她肩上，右手不时揽一下她的小细腰，她的腰真细，似乎除了一层皮，全是骨头，跟宁宁完全两个味道，倒不是说宁宁腰粗，而是宁宁的更加软柔可鞠、触感上乘。
好歹上了楼，晶晶拿出钥匙去开门。
“等一下。”洪波阻止她，晶晶被吓一跳，‘呼’地一下便闪到一边去。
洪波摁门铃，第一次没人理，第二次没人理，他才放心地捅了钥匙、开了门，门内，乱七八糟的物件摆了一地，这tmd，怎么跟地下一层的宿舍有的一比？你俩每天就是这么处的？还是打架后才成的这样？
洪波将进户的防盗门反锁，将家里所有的房间看了一遍，再次确定没人，方让晶晶收拾。
晶晶的东西很多，还没怎么收拾，三个箱子便装满了，她的衣服、鞋子的很多，三个箱子装的尽是这些东西了。
“日常的小东西不行就不要了。”洪波让她尽量精着拿、简着出，要太多，一辆出租车怎么装的下？
晶晶不停地扫荡，那架式，不啻于鬼子进村，当然，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想怎么扫就怎么扫，想如何烧就如何烧。
“你想把东西放哪儿？”
“放我姐妹那儿。”
“姐妹？”洪波不再盘问，这姐妹定是自己不认识的，这时候，还是少打听的好。
车到西四环，在胡同里七拐八拐，好歹在一平房处停下，那姐妹已在那儿等着了。东西卸完，好心的姐妹拿出三罐奶茶给三人。洪波细瞅，这姐妹似乎不比晶晶差，晶晶的脸有点圆，而她的下巴向里收一些，显得有点尖，她的肤色不如晶晶的白，但五官比例让人觉着很舒服，属于耐看的类型。
“今晚就在这儿住吧。”
“不用了，今天我回公司宿舍，等事忙完了，我再过来。”
“那你小心点儿。”
“没事。”
“帅哥，照顾好我姐啊，看好了，改天给你奖励。”姐妹笑的很开心，卖的很萌，洪波很想跟她套两句，可这种气氛完全堵住了他的口，闷笑一声，摆个手，人与车便一起消失在夜色当中。
路上，晶晶说她的姐妹叫宋亚男，在连锁饭店做营销，她很早就让晶晶过去，晶晶想过，不过，那种大地方要没个靠山，一进去便做个经理主管的，几乎不可能，所以，晶晶一直在等机会。她倒也不急，一些单打独斗、档次也不低的饭店隔个几天便能碰到，与其在连锁酒店受那么多人管制，还不如在这些小店过的舒服自在，而且工资还不低，遇到个傻大粗的老板，还可以组团管理，横着竖着跟他谈条件。
“今晚谢谢了。”宿舍小区下了车，晶晶由衷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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