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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困难后才重新取得了皇帝的信任。
但现在是心魔劫,邵小黎已经清醒了。
她看着亲生父亲的脸,叹了口气,“女儿向来孝顺,可以送父亲一程。”
男子目呲欲裂。
远观的皇帝更是目瞪口呆。
邵小黎举起了手,手掌如刀,她悬停了好一会儿,眼眸中的血与火却逐渐淡了下去。
她本该干净利落斩下的手化作了挥动的衣袖,终究没有落下。
皇帝在愕然之后回过了神,勃然大怒,下令要斩。
侍卫们扑了上去,娘亲哭着去拦,邵小黎没有逃走,她在混乱的人群里幽幽转身,走向了王座。
她成了一个向着王座走去的剪影。
一直到她十七岁到来。
十七岁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劫难。
那是她遇见宁长久的那年,夜除与司命图穷匕见,雪峡一战险象环生,她与宁长久逃掠过雪原,在另一个部落里住了一段时间,接着罪君到来,断界城生死飘摇。
心魔劫无法具现出神主亦或者神官天君级别的存在,所以它将心魔历练的最终节点定在了她十七岁召灵的日子。
如今心魔劫中,她已不小心成为了女帝,所以这本应算不上劫难了。
但此刻心魔劫的管理者应该正在和老大谈心,无暇修改,她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便写了一份诏书,说自己若是召不出灵,无法自证王族血统,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自刎而死。
心魔劫的逻辑重新通顺。
她看着断界城外熟悉的景色,想象着如今已被水淹没的湖泊,明明没有几年,却总是有恍如隔世之感。
十七岁终于到来了。
她穿着繁盛的裙裾和女帝的冠冕,来到了召灵殿中,她虚提裙摆,屈膝欲跪。
一旁的侍女制止了她,告诉她女帝陛下无须对灵行跪礼。
她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依旧盈盈跪下,双手合十,安静等待。
时间的流速缓了下来。
断界城的天幕由微亮渐渐变作了炽白,炽白达到顶点后又逐渐黯了下去,昏黄与绛红渐变着。
……
“这些……都是真的吗?”
诗睁开了眼,咬着牙,话语稚嫩。
宁长久将恶的容貌直接具现给了她,又将她的过去大致言说了一遍,这个过程耗费了不少的时间,幸好,诗在懵懂中回过了神,像是一个被欺骗多年的女孩终于恍然大悟。
“嗯,你若有什么疑问,尽管告诉我,时间并不多,我会尽可能地说服你。”宁长久道。
诗摇了摇头,道:“我相信你,你长得不像是会说谎的人。”
“……”
宁长久抬起头,发现心魔劫对此并没有什么异动。
他猜想得没错,暗主把绝大部分精力都用在看守恶上面了,对于这个小女孩并没有太多防范。
“我已经相信你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呢?我们要一起去拯救世界,把我哥哥救出来吗?”诗有点期待。
宁长久无奈地笑了笑,他说:“让你失望了,我还不知道拯救世界的办法。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曾是世界的母神,在你的身上,或许能看到一些线索与希望。”
“母神?”诗抿唇摇首,对于这个称呼有些不适应,她说道:“那我要怎么样做才能帮助到你呢?”
宁长久道:“怎么样都可以,你可以给我讲述一些事,譬如有关掌柜的,或者更古老的一些事,我会自己判断这些内容。”
诗的身子在空中轻盈地飘着,她咬着手指,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略带歉意道:“一想到掌柜的,我的头就会有点痛,我,我无法描述它。”
宁长久点了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没关系,不要心急,你把你能想到的任何事都告诉我。”宁长久道。
诗道:“我想不起什么有用的东西……要不你下次再来找我,让我先想个一年。”
宁长久道:“过了鹓扶年,我以后再来找你恐怕会害你,而且我的这些话,等我离开之后,你用法术忘掉吧,这是秘密,不能被发现。”
“嗯……好。”
“不一定要有用的东西,我想要只是线索,并非结论。”
“嗯,我努力想想。”
宁长久并未催促。
诗苦思冥想了一会儿,道:“我只能想到这些了,若是有用你就拿去,若是没用你也别怪我哦。”
“嗯,谢谢你。”宁长久说。
诗竖起手掌,宁长久按了上去,她直接将自己回忆中的画面输送了过来。
那是寻常的画面,有随风起伏的野草,有漂流跌宕的浪花,有高高隆起的山脉,也有它们外表下藏着的不可窥的细节,世间在诗的眼中是一个剖面,宁长久可以看到一层层地壳的切面,看到地脉的走向和下方翻滚的岩浆。
世界在他的识海中温柔地呼吸着。
诗松开了手掌,将自己所记得的全部输送给了他。
宁长久暂时还不知道这些记忆有何用处,只将它们埋在了识海的深处。
“这就是全部了,没有隐瞒的。”诗说。
宁长久点头道:“嗯,我会尽力帮助你和哥哥,以及你们的世界的。”
诗看着宁长久,道:“那我现在,是不是被关在这里的?”
“是。”
“那你一定要记得来救我啊。”
“一定。”
“嗯,说好了!对了,心魔劫快过去了,那位姐姐好像在等你,你快回去吧。”
宁长久望向了下方的断界城。
夜色将至,邵小黎依旧跪在光幕前,安静地等待,没有半点焦躁。
终于,在心魔劫将要过去时,光幕开始晃动。
邵小黎睁开眼,看着晃动的光幕,那袭白袍好似是从水面下浮上来的。
她看到了宁长久宁静清秀的面容。
宁长久对着她伸出了手,“久等了。”
“你怎么才来呀,我腿都跪麻了。”邵小黎笑着抱怨。
宁长久也微笑着,道:“起来吧,该回家了。”
邵小黎却执意不肯起,她像七岁时那样伸出了手,眨着眼,道:“要抱。”
……
草堂内,邵小黎身上的茧丝渐渐褪去,她的玉骨香壑是历经了空山新雨,变得尤为出尘,她睁开眼时,宁长久已在注视着她了,外面传来了密集的雷声,这些雷声让她渐渐找回了自我。
“老大,外面在打雷,小黎怕。”邵小黎坐起了身,抱住双膝,理直气壮地说。
宁长久淡淡发问:“要抱?”
邵小黎眼眸一亮,道:“可以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张开手臂,宁长久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到了身前,反手按在了膝上,邵小黎大吃一惊,连忙求饶:“好了,小黎听话,小黎这就去渡劫。”
宁长久放了她一马。
邵小黎收拾了一下衣裙,对着外面满天的劫雷走了出去。
劫雷看似恐怖,但邵小黎的破境属于厚积薄发,才一迈入紫庭,便已到了三楼巅峰,随时都会破境,后面几楼也是可以预见的顺风顺水。
这劫雷对她而言根本构不成威胁。
邵小黎走出了屋外,眉目渐渐冷艳,变作了雪原上挥剑斩巨龙的冷漠少女。
她纵身一跃,在雷电还未砸落之时,便将身躯投入到了滚滚苍雷里。
天雷勃然大怒,发出了狂暴的咆哮,雷鸣伴随着闪光在长空中炸起,翻滚的雷屑好似扫过云层的风暴,将光与暗都搅在了里面。
宁长久看着闪烁不定的窗棂,耳畔暴躁的雷鸣声越来越小。
最终,雷声如巨兽负伤遁走,很快归于平静。
邵小黎回来时,红裙不染纤尘。
“小黎表现如何?”邵小黎感受着崭新的境界,心情良好。
宁长久吝啬赞美:“尚可。”
邵小黎也不恼,她坐在镜前,拢发而梳,道:“放心,我会抓紧修行的,等将来再有灾难来临,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宁长久道:“我也会尽力保护好你们的。”
邵小黎想起一事,忽然问:“对了,老大你当初走了之后,先见的陆嫁嫁还是赵襄儿啊。”
“……”宁长久叹息道:“你们怎么每个人都要问一遍这个问题?”
邵小黎目光狡黠,“确认一下哪位是大姐姐呀。”
宁长久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邵小黎心中有了答案,没有追问。
她以手挽发,侧过些头,望向了窗外,看着湖泊的方向,忽然感慨道:“整座断界城现在都被淹了,以后也再也回不去了……”
宁长久道:“我们掐个避水诀,还是能回去的。”
“不许强词夺理,我正伤感呢。”邵小黎微恼道:“我的意思是,我的家没了,所以老大要给我个家才好。”
宁长久先前被她套话,有些记仇,所以此刻并未搭理邵小黎。
邵小黎灵机一动,道:“老大只要娶了我就能继承我的家产了,难道你一点儿不心动?”
宁长久不心动,但有些好奇,“家都淹了,你还剩什么家产?”
邵小黎牙齿微咬指尖,她思考了一会后立了起来,来到了草堂的角落里,翻箱倒柜间取出了一个箱子,道:“喏,只剩下这个了,老大不要嫌弃。”
宁长久随意地瞥了一眼,觉得有点眼熟。
他又瞥了一眼,想了想,霍然回忆起箱子里装的是什么,眼眸中一下子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他震惊道:
“这你竟然还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