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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前阵子刚放出来的宁家二公子,也不知道宁家大公子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就疯癫了,现如今宁二公子怕是要继承世子之位了。”
宁世子疯了?
算是报应了吧。
青城洗漱一番,随意用了一盏清粥就往前院去,在半道遇见胡管家正吩咐小厮家丁归置着院里的东西,大大小小的木箱子,足足百余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田湛是要逃难去呢。
“胡叔早,您在忙什么呢?”
胡管家发现少夫人总是对一切充满了好奇心,正好与少主孤冷的性子可以互补,他笑眯眯的道:“姑娘,这些都是大人要送往金陵的聘礼。”
青城闻言,心里像是被什么扯动了一下,微微酸胀,谈不上多难受,但也不好过。
是了,田湛有未婚妻,聘礼都要送出去了,那婚期是不远了,看来就算萧家的案子翻不了案,她在这里也住不长,到时候真正的萧夫人就该进门了。
“姑娘?”胡管家看她失神,也猜中了几分,想来姑娘对少主还说有情分的,也不知道少主要瞒少夫人到什么时候,他都看不下去了。
青城回过神,一双大眼立刻恢复笑盈盈的,仿佛方才的一切惆怅从未出现过,“哦,那要恭喜田大人了,我正好要去前院,胡叔,您忙吧。”
胡管家现在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恨不能今晚就让少主和少夫人成婚,明年这个时候就该有小少爷或者小小姐了。
*
青城到了前厅,见到了宁二公子,他面容虽依旧清瘦,但已经不似在牢里那般憔悴了。估计这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场牢狱之灾了吧。
宁二公子将她视作恩人,一见着她就要拜谢,却被青城制止:“都是田大人的功劳,与我无关。”态度略显生硬。
宁二公子只能作罢,却又命身边的小厮送上了大礼:“姑娘,这个你可一定要收下,否则在下必会寝食难安。”
好吧,为了让别人心安,她就收下吧,没有人会讨厌钱财。她没想到宁二公子还很识时务,旁的不送,直接送了金元宝,看着一托盘金灿灿的元宝,她心道:这下盘缠是有着落了。
却在这时,田湛那独有的自带高冷功能的嗓音响起,“来人,替姑娘将东西收好。”
不一会就有锦衣卫上前,当着青城的面将金元宝搬离了厅堂。
青城:“...........”好想打人,怎么办?!
宁二公子察觉到田湛与青城的都是面色凝郁,他也不便再待下去,没有逗留多久,便借故离开了田府。
田湛今日没有出府,他有意叫青城去书房,她心里不知道堵了什么气,就是不依,“不舒服,今日不去!”
“你不需要做什么,听我说话就行。”他不容反抗的握着她的手,就往书房的方向去走,他力气大,武功又远在她身上,青城用光了所有力气,在府上下人看来,也不过是她使了小性子,对大人欲/情故纵。
胡管家瞧见了,笑的合不拢嘴,不管怎么看少夫人都是最适合少主的人。
书房门被田湛反手合上,青城胸口陡然间增了委屈:“我自己会走,你放开!你我都是各自要成亲的人了,请你不要拉拉扯扯。”
田湛到了此刻才明白她今天一直绷着脸的缘故,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有点心疼。他拉着她坐下,这之后方道:“不是还没成亲么?而且你也不愿意嫁给萧五郎。”他轻笑,“我昨夜将当年与萧家案子有关的人都列了出来,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值得关注的地方。”
这人难得口吻客气。
他这一笑,愣是哄的她微微动容。
青城面上却不显:“你画下来就是了,我不想听。”
田湛在昨夜早就做好这一切,从桌案上拿了一张画满人物关系的澄庆堂的纸给她看,“当年与萧家敌对的政客,还有萧老将军身边的心腹都在这上面了,你慢慢看,我今日有的是时间等你。”言罢,他便在青城对面坐下,还是像昨晚那样的位置关系,他落座后,很快就阖眸养神了。
青城咬了咬唇,只能强迫自己疏离一下她并不熟悉的人际关系。
也不知过了多久,烛台上只剩下拇指长的蜡烛,青城揉了揉眼睛:“喂!你到底要不要听了!”
田湛幽幽真开眼,那冷幽的眸子仿佛天生因权势而生,只一眼,就叫人心头生畏,青城不去看他的眼睛,“那个萧景是谁?也是萧家的子孙?”
提及此人,田湛冷峻的眉宇明显锁的更深了,“是萧老将军的嗣子,原本是萧家故交之子,因其家中突变,就被萧老将军收养了,怎么?他有问题?”
田湛也这么认为过,所以才有那件事的发生。
青城点头:“萧家当年举族被判流徒,就算萧景并非萧家血骨,可他既然改了姓,也算是萧家人了,先帝没有理由豁免他,更没有理由还升了他的职,不过这人为何七年前就失踪了?”
田湛收敛了自己可怕的眸光,语气很淡:“我杀的。”
青城:“......他可是朝廷命官,官至从三品兵部右侍郎,你.....你这是杀头的大罪!”
青城的嗓音在夜色中微颤,田湛心情略显复杂,“你也觉得我很可怕么?”
青城突然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就算田湛与萧家有私交,为了萧家翻案,四处奔波也是实属正常,可随意杀人?他有证据么?他似乎对萧景极为仇视,不像是仅仅为了申冤,而是复仇?
“你.....你到底是谁?”青城大眼睁的老大,她颤颤的问。
女子的第六感总是很准,她终于是察觉到了。
可田湛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又问:“除了萧景之外,还有谁有嫌疑?”
青城的确觉得此刻的他有些可怕,“我猜.....应该是几年前陪着圣驾,在秋猎时被熊咬死的李千,曾为先帝御前侍中的李公公?他当真是被熊咬死的?”虽说田湛提供给她的信息上是这么写的,可是她怎么就无法相信呢。
田湛竟没有隐瞒:“如你所想,是我杀的。”
青城:“......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田湛没有露出任何冷硬的表情,随着一股夜风自窗棂吹了进来,案台的烛火忽然灭了一刻,却又起死回生的再度微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