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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满意的拿过契约,递到齐芝淑手中,说道:“兰姨母,您看这个可行?”
“不用看了,看了心里堵得慌,我只想打残他。打残了他,为美多出口气。让他滚出去,滚!”
董照勇刚刚转过身,就听见一声枪响,同时只觉得身上夹袍的下摆,好像被一股力道冲撞了一下。他知道这是有人向自己开枪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他带着董照武和奶奶匆匆离去。
瘫软的躺在母亲的热炕头上,董照勇觉得恍若隔世,似乎一切都不太真实。他闭着眼睛对董照武说道:“帮我看看,我刚刚脱下的长袍上,是不是有洞。”
“是的,大哥,这里真的有个洞,这是怎么弄得?”董照武问道。
“就在我们转过身的那一刻,她朝我开了一枪,若不是他们还需要我们帮着找美多,只怕是我的命早已被他们拿走了。”
听了大哥的话,董照武吓了一跳,他和董老太太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有人开枪。他们是在齐芝淑歇斯底里的狂呼中,转身离开的。在他们刚刚转过身时,根本没有发现是顺子朝董照勇开出了警告性的一枪。当时,董照武只想快点逃出齐家,躲过齐芝淑的枪口。在高度紧张中,他没有听到或者注意到那声枪响。
现在,知道竟然有人向大哥开枪,他不禁怒气满胸:“他们还想杀人不成?这些人也太狠了。还有美多那个妈咪,怎么变得跟泼妇似得。”
“那不是齐妈咪,她是美多的姨母,叫齐芝兰。开始的时候咱们都太紧张了,再加上天色不太明亮。所以,我们都看错了。最后,顺子叫她兰姨母时,我才知道她是我的姨丈母娘。”
“大哥,你是不是特没心没肺,人家朝你开枪,恨不能一枪打残你,你还在这里认什么亲戚?”
“我们跟齐家是姻亲,美多活着是董家的人,死后是董家的鬼。所以,她的姨母就是我的姨丈母娘,这个事实无法改变。”
董照武有着一阵的呆愣,突然他睁大眼睛,看着董照勇说道:“你真的把美多药死了?”
“我没想药死她,那只是一个意外,意外。”
“这么说,美多真的死了?难怪齐家人想要杀了你,你真的该死。你该死!”董照武的吼声,震得窗户纸瑟瑟地响。
“我知道我该死,所以我不怕死,我甚至想跟着她死了算了。可是,这个家怎么办?生在这个世道,活着得有多艰难,活着才是赎罪。本来,不想告诉你真相。可是,接下来有好多事情,需要我们兄弟齐心协力来完成。所以,你必须知道真相。”
董照武对董照勇的话没了反应,他的大脑空空如也。直到董孙氏轻轻的拍着他的脸,让他清醒过来,他才喃喃的说道:“太可怕了,大哥怎么可以这样?太可怕了。”
低喃的董照武,觉得自己的心好紧好疼,疼到让他窒息,让他瘫软,他无力的倒在了炕上,……。
然后,就是呼喊、就是忙乱、就是请医抓药
当天晚上,董照勇开始住在齐家,他躺在东厢房的南屋,空房寂寥、孤衾难眠。想着与李留弟、春荷、杨书墨、甚至于那个杨书媛,那些曾经的温馨惬意。想着从此每夜独衾空房的煎熬。他悄悄的自语道:“真是独具匠心的惩罚。”
第二天吃完早饭,顺子对董照勇说:“董照勇,从今往后我顺子就留在这里,替我们少东家管这个家,直到少东家回来。少东家不在的时候,咱们按着契约规定的办。希望你仔细看好条款,千万不要违约,否则后果自负。至于其他的账,等我们少东家回来,咱们再清算。”
“我尽量。”董照勇说道。
“不是尽量,是必须。否则,砰!”顺子用手比作一个枪形,嘴里还发出枪击的声音。
昨天枪击是警告,今早这就是威胁。董照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走出齐家去工厂上工。
自此,董照勇只有在中午时,才能回董家大院去吃一顿饭,其他时间只能呆在齐家。十几天下来,董照勇深深的感到操持这个家的不易。看着力不从心的祖母,董照勇只好把母亲也安排进齐家。
无论是谁的手笔,董孙氏企盼的“去母留子”的愿望是实现了。她很珍视美多的三个孩子,因为他们是嫡出,尤其是大宝,那是董家的长房长孙。所以,她对三个孩子的喜欢疼爱和重视都是由衷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