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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全是些前边剃个大光头,脑后绑着个小辫子的契丹人,让杨怀仁很是新鲜,东京城里胡人其实挺多,杨怀仁也见过了不少。
不过大多数胡商都习惯了穿宋人的服装,生活习惯也自觉地贴近宋人,像契丹人这样住在中院还保留着草原上的生活习惯和装扮的胡人,还真不多见。
契丹人骨子里对身体相对瘦弱的宋人有一种天生的鄙夷,见到杨怀仁和玄参,都表现出来一种无礼和傲慢,连看过来的目光都牛币哄哄。
他们越是傲慢,杨怀仁就越是昂首挺胸,用一种比他们更傲慢的目光瞪了回去,嘴里还念念叨叨着,你们骄傲个屁啊,大光脑袋还绑个小辫子,跟乌龟王八长了个蛇虎流子长尾巴似的,这审美哥也是醉了。
契丹老爷们对杨怀仁充满了恶意,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契丹妹子们对风度翩翩仪表不凡的杨怀仁投来的目光可是充满善意的,不光善意,还有一丝丝的暧昧。
这个也不难理解,这些契丹妹子们在塞北见到的男人都是些粗鲁的大光头和小辫子们,今天看到杨怀仁,估计也是把他当做了“小鲜肉”了吧。
杨怀仁心里想对这些契丹汉子们说的,还是那句话,跟老子比智商算老子欺负你们,有本事跟老子比颜值,羞愧不死你们算我输!
七拐八绕好不容易走到了耶律迪迪的卧房门前,从门里走出一个白胡子宋人老头来,他身后还跟着个背了药箱的小童。
老先生不认识杨怀仁,只当他也是个被耶律迪迪请来给他瞧病的郎中,他好似有话对杨怀仁说,可当着门前站岗的契丹卫士,他又不好说的太清楚,只是含糊不清像是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唉,治不了,不好治,治不好,不能治啊……”
一咕噜话跟念经似的,杨怀仁都没听了真切,就更不用提那些契丹人了,所以并没有什么人在意这老头嘟囔了些什么。
杨怀仁还没回过他话中意味来,老头已经走远了。这时门里又走出一个人来,正是耶律迪傲,见了杨怀仁,他一改以前那种傲慢欠扁的样子,毕恭毕敬地感谢杨怀仁肯来这里为他父亲瞧病。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小子今天跟吃了一罐子蜜似的,杨怀仁虽然不喜欢他,也只好装出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寒暄了几句。
耶律迪傲领着他们三人进入辽使的卧房,见到耶律迪迪的时候,杨怀仁这种外行,第一眼就猜到了这老契丹人是得了什么病了。
如今已经开春,虽然天气也还有些冷,但是大家也都换下了厚厚的冬装,换上了稍微薄一点的衣衫,而耶律迪迪的房间里烧着火盆,他还是一身毛皮装扮,好似非常怕冷。
他全身都被硕大的毛皮包裹住,身形看上去也是高大,却因为生病瘦弱了之后,没有了威猛的感觉,他唯独露出来的,是一张蜡黄的脸和一双眼白都变成了暗黄色的眼睛,杨怀仁正是看出了他这是严重黄疸的症状,判断出了耶律迪迪得的所谓的怪病,是肝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