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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你逃到什么地方,我都会把你找出来。”说着,她还故作阴狠地冷笑了几声,“碧落黄泉,天上地下,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江念离的眉头还是轻蹙着,还没从心悸里恢复过来,听到这话却忍不住笑:“这个台词听着好耳熟。”
“邪魅角色的经典台词。”纪悠得意起来,“专门用来教育不听话的男宠!”
她还没得意完,双唇就被轻轻堵上了,江念离的薄唇带着微凉的温度,在她唇上辗转停留。
在沉溺进他的味道之前,纪悠撑起身勉强保持镇定:“你干吗?”
江念离只是笑,柔和的目光里微带促狭:“行男宠的职责。”
本来准备因着这次他受伤,要好好给他脸色看,让他意识到爱惜自己身体的重要性,最后还是纪悠自己先缴械投降。
住在医院里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自从第一天Jennifer来过后,她就再没出现过。
看刘的悠闲模样,肯定也不是Jennifer出了什么事情。大概她是为了躲避唐宇翔的杀手,才不得不远离医院。
江念离虽然被撞断了肋骨,但因为及时就医和抢救得法,并没有伤得太严重,随着肋骨一天天愈合,他的精神也渐好。
用本来就在手术恢复期的身体,挺身去替别人挡车,还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不知道该说他胆子大,还是该说他命大。
纪悠想起来气哼哼地在病房里嘟囔这些话的时候,被江念离听到,他挑了唇笑得笃定:“我才刚找回你,怎么可能会死。”
纪悠对那个“死”字还是十分忌讳,抬头狠狠瞪着他:“你再敢这么干,下回我一定挡在你前面,看谁命大!”
果然江念离很快严肃了:“别这样,小悠,绝对不行。”
纪悠最近觉得越来越需要随时控制住自己,免得不小心把他掐死了,然后自己还要给他殉情。
刘则在一边转着手里的小刀,把他们当八点档的肥皂剧来欣赏。
江念离住院的第五天,病房里来了一个访客。
这个访客纪悠没想到,刘也非常震惊地如临大敌,倒是江念离最镇定,笑着说:“让唐先生进来吧。”
来人不是别人,就是正在满天下追杀Jennifer的唐宇翔。
久闻其名,第一次见到唐宇翔其人,纪悠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么出色的人,Jennifer居然不喜欢。
来自母亲那一方的血统让唐宇翔看起来更接近亚洲人,头发也是纯黑的颜色,但他的肤色却很白,五官精致立体,眼眸是淡蓝色的,就算不笑的时候,也英俊到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穿了一身银灰西服,进来后就很随意地坐在了正对着病床的沙发上,抬手支住下颌笑了下:“刘灼小朋友还是出去吧,我谈话的时候,不需要第三个人在场。”
他的笑容堪称绅士,却透着一股冷冽的味道,意外蜇人。
这还是纪悠第一次听人这么直呼刘的中文全名,后面更是恶劣地加了一个“小朋友”,对于刘这样自负身手和智谋的道上人士来说,无疑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
一向沉稳的刘也略微僵直了身体,但却还是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江念离握了握纪悠的手,对她笑了笑:“小悠,你也去外面等吧,没关系。”
对于唐宇翔这种身份的人,的确是没必要亲自跑来医院加害江念离。
但纪悠还是担心,低头吻了吻他的面颊:“好,你要小心。”说完才走了出去。
等纪悠关上房门,坐在沙发上交握着双手的唐宇翔笑了一下,淡蓝眼眸中却冰冷冷地没有一丝笑意:“江先生,对于撞伤你的事情,我很抱歉。”
“是我自己替Jenny挡了那一下。”江念离也笑了下,“撞伤我不是唐先生的初衷,无需道歉。”
唐宇翔摇摇头:“我很信奉中国古老的智慧,我的信条是绝对不轻易为自己树敌,更何况是江先生这样的人。所以才一定要亲自拜访道歉。”
“那还真是麻烦唐先生了,我并没有记恨这件事情。”江念离笑着,“如果唐先生到中国,有机会一定要到舍下一坐。”
“江先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唐宇翔淡应着,唇角的笑还是带着些冷意,他顿了一顿,突然说,“江先生会救Jenny我不意外,我意外的是,江先生为什么会留在波士顿?据我所知,Jenny并没有将江先生留下的能力。”
这还的确是,不管是两年前那一次,还是这一次,假如江念离想要离开,Jennifer都无法阻拦。
江念离低头笑了下,最终开口:“两年前那一次,是因为我对Jenny有所愧疚。我刚到美国的那两年,整个人精神近乎恍惚,除了学习和工作,再没有其他的内容。如果不是Jenny时不时地打扰,硬拖着我到处游玩,我可能真的撑不过来。”他说到这里,抬起头看着唐宇翔,“至于现在,我的意图,我想你能够理解。”
唐宇翔剑眉微挑,突然笑了出来:“果然,我没有猜错……江先生之所以肯被Jenny挟持,是因为外面的那个女子吧?”
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江念离并不怕纪悠会听到,于是就笑了下:“是,我想看看,她会为我做到什么地步。”
短短的一句话,他说得很轻淡,唐宇翔也听得很淡然。
如果不是彼此能体会到对方的言下之意,那么这段话,在外人看来有些莫名其妙。
唐宇翔没再说话,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有礼地颔首说:“那么再会了,江先生。”
江念离也对他点头:“再会,唐先生。”
唐宇翔站起来走到门口,在出去之前,又回首说了一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爱你……明明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江念离微笑了下,看着纪悠很快就走了进来,一脸担忧地问他:“你没事吧?”
“说几句话而已,能有什么事?”他笑了笑,还是温柔的语气,对她招手,“过来,小悠。”
余悸未消,纪悠很快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仔细地打量他,确定他的脸色并没有变得更加苍白,才松口气:“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来找你干什么?”
“他爱Jenny。”把自己的判断说出来,江念离笑,“大概是因为即使已经失望到极点,还是想看一看,会被Jenny爱着的男人,是什么样子。”
纪悠仔细想了一下,实在找不出唐宇翔爱着Jennifer的证据,就摇了摇头:“你们男人真奇怪,明明爱,还不说,Jennifer也真可悲,被爱着自己的男人追杀。”
“先陷进去的是唐宇翔,我倒觉得他更可悲一点。”笑了笑,江念离看着她,“比如我们两个,先陷进去的是我。”
他第一次这么说,纪悠想了一下,反问:“难道你向我表白的时候,还不知道我暗恋你很久了?”
江念离一愣:“你暗恋我?”
纪悠无语了,当年把她从家里叫出来表白的时候,他那么笃定自信,纪悠以为自己暗恋他的事情已经被发觉了,索性顺水推舟,没想到他根本毫不知情。
“是啊,那时候我已经暗恋你很久了,学院偶像!”纪悠说着,笑着过去握住他的手,将他压住,“所以你是自投罗网。”
江念离却还是认真地看着她,好像自己又捡到了什么珍宝。
那目光太过专注温柔,纪悠几乎以为他又要开口说“对不起”的时候,就被他揽住腰抱在了怀里。
“小悠。”在她耳边轻声说,他的语气有些不稳定,“你一直爱着我?”
纪悠认命地叹口气:“是啊,不然我怎么会拿你毫无办法?我比你陷得还早……还过了八年都没醒。”
微凉的薄唇很快吻了上来,这次是久违的深吻,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江念离才放开她,他染了红晕的脸上带着一丝懊恼:“不能在这里要你……”
自从江念离手术后,他们两个就没有再做ài,最多相拥而眠,本来过完三个月,算是度过了医生要求的期限,江念离却又受伤了。
纪悠低头,恶劣地在他领口露出的锁骨上轻咬了一下:“活该。”
唐宇翔特地来拜访过,接下来的时间,医院这里就风平浪静。
在纪悠的要求下,江念离在医院里住了三周,直到被撞裂的肋骨愈合良好,才出了院。
他们出院那天,Jennifer也赶来迎接。
处在保镖的重重保护之下,她戴着墨镜也难掩憔悴。这段时间唐宇翔的追杀和父亲的压力,让她也开始心力交瘁。
但即使看到她这个样子,纪悠也很难对她生出同情,Jennifer再落魄,对她来说,也还是意欲对江念离图谋不轨的情敌。
一行人乘车还是回到了那个别墅,这里方圆几十公里都没有高楼建筑,唐宇翔无法安排狙击手。房子坚固,沿河而建也易守难攻,与其匆忙出逃,还不如固守这里,还能更有效地保证安全。
到了别墅,纪悠就不再忍耐,看着Jennifer开口:“你现在准备放念离走了吧?”
直视着纪悠的眼睛,Jennifer的目光还是狂热却坚定:“除非我的心脏停止跳动。”
江念离为了救她受伤,纪悠本以为鲜血会唤醒Jennifer的一丝良知,让她不再以那种可笑的理由把江念离留在自己身边,没想到她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到了这种地步,纪悠反倒觉得她很可笑,冷笑了一声:“看来你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Jennifer绷紧了下颌,微昂头,艳丽的脸上不见丝毫脆弱:“谢谢,我一直都是。”
纪悠想要再说,被身侧的江念离握住了手,他笑了下:“小悠,我会找时间和Jenny谈的。”
他这么说,纪悠也无法再说什么,一言不发地拉着他的手上楼。
回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他们还是在一起用餐了,晚饭过后,江念离对纪悠笑了下:“小悠,你先回房间吧。”
纪悠站起来勉强答道:“好。”
她走出餐厅时最后看了一眼,布置华丽的餐桌两旁,只剩下江念离和Jennifer相对而坐。
回到房间后,就隔绝了楼下的一切声音,只有窗外的布谷鸟叫声偶尔传来,伴着永不停歇的流水声。
不知道江念离和Jennifer谈了些什么,她坐下来翻看了一会儿放在客厅的英文小说,还是没等到他们回来。
房门被敲响,纪悠过去打开,看到刘站在外面,对她点头说:“你跟我来一下。”
相处这么久,纪悠感觉出来刘虽然是Jennifer的下属,但地位和其他人不同,不但对Jennifer说话随意,在很多事务上也有相应的发言权。
他是华裔,又是这边她第一个见到的人,比起其他的保镖和人员,纪悠多多少少跟他些有亲近感,答应后取了外套,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刘将她带到一个书房样子的房间里,拉开靠墙的一个书柜,纪悠就看到了一个单向的猫眼。
她凑过去,不意外看到对面的房间里,是坐着的江念离和半跪在他面前的Jennifer。
他们在说什么她听不到,只看到Jennifer抬头仰望着江念离,神情恋慕而急切。
江念离也低头看着她,听了一阵后,缓慢地摇了摇头。
似乎是被拒绝了,Jennifer低下头捂住脸,身体半俯在他的膝盖上,身体微微颤抖。
“Jenny会爱上江先生,也不是偶然。”刘在她身边说,“Jenny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Townsend先生对她很严厉,几乎没有把她当做一个女孩子,关心也少之又少。这么多年来,江先生是唯一对她温柔的人。”
纪悠沉默了一下,回头看着他:“所以你是要我让出念离,好让你的Jenny用他填补内心的空缺?”
“你会?”刘忽然笑了下,就像他这个人带给别人的冷硬感觉,他的笑容也很浅,转瞬即逝,不但完全没有江念离那种温柔的感觉,也没有唐宇翔那样雍容中带着冷酷的感觉。
“我带你过来,只是想让你看到,Jenny也有她脆弱的一面,并且希望你……”他一边说,一边顿了下,“尽快让她死心,她现在的状况,很危险。”
纪悠愣愣:“我?”
刘挑了下眉:“Jenny之所以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关键在于她只专注于江先生,基本忽视了你的存在。说到底,就是你作为江先生的未婚妻,并没有获得她的认可。”
获得Jennifer的认可?这还真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她们两个可以说是属于完全不同世界的人,纪悠自问身为一个未婚妻,她在关心和照顾江念离方面,恐怕会得到大部分普通人的认可。
但Jennifer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她眼高于顶,只怕觉得她除了温顺和偶尔会胆大挑衅外,一无是处。
见她皱眉思考,刘又笑了笑:“我期待看到你降伏Jenny的那一刻。”说完,他侧身让开路,“现在,纪小姐请回去好好想一下吧。”
纪悠审视地看着他:“你会给我协助?”
刘相当坦然地摇头:“当然不会。”
这个人还真是,只是把她叫来让她看到这一幕,告诉她让他们重获自由的关键在她,其他任何建议都没有给,这也能算帮助?
纪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跟着他回房间。
她回去后没多久,江念离就回来了,进房的时候他的神色有些疲倦,但还是温和地笑笑:“等急了?”
纪悠摇头:“倒没有。”
在刘语焉不详的提醒后,她还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了,满脑子都是如何让Jennifer认识到她足以站在江念离身边的计划。
她想到半夜偷袭她,还有干脆在餐后堵住她,用武力让她意识到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但想完,自己都觉得啼笑皆非。
Jennifer从小生长在这种背景的财团世家,防身术和搏击术一定没少学,身边还有层层保镖护卫。她一个充其量算体质不错的普通人,想在这方面超越她,简直是天方夜谭。
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江念离也没说话,只是向她伸出手:“那就好,要不要陪我下棋?”
这地方是为了江念离准备的,当然有他爱好的各种东西,连中国围棋也备下了一套。
他们坐下,喝着茶对弈,纪悠明显心不在焉,没多久就被堵死了一大片棋子,只能束手认输。
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刘将纪悠叫出去,丢给她一把手枪。
这把枪小巧精悍,看出来是经过改良的女式手枪,纪悠眼皮跳了几下,生出些不好的预感:“这是?”
“最近偷袭频繁,拿着防身。”刘的反应很平淡,“你会用吧?”
纪悠忍住翻个白眼给他的冲动:“中国禁枪,我只摸过老式步枪,还是在军训的时候。”
刘不知道“军训”是什么活动,听完后发出一声惊叹:“你果然很没用。”
“谢谢。”纪悠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两个字。
好在自动手枪很容易上手,在刘简单的教授后,她算是掌握了开枪要领。
“枪拿在你手里,也就是起个威慑作用,即使连10米以内的人都打不中,也没关系。”末了,刘安慰性地对她说。
她原来真没发现,这个酷比基努·里维斯的人士还有隐藏的毒舌属性。
她将手枪的保险关上,带着回房间,江念离看到后吃了一惊:“你拿这个干什么?”
“刘说给我防身用。”纪悠无奈地叹口气,“大概他是嫌我住在这里天天吃白饭吧。”
江念离听后思考了一下,点头勉强赞同:“现在我右手不方便,你带着也好。”
他受伤的部位在右肩,虽然没损伤神经,但肋骨还没完全愈合,用右手的话会牵动伤口,拿筷子都还有些吃力。
但听他话里的意思,枪拿在他手里,会比她拿着管用很多的样子,纪悠惊讶地问:“你枪法可以?”
“小时候练过,成绩还好。现在虽然很久没动,熟悉一下应该就好了。”江念离随口说着,笑了下,“枪法跟心理素质关系很大,我比较适合。”
纪悠抚额:“好了,我明白了,这里就数我最没用,我会努力自保的。”
江念离则揽住她的腰,在她额上吻了一下,笑道:“不需要勉强自己,小悠,我喜欢你这个样子,动刀动枪不适合你。”
纪悠窝在他怀里,暗想不知道Jennifer听到这句话后会作何感想。
江念离虽然没有大男子主义,但从他会爱上自己这点看,他的偏好明显要传统一点,温柔淑女一些,讨他欢心更加容易。
不过……温柔淑女?
她抬手捏了一下他腰间的敏感地带:“调戏你更适合我一点,对吧?”
江念离带笑低头看她:“是啊,男宠在此,任君扑倒。”
他既然这么说了,纪悠当然就不客气了,抱着他压倒在床上,还按着他的手腕,去吻他抬高的脖颈。
只是江念离此时胸骨的伤已经好了一大半,心脏手术也恢复得不错,等她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被反压在床上了。
他的左手放在她背后,双眸里盛满笑意:“今天好像可以了。”
可以什么,她当然不会猜不到,索性红着脸去解他的衬衫纽扣:“医生说不能纵欲……”
“我们这是合理地……”他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将吻落在她的胸前,“纾解欲望。”
纪悠抬起头,主动用双唇封住了他的口。
唇齿缠绵,这一刻,连日来的麻烦都被抛到了脑后,只留下彼此的气息,在黑夜里越来越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