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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咏是世代耕读之家, 三代单传到他这里的时候有一个女儿。
虽然妻子体弱已无再孕可能,但慕容咏与妻子伉俪情深并无纳妾之意,而幸运的是慕容咏这一脉早已从族中脱出来,不必看宗族脸色, 而三代单传的结果慕容咏便是上无长辈,也无人能强压他纳妾。
在慕容惜生三岁就表现出对江湖向往,等到慕容惜生四岁表示自己想要学剑的时候, 慕容咏即便有些迟疑,随即便在妻子的开解下想到了自己并无其他子女, 女儿除了自己同妻子外再也无其他依靠,便应了慕容惜生的要求。
只是这天下武林早因衡山一战元气大伤, 慕容咏去过许多门派旁敲侧击的打听, 发现不少名门正派风气已然不正,慕容咏心生不喜便将这些门派排之在外。可那些邪魔歪道也是万万不能的, 这没有选择的局面让慕容咏愁白了好几根头发。
那些江湖高人他找不到, 江湖门派又不可信, 就在慕容咏想带着女儿去海外寻的时候恰收到好友林语堂传信而来,林语堂在信中告知慕容咏洛阳七秀坊。
七秀坊这个门派并不响亮,只是林语堂信中直言这个门派颇有渊源竟与唐时公孙大娘有关, 而且七秀这个门派只收女弟子, 仅仅是后面这一点便让慕容咏心动不已。
风暖鸟声碎, 日高花影重。
春|喜初至,冬雪渐融,洛阳城郊十里坡, 慕容咏带着一身鹅黄的慕容惜生几经打听终于如期找到了七秀坊。
只见白墙绿瓦一行围墙绕着洛水支流,雕梁画栋,绿柳扶风,苏杭风|情的行院。
有上百人在行院外施工,一个巨大的花鼓横架在洛水边上,慕容惜生抱着怀里的剑疑惑道:“父亲,那是什么?”
慕容咏笑了笑:“七秀坊。”
就在这时候,一名身着水红色女子从白墙灰瓦里飞出来落到了大红鼓上,那名女子在大红鼓上旋转腾挪开始舞剑。
水上一个女子,水中女子倒影,身若飞燕,舞若惊鸿,一双长剑在这个女子手中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慕容咏虽然不懂剑法,只能叹一声果真是名动四方的剑法,忍不住便接道:“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这声音被守在外面的媛媛听到了,媛媛之前从谢知非那里得知今日会有人来拜师。而谢知非很认真点到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子,为此媛媛多看了慕容惜生两眼,确信这孩子的确很好看之后,这才迎了上去:“这位可是慕容先生?”
眼前的女子双剑负于身后,看模样也是七秀坊的弟子,慕容咏忙道:“正是!”
媛媛笑了笑:“掌门已恭候多时,请随我来!”
慕容咏跟在媛媛身后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七秀坊内坊,坊中弟子似乎对他父女两好奇,时不时停下来打量。一路行来除他之外没有男子,又让慕容咏安心许多,他一直跟着媛媛往内走,最后上了一座双层楼的翠瓦水榭,在楼上慕容咏这才见到了林语堂信中提到的谢知非。
一身粉红的谢知非一左一右分别坐着脸色黑可以沉鱼的朱七七,以及笑容渗得可以落雁的白飞飞。
慕容咏:“……”这架势有点奇怪啊。
这架势是白飞飞和朱七七在赶走王怜花,连夜审问谢知非知道他今天要收徒之后,赶出来的三堂会审。
被夹在白飞飞和朱七七中间的谢知非作为三堂会审最重要的考官,手中握着白飞飞的剧本,努力打直自己的舌头,免得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害怕。
两边都是惹不起的存在,谢知非将目光一直放在慕容惜生的身上,他对眼前好奇的看着她的女孩子问道:“你是慕容惜生?”
慕容惜生虽然还小,但眉眼间已显出绝代姿容。小小的慕容惜生抱着自己怀里的剑不卑不吭的应道:“是。”
慕容惜生的话,谢知非左耳进右耳出了,脑子要就飞到渡口去了。
昨天谢知非想办法将白飞飞和朱七七的注意力转移是转移了,不过这两个家伙都不笨,晚上立刻想明白他一定在隐瞒什么,居然找上门来一直到现在都还没离开。
谢知非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已经同王怜花密语过,知道沈浪是申时出发,现在都未时快过了……
想到朱七七和白飞飞将沈浪给霸王了这件事,谢知非实在是怕沈浪迁怒到他身上,直接和王怜花一起不等他到就就携手开跑。
偏偏谢知非脸上不敢露出一点急切,他怕被朱七七和白飞飞看出些什么那就跑不了了,谢知非一本正经的读者剧本上属于他的台词:“你为何要执着学剑?”
慕容惜生想也没想便回答道:“我喜欢剑!”
刚才慕容惜生回答什么来着?谢知非停顿了一会翻了翻附近的聊天记录,万分担忧的看了眼外面挂着的太阳,时间好像到了……
介于一左一右的两个人,谢知非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读台词:“有多喜欢?”
这个问题显然不是五岁的慕容惜生能回答的:“……”
这时候朱七七按照商量好的会审模式说话了:“你喜欢剑是件好事,只是你手上的这把剑不好,你如果信得过我便放下手中的剑,去另外选一把便可为我七秀坊内门弟子,可习得我七秀坊冰心诀!”
慕容惜生紧了紧怀里的剑,没回应:“……”
见慕容惜生不依,白飞飞又柔声道:“你舍不得说明你恋旧,我很喜欢,只是这把剑不适合你,用这样的剑实在成不了大气,你若听我劝换一把便可为七秀坊长老弟子!”
慕容惜生埋头依旧不说话:“……”
现在该说什么……
朱七七默默的翻了翻手掌,上面的小抄上有答案,朱七七一眼找到写好的剧本然后对慕容惜生冷冷笑道:“我七秀虽有爱才之心,奈何你不听良言,如此这般日后顶撞长辈拖累师门。你若到现在还是装不懂或不愿意,那便是与我七秀无缘,带着你的剑离开这里吧。”
慕容咏一开始听得便觉怀疑,直到朱七七这么说这才终于相信,这一白一红两位长老相互轮换便是为了考研慕容惜生,只要慕容惜生能坚持不放开手中的剑,那么……
慕容咏脸上露出笑容:最后的结果一定比这两名长老提出来的还要好。
五岁的的慕容惜生并不知道这是谢知非他们的试验,虽然心里遗憾却只能点点头,毫不犹豫的转身便要离开。
就在慕容惜生转身那一瞬间,她看到了父亲慕容咏脸上的笑容,然后听到了谢知非的声音:“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你便是我亲传弟子了!”
朱七七立刻笑着抚掌道:“恭喜姐姐得一可心弟子,我去让人准备一番,今晚也好庆祝一下!飞飞你陪着姐姐!”说完朱七七带着慕容惜生和慕容咏下楼去了。
而留在这里的只有谢知非和白飞飞两个人,谢知非浑身一震:两大‘护法’只剩下一个,他终于找到了开溜的机会了!
谢知非自认不是已经学会猿公剑法的白飞飞之对手,有这么一个人守着要想开溜只有智取这一天路,谢知非对白飞飞淡淡道:“这也是给他找了个姐姐。”
“掌门有心了。”白飞飞知道谢知非口中那个他是自己腹中胎儿,感动不已,倒是对自己腹中孩子的天资多了一层担忧:“但愿他能不负你所期望。”
“怎么会。”那可是个没人教能把一群有人教给打得哭爹喊娘的小祖宗。
谢知非皱着眉头装作不经意样的问道:“也不知道染香她们进度如何了?”
白飞飞没想过谢知非要跑路,一时没做它想,立刻便道:“你稍等下,我前些日子按你说的方法例了个表,我去取过来。”
眼看着白飞飞的身影消失,谢知非马上跑到水榭前面看看:没人!又赶紧跑去后面看看:没人!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谢知非立刻拿出双剑,脚一蹬,大轻功甩起来嘿|咻嘿|咻往渡口跑。
等到谢知非赶到渡口的时候,这里虽然有不少船只,但没有一条的吃水量是可以出海的。
谢知非立刻拦着一个船夫,心里七上八下的询问:“你可有看到两个俊秀公子要出海的?”
那名船夫立刻道:“有的有的,那个姓王的公子还同我们说如果有人人找他们,就说他们是巳时走的!还说……”
那船夫怜惜的看着谢知非,心理感慨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倒着追也追不上,那两公子莫不是有龙阳之好:“他们说姑娘你的情谊就心领了,不过他们实在扛不住,还是在别一起了。”
谢知非:“……”说好的申时走呢,巳时就跑了,沈浪你个王八蛋!
转念一想,将船夫后面那句话回过味来的谢知非脸绿了:居然敢说他倒贴,王怜花这也是个王八蛋!
谢知非气得想水榭花盈去追这两个这王八蛋,不过一瞬间想到了新办法,谢知非立刻露出了微笑:哎哟喂,被人坑了去讨这不是给了他绝佳的出海消失的理由嘛!
而此刻被谢知非惦记着的王怜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想到自己给船夫他们的传话,心虚的王怜花对一脸轻松,似乎已经从低谷里面走出来的沈浪问道:“总觉得我们提前走把谢知非撂在那里会有大麻烦,你确信不需要回去把她接上?”
沈浪淡淡笑道:“接了谢掌门一起走,七七和飞飞就该找我们的麻烦了。”比起谢知非生气,沈浪倒觉得后者更可怕!
“……”王怜花之前觉得朱七七和白飞飞奇怪,现在看沈浪的模样,觉得难怪这三个人能搅在一起,这三个人都一样的让人看不懂。
王怜花面露不解:“你们真奇怪。”
沈浪脸上依旧是不咸不淡的:“是吗?”
王怜花连连点头,不过有一点王怜花更好奇,他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对沈浪询问到:“我给朱七七的药包可以药你三天三夜的,怎么才一天你就解开了?”
“原来那药包是你给的。”沈浪焕然大悟,他对□□迷药都有涉猎,这天下除了少数几个人调制的迷药外,沈浪几乎只要一闻便能知道有问题。
沈浪意味深长的说道:“也难怪我会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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