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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青梅。想起那个女人,刘子君的拳头不禁握起。
他在人前掩饰的很好,似乎把那个女人忘记了,可他的心知道,在午夜梦回,他会突然惊醒,是因为那个女人的缘故。每次惊醒,看着沉睡在自己身边的李小姿,刘子君总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是活在梦境里,或者,过去那段岁月是梦境。
拥着李小姿,抱着李小姿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拿她作对比。当然,他不是嫌弃李小姿,也不是放不下那个女人,而是多年的感情,造就了思维的惯性。
闭上眼睛,刘子君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幕幕画面,这一年来,他不停地扪心自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最后走上了陌路?
从年少的相知,到青年的相伴,再到订婚,准备结婚,刘子君都认定了她,一直相信他们两个人会永远走下去,陪伴着对方走进坟墓里去。
若不是亲眼看到别的男人伏在她的身上,若不是亲眼看到他们亲密纠缠宛如一体,若不是亲耳听到她婉转承欢的声音,若不是亲耳听到她爱那个男人的话,打死刘子君都不相信,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出轨了,在他们结婚前夕,以这样可笑的方式背叛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背叛我?”
“我已经不爱你。子君,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过那种日子,每天都守在家里等着,每天都担惊受怕。你一出任务,我就辗转难眠,生怕你遇到意外。这样的生活,简直是比坐牢还辛苦,我真的受够了,受够了。”
“你可以告诉我,你可以选择分手的。没有人逼你一定要和我绑在一起,没有人逼你要和我结婚的”
“我不想结婚的,我也不想订婚的,是你一直说,你年纪大了,想要孩子,想要婚姻。你还说,万一你死了,有个孩子代替你在我身边也好。今天,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你继续下去,也没有想过生孩子,更不想当寡妇。你一直准备为国家,为军队奉献一切,那是你刘子君高尚伟大,而我,不想陪你玩这种高节操的游戏。我只要我的男人陪在我身边,我只要我的男人可以随时随地出现在我的生命了,我只要我的男人,在我需要他的时候,他能及时出现”
刘子君甩了甩头,努力把这些话甩出脑海。不可否认,那个女人对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让他对感情畏惧起来。
二十多年的倾心相伴,也抵不过分离造成的隔阂,还有什么样的感情能敌得过时间的侵蚀和空间的距离?刘子君无法说服自己再去相信爱情,他固执地认为,只要不相爱,两个人互相尊重,彼此关怀,也能过完一生。却没有想到,女人是感性的动物,一天两天不要爱情,还可以忍受下去,时间一久,就会产生贪念,想要完全虏获自己的丈夫,想要婚姻也想要爱情。
深深叹了一口气,刘子君点起一根烟,思绪又转到李小姿身上。对于李小姿,刘子君的心情很复杂,原本是想随意找个女人搪塞自己的爷爷,借以躲掉那场利益婚姻,结果,让他捡到了一个宝贝,从李小姿身上,刘子君学到不少东西,也得到不少的快乐。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与其说是夫妻关系,不如说是伙伴关系,轻松自然,而且没有任何感情上的负担。
抽了一口烟,刘子君眯着眼睛,想起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亲吻,还有,第一次进入她身体的那种销魂的紧致。越想,刘子君越心惊,他竟然把李小姿的事情记得如此清楚,清楚到,她初夜时痛苦的神情,高chao时妩媚的神情,一幕幕,像是放大的电影,在他面前闪过。
揉了揉眉心,刘子君把这一切归咎于,他的记忆太好了。
将烟头戳灭,刘子君拎起军服往外走去。
“你看,这是珍藏版的海报。”甲学员捧着一个画册对其他男学员说道,“这个女人够漂亮吧?有胸部,也有身材,你看这脸蛋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她是整容,还是天生丽质?”
“甭管人家是整容,还是天生丽质。我们吃不到,看不到,也摸不到,也就看几张海报过过干瘾而已。”乙学员摸了摸下巴,眼睛盯着海报里的美女猛瞧。
“这个女的,一定不是整的,你看她的下巴,还有这个肯定不是整容的。”丙学员拍着胸脯保证。
其他几个男学员也有各自的看法和想法,一时之间,场面十分热闹。
刘子君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摇头叹息,这些学员还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思想还停在幼稚的阶段。对女孩子的倾慕,多半是建立外貌身材,而不是心灵这个层次。
几个学员争抢看海报,结果,海报啪地一声掉到刘子君的脚边。
刘子君低头一看,恰好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如果他会认错世上的某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一定不是李小姿。
每个晚上,李小姿都躺在他的身子底下婉转承欢,套一句俗话,就是李小姿化成灰,他也认得她。
将海报捡起来,刘子君面色如墨,“这是谁的?哪里买的?”
“这是皇冠公司赠送的。”甲学员忐忑不安看着刘子君,只觉得一场风暴要来临。
“在军校里,不许看这种奢侈浮华的东西。作为军人,你们要学会修身养性,日后才能走的更远一点。这本海报,我没收了。念在你们初犯,绕操场跑三圈。”
学员们哀嚎,心里暗暗埋怨带海报的学员,如果他没有带进来,就不会有这种无妄之灾呢。
刘子君拿着海报,往办公室走去,心情十分沉重。
坐在办公室,刘子君翘着脚看着海报巧笑倩兮的李小姿,心中的怒火,犹如海啸一样排山倒海扑过来。每一张海报都拍的非常漂亮,在镜头下的李小姿千变万化,有时像贵妇,高贵端庄,有着不可一世的傲慢,有时又像邻家小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不经意透出一丝天真和甜美。
刘子君把海报一张张翻下去,每看一张,他的心情就沉重了几分。
不过,刘子君不知道的是,接下来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刘子君匆匆驱车往家里赶。路过市区中心的时候,他的眼睛不经意看向了大荧幕,赫然看到李小姿身披一袭红纱,出现在广告之中。
看着李小姿那张妩媚的脸,在镜头下完美呈现出来:眉如柳叶,眼若秋水,唇若朱丹,貌比天仙,一袭红纱,将她衬得更加绝艳脱俗。
街上那些来来往往的男人,停下脚步,露出了色迷迷的眼睛。
刘子君看到这一幕,彻底暴怒了,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
他的妻子,怎么可以成为别人YY的对象?刘子君的自尊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刘子君看来,李小姿的美丽,只能他一个人欣赏,一个人品尝。
他不希望李小姿成为别人眼里的女神,供那些猥琐男人YY,更不希望有男人发现李小姿的美,继而窥视她。
偏偏,李小姿以一种很强大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夺走了众人的眼球,激起了众人对她的好奇心。相信过不了一天,这则广告就能把李小姿的名气提升到顶点。
刘子君阴沉着脸,打开了公寓的大门。李小姿正哼着歌,在厨房里煮饭,听到开门声,她探出头,喊了一句:“回来了?”然后又缩进厨房。
刘子君放下公事包,走到厨房,看着李小姿窈窕的身姿在厨房里忙碌不停。
“你今天看广告了吗?”刘子君的语气十分冰冷,“你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小姿转过身,望着刘子君的目光里充满了不解:“不过是个广告而已,你何必”
刘子君的手重重锤向了门板。“李小姿,你眼里有我这个老公吗?”
李小姿苍白着脸,看着刘子君。“这件事,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同意了。”
“我同意?”刘子君的脸上充满了嘲讽。“我同意你拍这种广告,让全世界的男人用目光轮奸我老婆?”
“你——刘子君,你说话客气一点。”李小姿没有想到刘子君言辞会如此激烈。“这是正常的广告,我没有露点,也没有卖肉,只是在荧幕上出现几个镜头而已,你用得着这样激动吗?”
“我告诉你,你是我的老婆。”刘子君指着李小姿的鼻尖。“你出去抛头露面,怎么不想想别人怎么想我刘子君?我养不起你,还是说,我对你不够好?你想要什么东西,我哪样没有给你买?你是缺钱花了,还是我短了你的花用?”
“难道我不能做点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吗?”李小姿关上火,正面和刘子君交锋。“我和你结婚,不是卖身给你,我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如果说,婚姻意味着我是你的附属资产,那我告诉你,我不会做任何男人的附属品,你想要什么高级附属品,尽管去外面找,恕我不奉陪。”
“李小姿——”刘子君气的胸口起伏不停。“从结婚那天开始,你应该清楚,你代表的是刘家,代表我刘子君的脸面。你现在去拍广告,别人会怎么看待我的?你怎么不替我想想?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去拍广告?”
“拍广告怎么了?我是杀人放火了?还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李小姿本来很高兴的,特地做了一桌子的菜,想要和刘子君一起庆祝。“你口口声声都是刘家,都是你刘子君,你怎么不替我想想?这是我喜欢做的事情,我事先也问过你的意思,你也同意了,现在你反口,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身上来,这样对我公平吗?”
“事先问过我的意思?”刘子君双手插在腰间。“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只是拍几张照片作为封面宣传而已,结果呢?满大街都是你的宣传画,还有那些什么珍藏版的海报,黄金时段的电视广告。你根本是从一开始就误导我。”
“好,就算我误导你了,但是,我就是不明白,拍广告怎么了?我正正经经做事情,怎么就丢人了?”李小姿无法形容自己的失落感。“现在广告已经出来了,不拍已经拍了,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解约,从明天开始,告诉皇冠公司的人不许再登那些广告。”刘子君十分简洁说明自己的想法。“还有,你以后不要出去做事,就留在家里做好你的刘太太。”
李小姿摇头,“这就是你想说的吗?”
“不是我想说的,是你必须做的。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总之,我不要见到你的广告。”刘子君在这件事上,态度十分坚决。“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出门了,乖乖在家里反省你的过错。”
“过错?”李小姿笑了,“你认为我错了?你认为这件事是我的错?刘子君,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也不想了解我。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解约的,也不会叫他们撤销广告,当然,你可以用强权去压制他们,逼迫他们换掉广告。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如果你敢这么做,我们之间就玩完了。”
刘子君震惊地看着李小姿,仿佛眼前的女人不是李小姿。
李小姿扬起下巴,挺直了背,一双水眸直直望进了刘子君的眼睛里。
刘子君的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笑意。“你忘记了,军婚是不能离的,只要我不想离婚,这辈子,你休想踏出刘家的大门。”
“刘家的大门?”李小姿指着门口,“那是刘家的大门吗?我告诉你,不是,我从来没有踏过你们刘家的门,也从来不被你们所承认。我是你刘子君手里的牵线木偶,你要我走东,我不许走西。可我是人,我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你怎么不想想,我除了是刘太太,我也是你老婆,是你这辈子要疼,要爱的女人。说什么,你这辈子永远不会爱上我,其实,我也不稀罕的,我真的不稀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