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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明月亮地儿。
这样的夜晚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因为晚上的光线好,什么东西都能看清楚,所以不害怕,对于经常半夜在外面游荡的我来说,每个月为数不多的月光特别明亮的夜晚对于我来说就想是过节一样让我高兴,甚至有时候看着那明亮的月光都感觉不到饥饿和寒冷了。
可是今天晚上的这乳白色的明亮月光,却让我发自内心地感到不喜欢,不知为何,我总是觉得今天晚上的时间是不会那么容易度过的。
很快我们就抬着老支书来到了棺材的旁边,按照入殓的规矩,先将尸体的脚放入棺内,然后再缓缓地将尸体平放入棺内。接下来根叔将一根鞭子放到了老支书的右手里,又拿出一只馒头放到了左手,我知道,那是给老支书准备的“打狗鞭”和“打狗干粮”,接下来就是往棺材里面放一些其他的东西和棉被之类的,过不多久,根叔就忙活完了,入殓就算是完成了。
根叔把我们几个抬尸体的叫到一处,从怀里摸出一瓶烧酒来,自己喝了一口,然后让我们每个人都伸出手来,他挨个给我们大家的手上倒上白酒,让我们洗手。洗完手后,根叔在棺材前面又点起几根蜡烛,然后又嘱咐了大黄牙几句,就自己先走了。
留下大黄牙父子和几个与大黄牙家里鬼关系比较亲近的几个男人为老支书守灵,当然还有我。
于是我们几个男的就在这明亮的月光下,点着长明灯,开始了今晚的守灵。过了一会儿,有人给我们送来了夜里吃的饭,然后就走了。
一开始的时候,几个人还在一起说说话,聊几句天,但是没过多久,大家也就都没有什么话说的了,于是就开始陷入了沉默。而有的时候一群人在一起一旦陷入沉默的话是一件特别无聊的事,因为假如一开始谁都没有去主动地打破沉默的话,结果就是一直沉默,到后来谁都会觉得反而说话打破沉默成了一件特难的事儿,于是就继续不说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看了一下沉默的守灵人们,只见大黄牙一言不发的坐在地上抽着烟,黄鼠狼则是因为昨天一晚上没有睡觉,而且今天一下子遭受如此大的变故,几乎是哭了一天,毕竟他还是个孩子,此时靠在大黄牙的腿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其他那几个人,此时也开始打盹儿的打盹儿,睡着的睡着,整个守灵的大屋里,好像是突然一下子就陷入了无边的寂静。
我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加入到他们的交谈中,倒不是因为我对他们而言是个外来人,我其实还是很喜欢与陌生人交流的。我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我一直在观察,除了肉眼之外,一会用意识力探查一下四周,一会儿开天眼看一看那些肉眼看不到的黑暗里面,生怕哪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但也许是之前经历太多诡异的事件导致我的神经有点紧张过头了,我就保持着那种警惕的状态几乎一晚上,而其他的人到后来睡得死了以后竟然都有人开始扯呼噜磨牙了,但是却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发生。
眼看着月影西斜,估计再过不久天就亮了,我不禁在内心里对自己自嘲起来:“你小子未免也太过谨慎了吧,简直是胆小,最大的活尸黄静娴都被人掳走不在这里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你的胆子简直是越来越小了,年纪轻轻的却没有点年轻人的锐气,真是丢人啊。”
不过自嘲归自嘲,我其实还是对于我的谨慎很满意的,因为四叔曾经教过我“小心驶得万年船”,多加些小心总是没有错的。虽然有时候付出的代价也高一点,比如现在的我,昨天夜里几乎也是一夜没有合眼,而今晚又强逼着自己精神高度紧张了一晚上,感觉身体已经有点不受控制了,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就在此时,我耳朵里突然听到一丝奇怪的声音,夹杂在那些人的呼噜声里面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出来。我以为是我的耳朵听错了,可是我突然看到我身边的大黄牙也醒了过来,看到我之后眼睛里也流露出讶异的目光来。
那种声音十分地轻微,听起来有点像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就像是躺在棺材里的人用指甲不停地抓挠棺材板一样。而且那声音断断续续地,若有若无,当你想仔细去听的时候它就消失不见了,而当你觉得听错了的时候,那种声音就又出现了,简直让人崩溃。tqR1
我看了大黄牙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冲他点点头,向他表示我也听到了这种声音,只见他似乎也是认为那声音从棺材里传出来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的感觉,我急忙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紧张。
此时我的心里反倒安定下来,因为似乎是该来的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