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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卫生间内,门口的位置正站着一个伺机偷袭的男人,不想那大门却是被一脚踹得稀烂,整个破碎的木板飞了进来砸在了男人身上,惊得他倒地嗷嗷叫唤。
米傲是个从小打惯了架的主,什么时候该给敌人最后一击又是打在哪里最合适他再清楚不过,踩着碎渣进来,他飞起一脚扫上男人的侧脸把人踹得一头撞到了墙上,瞬间丧失了战斗力!
这一脚踹得狠,保不齐都给人撞成了脑震荡,只是家世雄厚的某太子做什么都有人摆平完全不在意,越过伤员就来到了传出声音的隔间门口。
门外一个,门内一个,两个人都奄奄一息已是没了动静。方才这传出诡异声响的隔间里此刻亦是一片寂静,空气中只余下自己那有些沉重的呼吸,米傲伸手触上隔间的门,那一瞬竟是有些不敢开。
下一刻,心一沉,米傲一把推开了隔间的门。
入眼,凌乱的衣衫,狰狞的神态,隔间的马桶上坐着一个人,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瘫软的状态,向后仰着的脑袋,男人看不清面容却能看出无比凄惨,整个上衣几乎全破了,还是,撕破的…
米傲盯着身前地板上那一摊意味不明的红色液体有些发呆,微愣的视线一个向上,望上了一只白皙秀气的裸足,裹在银色的绑带小高跟中,精致的脚踝看着纤细,一双修长笔直的小腿,幽幽没入到墨色的裙摆之中。听见响动,姑娘微微偏头望了过来,那个动作有些高危,一只脚悬空,两手撑着墙壁勉强平衡,全身的重量完全靠着一只脚支撑,而那只脚,咳咳,正精准无误的踩在男人身上,那最不能踩的地方…
从阴鸷转为呆滞,总共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米傲发现,任何时候任何事,只要撞上这只傻团子,都极有变成如今这样哭笑不得的状况…看着眼前这逆天的一幕,米傲不知道别的男生会有什么反应,反正他可耻的“看着都疼”了一把,愣着抬眼,一瞬对上那双含着微微水汽的大眼睛,下一刻那高处的大眼忽地轻眨了一下,像是认出了他,姑娘微微抿唇很欣喜的笑了一下,扶着墙,一转身!
嘶,一声抽吸,那一转,简直就是垫着脚尖以某处为支点重重碾了大半圈,之前绝壁是痛晕过去的男人又被痛醒了过来,发出了非人一般的一声抽吸,然后抽搐了几下,再一次惨绝人寰的晕了过去…而高处的某小姑娘自是完全没有察觉,米傲甚至怀疑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踩着一个人,总之经过沉痛的转身之后姑娘已经完全面向了他,双手扶着墙,微微低头淡淡望下,微红的双颊,含着雾气的大眼睛,她一直抿着嘴角冲他笑,柔柔静静白白嫩嫩的,笑得像只小女神。
喉间微动,望着那抹笑容,米傲心叹这傻团子果然醉得不轻,看着虽然是很可爱,但是细看眼神都没聚焦。长叹了气,在那抹笑容米傲还是不自觉的放柔和声调,伸出手去:“来团子,先下来。”
唔?小女神抿唇,愣了三秒之后反应了过来,轻轻垂眼看了看地面,抬眼,摆了摆头。
喝醉的人对距离的判断会有偏差,这也就是醉汉为什么经常会撞墙的原因,那个反应,明显就是觉得自己站的太高了不敢往下跳的意思,米傲思考了一会儿看了出来,往前一步,轻叹了口气:“不高的,一步就下来了,我扶着你。”
唔——,阿零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却是一句话都不说,似乎已经到了只会傻笑和摇头的地步。狭小而封闭的空间,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远处朦朦胧胧传来的乐声听着靡靡的带着暧昧,米傲忽然发觉自己今天似乎也喝了不少酒,心里想着的念头,少有的,有些冲动。
“那我…要抱你了,如果你再不动,我就抱你下来,会搂到腰,还会碰到腿,也许哪里都会碰到,阿零,你想要这样么?”
清淡着声线起,带着些微不可查的涩意,那双淡淡望来的永远旖旎潋滟的桃花目萃了清冷的光,看着愈发水泽荡漾,这张脸,长得真好,混合着阳刚和妖娆清贵又邪魅,四目相对,高处那双青黑墨瞳里是永远的柔和光亮,阿零再次笑起来,这一次笑得甚至很高兴,笑着,她却是再一次,清晰无比的摇了摇头。
薄唇轻勾,那抹笑容中他便也忽然跟着笑了起来,看着那绵绵软软一副醉得很可爱的姑娘,抬眼,笑得温和中,带着些无奈。
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复杂的圈子,从来不缺的女人,其实要说眼前的姑娘有什么特别,其实除了打架彪悍一些,他真也看不出来有哪里很特别;
只是却是就这样慢慢上了心,说不出什么特别的理由,便是觉得关心可以有,接近可以有,暧昧可以有恋爱也可以有,如果她喜欢他,那么他回去找老爷子争取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说到底,还是因为她不喜欢他,所以一切的如果,也只是如果…
米优曾经说过一句话,说他们米家人,没有一个是懂得爱为何物的生物。当时他环顾了一圈家里老老少少的貌合神离,再是想了想自己和米优自懂事起就各自搅出来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懂爱,却是懂得什么叫*,拥抱,亲吻,占有身心,打着恋爱的名义,做的永远都是纾解*的事。每一次,不同的女人,同样的轮回,每一次最后却都是腻了,心生嫌弃,忍都忍不住。他曾经,有过多少女朋友哭着问他为什么他不愿意带着她们回去见家人?提出分手的时候,望着那一张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他又是怎样在心底默默冷笑的?带着她们,回米家?为什么就有那么多人上赶着想要下地狱?
思绪飘远了,又飘回来,柔柔笑着的姑娘还踩着人身上毫不自知的模样,只是再这么踩下去人估计就要挂了…想到这里,米傲弯起眉眼笑起来,笑得春风和煦,朝着那永远让他意外让他高兴的姑娘伸出手去。
他柔声哄着她蹲下,慢慢拉着她落地,好好扶着人站稳,再次对上那成功之后带上了得意欣喜的小眼神,他第一次这般靠近,伸手,揉了揉丫头已经散了下来微微凌乱的短发。
最特别的姑娘,也许就该放在最特别的位置,这样,她就可以一直,特别下去。
——
那天最后,米傲拉着人出去的时候,走廊里已是乱成了一锅粥,最大原因是因为丢了妹子急吼吼的楚天骐太过咋呼,自己的人全部叫了出来不说,还把林城陆勤他们那一帮人也吼了出来,现在一大堆人在走廊里地毯上搜索,一眼看见从那偏僻的角落闪身出来的两人,均是一愣。
时间玩过了,兴致也扫了一大半,发生了严重的袭击事件ktv也呆不下去了,之后太子爷领着一伙人离开,楚天骐一群人也没再留下来,本来说是再找个什么地方去玩一玩的,结果出了ktv阿零却是在广场边的长椅上坐下不愿意走了,无论怎么问都只会傻笑摇头…
告别了朋友,辛朵和楚天骐守着阿零毫无办法,楚天骐没想到阿零会喝得那么醉,也没想到他只是走开了一下下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此刻,无论怎么和阿零说话都得不到回应的男孩儿沮丧的蹲在了街边,不远处,打完电话的辛朵回过头来望上那沉寂下来的画面,微垂了一下眼,走了过去。
“我刚刚给阿零的爸爸打了个电话,他会过来接阿零回去。”淡淡的声音从高处传来,蹲在地上的楚天骐微顿了一下,抬眼望上来,对上辛朵神色清淡的眉眼,张了张嘴似要说话,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再次低下了头去。
这还是辛朵第一次看到这样沮丧的楚天骐,她直觉今晚他准备要说的话应该没能说出来,又发生了那样的失误,现在他一定对自己非常厌弃。缓缓往前走了几步,辛朵拢了拢裙子在楚天骐身边蹲下,看他诧异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辛朵看着楚天骐,微微叹了口气,她觉得她和他,其实很像,明明笨拙,还学不会直白的表达。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所以,他一定从来不知道她的心意;从小她就一直很好强,似乎不在他面前表现得很优秀就不行,现在想来,也许只是她看着从来都围着阿零表现得很热情的他,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而已…
其实楚天骐并没有不好,他已经很优秀,只是待在阿零身边,似乎再优秀的人,都不够…严景,米傲,甚至陆勤,每一个都是家世好外貌好众星捧月的人,更不用说阿零心里念着的那个人,十年前,他就是他们仰起头来拼命追赶也望不及项背的人,十年后,他看着却依旧年轻,依旧帅气,愈发的成功也愈发的有魅力。十年之前喜欢过他的很多女生如今都已经嫁人生子,十年之后,当年年幼的女孩子们长大了,他却依旧还是那个a市的神话,依旧是女生们心中惦念着却已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的男神。
这样的感觉,其实不只是楚天骐有,其实,她也有。阿零身边的世界永远都是那么耀眼,他们只是普通人,会觉得自卑勉强跟不上,都很正常,她唯一好过他的一点,只是她不用去和那些耀眼的人比,谨此而已。
柔柔的夏风拂过眉梢的那一刻,长凳上的姑娘已经靠着臂弯沉沉睡去。长睫轻扇,一句喜欢,裹在风中轻轻送出,那一刻墨瞳一瞬微瞪透出三分迷茫五分惊诧楚天骐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一刻身侧忽然传来一声轻响,蓝灰色的跑车已是急停在了街边,车门打开,青黑墨瞳轻抬望来,透着凉意。
扫上车门,昼焰行大步走到了长椅之前,低头望下,长椅之上,披着外套的小姑娘蜷着身子,裙摆盖到了脚踝,正睡着深沉,一呼一吸间带出的酒味并不难闻,却很浓重。街边一道车灯闪过,她一偏头密长的睫毛带着蒙蒙水汽轻颤了一下,像是心灵感应一般,下一刻微微迷茫的墨瞳睁了开,抬眼相望,片刻之后那带着绯色的小脸上淡淡扬起了一抹笑容,澄净温柔。
夜半晚归,醉酒街头,来的一路上昼焰行都在生气,此时此刻,却是看着那个笑容那双眼,眸中的冷意一点一点绷不住褪了下去,终是心中一叹故作清冷的伸手拽上了丫头的手腕,轻轻一拉,人坐起来了,却是不肯走。
还是只会笑只会摇头,看来睡了一觉酒也没能醒多少,辛朵和楚天骐站在一边,观察着昼焰行的反应,看那微凉的眉间轻轻蹙起,下一刻他缓缓蹲下身,拉起了阿零的手。
“怎么了?”清淡声线起,语气中没一丝起伏,微微清冷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却是一晃而过,那青黑墨瞳之中闪过的情绪,温柔的让人愣神。
十年的好友,对于昼焰行的性情辛朵和楚天骐都是知道的,素来冷淡到让人有些害怕的对象,站在跟前便是叫人禁不住紧张,他们知道阿零在家其实很受宠,也知道阿零其实和她养父的关系特别好,只是此时此刻,这自然而然的亲昵,毫不避嫌的姿态,这样的气氛,并不是一个父亲对着女儿说话时,该有的感觉。
辛朵和楚天骐都有些愣,经过街边的行人也有些开始回头张望,这一边,却是完全旁若无人,再一次得到微笑摇头的回应之后,清冷的目光淡淡望下,一圈打量,最后停留在那裹在绑带高跟鞋里的小脚上。
从来不习惯穿高跟鞋的孩子,穿着新鞋走了一路,心情不好,喝醉了酒,一整晚她的脚都很疼,却是一个字都没说…长指轻轻扯落丝带,层层解开束缚将那银色的如同水晶鞋一般漂亮的小鞋子拿下来的那一刻,脚趾脚踝上都已是红肿一片,很多地方都微微磨破了皮…
还是一样的笑容,一样的无言,抬眼望上对面那淡淡望来蓄起了泪光却是固执的含着那不变笑意的墨瞳,青隽的眉眼微微皱起,他已是发觉了,今晚丫头除了喝醉,还有心事。
温热的掌心贴上裸足,阿零的脚很小,只齐他一掌那么长,脚心微凉,趾间红肿得让人心疼,再是小心的褪去另一只鞋子,他轻轻的,将一双小脚捏在了手心。
抬眼,淡望,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街边已是传来了悉索的非议,半跪,俯身,那是虔诚的姿势,一身黑衣清贵无双的男人,墨裙雪肤温婉恬静的少女,很快有人认出了两人的身份,发出了一阵惊呼。
下一刻,风随影动,裙摆飞扬之间男人已是抱着女孩儿一下站了起来,转身离开。闹市街头,这样引人瞩目的一双人,走向那样一辆谁都认识的车,一切已是瞒无可瞒!掏出钥匙,自动解锁,跑车车门上扬如同飞鸟展翅一般开启,周围人群爆出几声哗然,昼焰行神色淡淡俯身将阿零放上副驾,扣好安全带,全程所有的动作都是轻缓,毫无顾忌的姿态全部落入了路人猛拍的镜头中。
夜半街头,昼家父女大秀“恩爱”?近日里关于那永远神秘的昼家爆出了很多负面新闻,有人大肆宣扬,有人抵死不信,今天这一场,明日里又不知道会被媒体写成什么样的狗血剧情!
将所有非议甩在了身后,跑车发动,平滑的开出车位,一脚油门极致加速,绝尘而去。原地,茫然着看着发生的一切,直到人离开了,车开远了,楚天骐仍旧愣神站在街边树下,一脸的恍惚,伴着微微扭曲。
终是回头,面色僵硬望去一眼,身边,长发大眼的姑娘仍是静静站在原处,察觉到视线,偏头看了过来。红唇雪肤,曲线傲然,一身t恤配着牛仔裤这般极其普通的衣物穿着却依旧明艳不可方物,这就是辛朵…这张脸,他看了十年了,今晚,却是第一次有被煞到了的感觉!
四目相对,不解释,不回避,三秒过后,面上好不容易绷住了的某少年内心世界彻底崩溃了…尼玛,辛朵!那可是辛朵啊!…居然,居然喜欢他?!
——
一路撇下都市喧嚣,跑车静静开上岚山,午夜的山顶灯火点点,看着宁静安详。跑车在山顶大宅前停下,昼焰行下车打开副驾车门,伸手把没穿鞋的丫头拉了出来。
一路上阿零表现得都很安静,不睡觉,也不说话,问什么都只会笑着摇头点头,那个样子看久了倒是让昼焰行有些新奇,原来阿零喝醉了会是这个样子,软绵绵的,像只安静的小兔子。
只是下车了之后,小兔子却是没有在车上的时候那么安分了,酒醉之人特有的亢奋劲儿似乎起来了,踩着她家殿下的脚尖,丫头抬头似乎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开始拼命伸手往上够,藕节一样的手臂环上纤长的颈项往下一拉,那个效果显然不尽人意,下一刻小兔子化身小松鼠,手脚并用的开始往上爬…
昼焰行正偏头交代夜福准备醒酒茶,弄成这样自是说不好了,夜福灼灼的视线中,昼焰行回头凝上那巴巴望来的小眼神,微微蹙眉:“怎么了?”
唔——抿唇笑眯眯,摇摇头。
叹气:“要上来?”
唔!点头,继续爬。
再叹气:“…你知道自己今天穿的是裙子么?”那个声音无奈又轻柔,说话间担心丫头摔了他下意识伸手拖了一把,结果被某只小醉鬼逮住了机会,往上一蹭小腿一盘,树袋熊一般稳稳的挂上了“大树”。
咳咳,咳咳咳,心中猛咳了很久的夜福此刻终于忍不住真的咳出了声来,这样的动作昼焰行也有些尴尬,伸手轻轻把人拉开一些:“…阿零…你乖,下来好好走…”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哄过孩子了,怕小醉鬼不开心还刻意放缓了声调,结果似乎是这样的姿势很舒服丫头很满意,总之她完全不接受提议,微微抿起唇来,乖乖的摇了摇头。
那个眼神光泽清亮,那张小脸软萌可爱,说实话昼焰行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阿零这样的小表情了。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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