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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的黑眸,江南的两条腿都开始发软了。
他是最了解他这个堂哥的,他所指的“保护”,就真的代表着一根头发都不能乱。结果段子矜整个右脚踏入泥沼里,堂哥会放过他才怪!
见男人不吭声,段子矜又狠狠撞了他一下,加重语气问:“是不是要说谢谢,堂哥?”
沉默的男人忽然蹙了眉,伸手握住他身边的女人不停撞他的手肘,淡淡吐出两个字:“谢谢。”
说完又抿住了唇,好像刚才说话的根本不是他。
倏然间,风都安静下来了。
江南的瞳孔在蓦然放大,下巴几乎磕在地上!
是他耳朵出问题了吗?为什么听到堂哥对他说——谢谢?
半天,他才结结巴巴道:“不、不客气。”
段子矜笑眯眯的,“兄友弟恭,这就对了。”
“是,嫂子说的都对。”江南对她很服气。
服气过后,却又不免深深担忧起江家的未来——大哥现在就把她宠到这步田地,以后她要是真登堂入室、再给江家生个儿子出来,那还得了?
……真是想都不敢想。
江南忍不住偷偷瞟了眼面前的堂哥。
只见他旁若无人地抬起另一只手,架住女人的胳膊,掌心缓缓揉着她的肘关节。
他面容阴沉,神态却很专注,半晌,冷声斥她:“总是没轻没重的。”
女人不满地撇嘴道:“谁知道你这么硬?”
男人微怔,倏尔嘴角一扬,低下头去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女人顿时涨红了脸,一把推开他,把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手里撤了出来,反手在他胸膛上一打,“江临,你要不要脸?”
她说的是他身上的肌肉,硬得像铁壁铜墙,可他说的却是……
这男人真是越来越会耍流氓了!
她当众胡闹,男人却丝毫未恼,反而有低沉的笑声从他的喉咙中逸了出来。他看上去很愉悦的样子,笑意从眼角眉梢一直染上他寡淡的眉头,连胸腔都一同随着震起来。
笑过以后,他拉过她的胳膊,淡声问:“还疼吗?”
别人不清楚,他却亲自感受过,为了让他不与江南计较,这女人用手肘撞他时一下比一下不留情,她是真不嫌疼?
段子矜勉勉强强地哼了声,“不疼了。”
男人这才放了手,盯着她另一只手里抱着的小家伙,微微拧了眉,“怎么不装篓子里?”
段子矜将怀里受了伤的松鼠抱到了他眼前,没有回答,反问他道:“它的腿中弹了,你能不能救它?”
江临瞥了眼那边刚从车上被人推下来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唇畔弯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唐季迟知不知道他辛苦打的猎物被你拿来救?”
段子矜无奈道:“这不是我们的猎物,是从其他猎区误闯进来的。”
男人低头认真地看了看她手中那只松鼠,眸色陡然一深。
身后,一群人慢慢走来,为首的中年男人气宇轩昂,五官的深邃俊朗亦是将他的气质雕琢得不怒自威,犹能从如今的样貌中看出他年轻时的出众。
他身边的年轻女人美丽而端庄,笑意如花,生动婉约。
是Nancy。
认出Nancy的刹那,段子矜基本上可以猜出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份了——Leopold公爵。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还是江临的“岳父”呢。
段子矜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随后又收回目光,掠过Nancy身上,却见她的右手虎口处缠着一圈圈刺眼的白纱布。
段子矜皱了下眉,望向江临,“她受伤了?”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声,眄了眼她怀里的野松鼠,在Leopold公爵走近他们之前,沉声道:“先把它放回篓子里。”
“为什么?”段子矜疑惑,“我想它带进去,我要救它。”
“但是有人要杀它。”江临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听话,先放回去。”
在段子矜反应过来之前,一行人已然走到了她身前,Nancy看了眼段子矜怀里的松鼠,笑意倏尔一冷,“Le
,她手上拿的是什么?”
Leopold家的长女,容貌倾城美艳,性格温婉可人,加之她无可比拟的庞大背景,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可谓炙手可热。
她想要什么,从来不用自己开口,只要手指一点,眼神一瞟,愿意将东西跪着送到她面前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
更为可贵的是,尽管如此,Nancy小姐却从来没有摆出过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姿态。她是个天生的名媛,最是懂得如何温顺乖巧,最是懂得如何端庄得体,她将分寸拿捏得得当,温柔中永远带着刚好让人可以察觉到,却丝毫不觉得反感的疏离和温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