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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新闻,也并不关心那些所谓的热点。唯独Nai妈是中国人,可是没多少人真正见过那位神秘的“江夫人”的庐山真面目,Nai妈亦然。
她不知道自己天天伺候的小少爷,就是那位名声显赫的江总的亲生骨肉,也不知道这位刚醒来不久的夫人,就是江总“过世”的前妻。所以,她当然不会无聊到去给一个“与江总毫无关系”的女人讲这些故事。
可过了这么久,悠悠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提,好像过去的一切,都已经彻彻底底成为了过去。
她再也不关心了。
事情发生在段子矜醒来前的九个月——
四月初,正是草长莺飞的时刻。
淡淡的脚步声落在青石板上,唤醒了莱茵河畔的安静幽雅的墓园,白色的鸽子展翅惊飞,翅膀扇动时,带起了一阵阵清清的花香。
年过半百的老人弯下腰,脱掉礼帽,将手中一束矢车菊放在了墓碑前。
目光久久凝视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那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她长而柔软的头发梳成两股麻花辫,脸庞白皙,五官清丽。
明亮有神的眼睛里,几分甜美又纯真的笑意,生动得仿佛要从照片里跃出来。
这张微笑的脸,永远定格在了她十一岁那年。
老人伸出生满皱纹和厚茧的手,抚摸着冰冷的石碑。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直起身子,最后看了眼照片里的女孩,然后戴好帽子,沿着来时的路,一步步离开。
回到住处,他在向阳的书桌前坐了下来。
窗边的矢车菊还没有开。
现在并不是它开花的时候。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信纸,提起笔,开始写些什么。
我叫彼得·施瓦茨,毕业于荷兰国际管家学院。
是的,我是一名管家。
施瓦茨家世代侍奉Leopold家,这是我从小就知道、也必须接受的事情。
27岁那年,我正式进入Leopold家。
次年,Leopold子爵承袭了大公爵位。
父亲病逝,我接替了他的职位,被擢升为大管家。
同年,公爵大人为我和朱蒂主持了婚礼。
朱蒂是个世间少有的女子,她美丽,大方,善良——这也许得幸于诸神赐福。
她为我孕育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我为她起名叫,Amy。
上天保佑,希望Amy能和她的母亲一样,成为品格高贵、心地良善的女孩。
Amy一岁那一年,公爵大人的女儿出生了。
那是个伟大的日子。
那一天的盛况,我至今都还记得——因为那不仅是大小姐的生日,还是天主教千年一遇的复活节。
圣座说,她是生来就被主祝福的孩子,于是亲自赐名Nancy,甚至赐了爵位。
这是Leopold家几百年历史中第一个生下来就带着伯爵爵位的孩子。
女孩。
公爵大人很开心,却又对这个结果,不尽满意。
若是男孩,或许以后会大有作为。
但是女孩……
女孩的用处只有一个。
尽管如此,Nancy小姐还是拥有别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触及甚至无法想象的荣耀。
公爵大人不常在家,我的主要工作从侍候公爵大人变成了照顾小姐。
她住在安温园里,那时的安温园天晴日暖,鸟语花香,正应了卡尔特语里“A
wyn”(安温)的意思——被仙女赐福的乐土。公爵大人还特意在园子里为她修建了一个小教堂,一是表示对主教的忠心,二是为了让Nancy小姐从小就跟着一起侍奉主神。
在小姐出生后没多久,公爵夫人就去世了,公爵大人忙于事业,没有时间考虑是否续弦、是否再为小姐生个弟弟妹妹。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小姐都是自己住在安温园里。
安温园很大,大到有时候她想要捉迷藏,我能在园子里找上她整整一天。
但往往第二天,小姐就会被礼仪老师打上二十个手板。
她四岁那年,拿着童话书问我,彼得,Freunde是什么意思?
我一边为她系着公主裙的衣带,一边说:“是朋友的意思,小姐。”
“朋友是什么?”
“就是……”
我突然词穷。
作为管家,有一定知识储备量是必要的,因为我们每天侍奉的人,都是处于这个金字塔最顶端的人,所以我看过很多书,甚至在管家学院的五年里,我始终都是成绩最优异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