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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虽然平时那张白净标志的脸蛋瞧着妩媚动人,可真当她沉下脸来,眼角眉梢都透着丝丝入扣的冷艳,褐色的眼瞳里更是凝着不怒自威的盛气,教人完全不敢和她对视。
助理心里打了个哆嗦,舔了舔嘴唇道:“江先生服用的剂量虽然比平时大一些,但还在正常范围之内,医生已经检查过了,说没什么大碍,最多就是明后天精神状态可能不太好……洗胃,应该用不着……”
段子矜紧攥的手指这才微微松开,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掌心有点疼。
也是,江临这种人,他精神再脆弱,受再大的打击也到不了**的地步。
她第二次回过身,没有走进混合着血腥味和碘酒味的卧室,靠着走廊的栏杆,视线所及之处,只能看到他的腿。
西裤都已经被他剧烈的动作撑得撕裂了。
她移开目光,好半晌,才感觉到自己空白了一晚上的大脑渐渐被填满。
他的精神真的那么强大吗?他真的不会被任何事情动摇、不会受到任何打击、不会被打击到**的地步吗?
这不过是因为平时他总以冷漠强势、运筹帷幄的模样示人,让别人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掌控了全局、天塌下来都能面不改色地撑住。
就像她先前也一直以为他是个冷静理智的人,不是照样做出这种吃安眠药和**来克制情绪的事吗?
段子矜站直身体,又一次走进卧室里。
男人在睡梦中毫不掩饰的紧皱的眉眼,和空气中那浓稠的破败而颓然的气息一起冲击着她的感官。
嘴角泛起冷笑,低低的开口,也不知在和谁说话:“江临,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很有种啊。”
知道他听不见,段子矜也没指望他能给什么回答,冷笑着问完这句话,便拉开浴室的门,顺手去摸墙上的灯。
当灯光亮起时,她还是稍稍怔了怔。
如果说卧室里的装潢不曾变过是因为男人懒得再动工,那浴室里毛巾架上的几条毛巾都按照她走之前的样子摆着,浴室里还放着她惯用的施华蔻又是怎么回事?
段子矜走过去,拾起浴室里的洗发水,满满一整瓶,用都没用过,好像是个什么收藏品、艺术品,摆在这里就是为了欣赏。
架子上的毛巾也是新的,是她刚搬进来的时候选的情侣款。
看得出蓝色的那条是在用的,而粉色的那条却连沾过水的痕迹都没有。
段子矜就这么看了一会儿,拿起那条粉色的毛巾,清洗干净后,用热水泡着。
然后她走出浴室,在床边坐下,伸手去解男人的衬衫扣子。
很多纽扣都已经崩开,隐约露出他浅麦色的皮肤和小腹上纠结有力的线条。
他大部分的伤口都在胳膊上,所以医生给他上药的时候大概是没脱他的衬衫。
段子矜帮他脱的时候,只觉得衬衫的衣袖有些湿,还有些黏,但因为布料的颜色很深,她一时间也看不出是被血染的还是被他身上的碘酒药液染的。
她想将衬衫扔在地上,可是看了眼毛绒绒的地毯,眸光深了深,最终却将衬衫扔进了浴室的盥洗池里。
顺手拿了方才用热水泡过的毛巾走出来,为江临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又擦了擦身上,当目光流连到他的腰带时,段子矜刚要伸出的手,还是止住了。
她走到外面,楼下一群人仍然站在那里,“以晴,给他叫个看护过来擦擦。”
商伯旸冷笑,“你就那么大架子?”
段子矜面不改色,好像听不懂他的讽刺,“是啊,我和他非亲非故的,你给我钱吗?”
她说的是事实。她和江临早已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了,这样贸贸然脱了他的衣服,就算他本人同意,她自己心里也过不去那道坎。
没想到傅言比她更面无表情,“给,今晚你照顾他,明天我把工资打到你账上。”
段子矜,“……”
真当她是出来打工赚钱的了?
女人嘴角漾开细微的弧度,似笑非笑,“哦,不知道傅三爷打算给我多少钱,够不够请我亲自弯腰伺候的?”
邵玉城觉得这女人可能是掉钱眼里了。他忍着没有发作,道:“一万。”
说完这话,他敏锐地发现女人眉眼间的弧度更弯了,笑意却不怎么真诚,隐约带点嫌弃。
傅言俊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凤眸攫着她那张娇艳明媚的脸,一字一顿地问:“你要多少?”
段子矜亦是看着他,红唇开阖,字音同样咬得清晰,“我要你把米蓝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