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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非要自己来,奴家劝不住呢!”
危难之时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这次事件,在船上韩碧儿先是用身体护着杨氏,后来更是不顾危险,亲自去追匪人,有智有勇,有情有义,若不是她紧追不舍,杨逸很可能在船上就被折磨致死。
经此一事,韩碧儿算是真正取得了杨氏的认同,让她改口叫娘了!
杨逸笑了,他能理解杨氏,那种深刻的母子情是别人永远无法取代的,他接过药碗大口把药喝完,对韩碧儿说道:“碧儿你不懂,娘亲经手过的药,不苦!”
杨氏伸手在他额上来了一指头:“你啊!就知道哄娘开心,你若是真心疼娘啊,以后就少惹些事,让娘少操份心就行了!”
杨逸一把揽住她的肩头安慰道:“娘,都说了孩儿是天上星宿下凡,不管遇到什么劫难,总能逢凶化吉!所以啊,娘亲尽管放一百条心就是啦!”
“阿娘,杨郎他说得没错,您就不用太担心了!”
“碧儿你少帮着他来哄我,阿娘还指望着你以后帮着管管他呢!你倒好!”
韩碧儿不知说什么了,让她管杨逸,她管不了,让她拂了杨氏的心意,她不敢!站在那儿有点忸怩不安,丝毫没有当日指挥若定的风采,杨逸有些好笑,或许她太在乎所以才这样,或许她演小媳妇的戏码演得太投入了。
杨逸脱险后得知她当日的表现,心里很感慨,一开始他就感觉到韩碧儿很聪明,但显然自己还是小看了她,这女人一直在演戏,演着演着可能连她自己也分不清真假了!
只要她对自己那份感情不假就行,杨逸懒得去细究其它,有些事难得糊涂!
何世宽带着上百刑部的精干老吏,并没有大张旗鼓的直奔寿昌而去,从无锡一出发,他就让那些六扇门的高手分散行动,以各种身份为掩饰,一路探查过去,何世宽自己到了睦州就停了下来。
弥勒教屡屡造反,乃是朝廷的心腹之患,这次公然劫持新科状元,不管他们目的何在,都触及了朝廷的底线,但弥勒教向来十分诡秘,善于以各种身份伪装,所以何世宽这次异常小心。
余应贤在苏杭一带严打,确实抓到了不少弥勒教徒,但都是些小鱼小虾,起不了关键作用,但从这些下层教徒口中,却得到了一些弥勒教联络的暗号,何世宽打算利用这些暗号,看看能不能钓到一些大鱼。
谢老根五十五岁了,就象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叟,卷曲的胡子让他看上去有些邋遢,一身布衣好象半个月没换了,若是你因此小看了他,那很正常。
事实上谢老根在刑部做捕快已三十多年,这三十年间,他破获的奇案,抓捕的江洋大盗数也数不过来,在刑部是数一数二的名捕,这次刑部精英尽出,他被何世宽委以重任,带着几个徒弟以行商身份,首批进入寿昌县。
跟在谢老根身边的是谢三郎,父子俩长得很象,谢老根靠在墙根打盹,留下谢三郎在货担前卖力的呟喝着。
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口,比谢老根他们晚一天到寿昌的白驹,正在墙壁上画一个三角形,三个顶角外面又画了三个大小不一的小圆圈,这个看上去就象小孩子随手涂鸦的图形,却是弥勒教原来的联系暗号,这已经是他到寿昌后画的第四个暗号了。
当然,白驹没指望画几个暗号,就会有弥勒教徒来联络自己,傻呼呼的自投罗网,弥勒教的人向来十分谨慎,杭州那边一出事,可以料想弥勒教一定更改了联络方式,白驹来这儿画个过时的暗号,只会让弥勒教的人怀疑他别有用心。
而白驹要做的,正是让弥勒教的人怀疑自己,有了怀疑,或许就会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白驹的角色就是要扮那只蝉,让弥勒教的人来扮螳螂,而黄雀,则非谢老根莫属,只有凭借他那丰富的经验,才能在茂密的枝叶中,把那只善于伪装的螳螂找出来。
画好了图形,白驹到对面的一个小酒楼用餐,过了半个时辰才怏怏而去。
街上人来人往,谢三郎的苏州幞头卖得还不错,墙边的谢老根还在打着盹,大概是年纪大了精神不济,任由谢三郎一个人忙活着。
“三郎,走了,咱们换个地方再卖!”谢老根突然伸了个懒腰说道。
“爹,为什么呀?在这儿不是卖得好好的嘛?”
“你懂个屁,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让你换你就换!”
谢三郎不敢顶撞老爹,只得不情不愿地收拾货担,嘴里却嘟囔个不停!
“你再磨蹭,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可是爹,你总得说个理由吧!”
“唉!你这傻小子,咱们初来乍到,正因为货卖得好,才更要换个地儿才行,否则那些地痞眼红缠上来,你今天就得血本无归,明白了吗?”
“哦哦……”谢三郎大急,生怕真有地痞缠上来似的,飞快的收拾起货担。
父子俩挑着担儿走出一段后,谢三郎趁旁边无人,才轻声问道:“爹,可是有何发现?”
“瞧见那短衫男子没有”
“不就一个沿街叫卖的货郎吗?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
“臭小子,多学着点,你注意看他的担子!”
“担子也没什么问题啊!”
若不是任务在身,谢三郎可能已经挨一顿揍了,此刻谢老根只得耐心地提醒道:“此人确实很象货郎,唯独一点,这短短百十步路,他已经换了两回肩膀了。”
谢三郎总算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若是经常挑担沿街叫卖的人,走半天也不会换一回肩膀,现在此人百十步路就换两回肩膀,唯一的可能就是此人是个新手,而他刚好又随着白驹的方向走,难怪被老爹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