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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县衙里看到它们!”
曹朋对那带路的家奴说道。
家奴连忙说:“小人明白。”
”记得,看好了,别少了东西。”
家奴是个机灵的家伙,也知道自家老爷,大势已去。
这个时候,再不伺候好了眼前这位小爷,啧啧啧,这位小爷,可是不会心慈手软的狠角色。
”小人就盯在这里,绝不会少了半分。”
曹朋闻听,这才露出了笑容。
他翻身上马,向外行去。
家奴就直挺挺的站在书斋门口,俨然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卫士。
”所有人全部用绳索套住,一个连一个。女人们都赶到房间里,不得擅自出入。”曹朋对夏侯兰吩咐道:”这里就交给你来处理,记得把陈升的账册和奴仆名单找出来,回头我让胡班过来领取。”
”末将明白!”
夏侯兰插手应命,带着人就行动起来。
曹朋坐在马上,耸了耸鼻子,轻轻的出了一口气”
把时间,向前推两天。
海西县衙的书斋中,邓稷和濮阳闿,愁眉不展。
他们虽说定下了从陈升下手的计刮,可是却没有想到,陈升居然用一种惊人的力量,来对付他们。
整个海西县,邓稷被孤立了!
对外,他似乎浑不在意。
但于内,邓稷却是忧心仲忡”,陈升的第二次哄抬粮价,更使得邓稷陷入到了尴尬的境地。
”姐夫,动手吧。”
曹朋对邓稷道:”陈升如今命人在外县收购粮米,长此以往下去,咱们会变得越来越困难。”
”可是……”你有把握除掉陈升?”
曹朋摇摇头,”胜负五五之数,谁能说一定成功?
可姐夫你要明白,如果咱们失败了,连许都都回不去。荀侍中和郭祭酒力排众议推荐了你,还有满太守,荀尚书,都表示支持你来海西。咱们如果待不下去,还有脸回去见他们吗?
从咱们走出许都之后,要么在这里站稳脚跟,要么就身首异处。
姐夫,你我没有第二种选择……”楚霸王尚能破备沉舟,你又何必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呢?”
濮阳闿对曹朋这番话,也表示非常赞成。
邓稷搔搔头,”陈升手下,可是有不少爪牙。”
”能有多少?三百,五百……”了不起了!海西这地方,他想蓄养千人,可能性也不太大。再者说了,他收购粮米,派出了大批人手。我估计他如今在海西,也就是两三百人而已……”
”两三百人,还而已?”邓稷气乐了,”阿福,那你告诉我,咱们有多少人?”
”一百六十人。”
”啊?”
邓稷对曹朋报出的这个数字,有些茫然不解。
”咱们,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人?,,
“姐夫,你莫非忘了当初海西县的巡兵吗?”
”可他们不是已经散了……”
”没错,巡兵是散了,可他们的兵曹掾史,还在咱们手中。冯县令当初在海西虽然没成功,但基本上也算是个好官,多多少少有些人望。冯超能聚众为盗,也说明他在巡兵中,有些威望。
这两日,我让冯超秘密联络了当初的一些巡兵。
除了牢里那三十多人之外,他又召集了八十余人”,再算上咱们带来的人马,正好一百六十人。除此之外,我二哥三哥,皆有万夫不挡之勇;周叔也是久经沙场,武艺高强。冯超的射术很高明,我还收留了一个好汉”,那家伙虽说贪财,而且很粗鄙,但身手不输于周叔。”
”你说的是那个整天睡觉的家伙?”
“正是他”,他叫潘璋,字文珪,可是一把好手。”
邓稷撇了撇嘴,有些调侃道:”阿福,你倒是厉害。去一趟北集市,就带回来一个好手……”
”这个,纯粹人品,你懂得!”
对于曹朋口中时不时冒出来一两句比较领先时代的言语,邓稷已习以为常。
濮阳闿突然说:”那陈家怎么办?”
”什么陈家”
”广陵陈氏”,陈升虽非陈氏嫡支子弟,但终究也是被陈家所承认。
如果就这么动手,陈氏的颜面恐怕不太好看吧”,陈氏乃广陵大族,陈元龙又是叔孙你的上官。按道理说,你赴任之后,理应前去拜访一下才是。如果不和陈氏打招呼,怕不太妥当。”
邓稷闻听,不由得轻拍额头。
“若非先生提醒,我险些忘记了此事……那,怎么办?”
“当务之急,必须要先得到陈氏的首肯。不过叔孙恐怕一时也走不开,而其他人,怕非友学而不得调派,所以友学也必须留下来。这样吧,就由老夫走一趟,去广陵拜会一下陈汉瑜。”
陈汉瑜,就是陈登的老爹,陈珪。
“先生,听说陈汉瑜可不好打交道。
濮阳闿笑道:”这却无妨”早年前,我曾求教于陈汉瑜,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陈珪是个能分得出轻重的人”他心向汉室,否则袁术称帝时,拿他儿子相要挟,他也不肯低头。陈升在海西的所作所为,陈珪未必认同。只是此前朝廷无暇顾及,陈珪也不便出面。”
邓稷沉吟了一下,于是点头答应。
之后,曹朋便密令冯超,带着那临时召集来的八十个巡兵,随同周仓潘璋,典满许仪前去截粮。
邓稷相信,陈升那种性子,绝不可能忍下这口气。
几千万钱的投入打了水漂,想必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太可能承受。
所以,邓稷和曹朋都认定了,陈升会破爷沉舟,行那大逆不道之时……”
天,亮了!
一辆辆装满粮食的马车,从城门外缓缓驶入海西县。
一时间,海西县沸腾了……”
“听说了没有,陈升死了!”
“不会吧,陈老爷昨天还好好的,怎可能死了?”
“哈,说你糊涂,你还真是糊涂。邓县令是什么人?那是朝廷委派的海西令!这海西说到底,是朝廷的天下,怎轮得到陈升嚣张跋扈?你看他前面听张狂,邓县令一句话,就能要了他的命。”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你要是不相信,去县衙看看……”陈升的人头,就摆放在那边。”
“不止哦!“一个海西人走过来,压低声音说:”今天一早,邓县令发出了一份文书,责令海西贾人,立刻把粮价调回去。看到没有,那些粮车就是邓县令的手段!如果那些贾人不听,邓县令会在第一时间,把粮食扔出去,把粮价打压下去……”哈哈,咱海西以后不用再吃那高价粮了!”
各种议论,此起彼伏。
不过风向好像在一夜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邓稷从一个危害海西人正常生活的罪魁祸首,变成了一心为百姓考虑的父母官。
对他的称赞声,从粮车驶入海西县城的那一刻起,便没有停止过……”
海西县的贾人们,一个个愁眉苦脸。
在心里,他们快要把陈升骂死了……”若不是陈升,他们昨日也不会驳了邓稷的面子。县令大老爷邀请,居然没有一个人前去赴宴。现在可好,只怕是再想去,人家也不会给好脸色。
”怕什么!”
终于有人跳出来安慰大家。
”陈老爷好歹也是陈氏子弟,他邓稷胆大包天,杀了陈老爷,陈太守未必会和他善罢甘休。”
”没错,没错”,”
垂头丧气的贾人们,顿时来了精神。
“那咱们怎么办?”
“等着呗……”。哼,他邓稷嚣张不得多久!看着吧,用不了几天,陈太守就会派人过来。到时候,他邓稷不会有好下场!这海西县,还是咱们的海西县,且容他在张狂几日……”
贾人们站在店铺门口,窃窃私语。
只是当他们看到那马车旗杆上挂着的一颗颗人头时,脸色也不由得变得惨白,腿肚子直打颤!
那可都是陈老爷的家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