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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闭上了眼睛。
葛建不再开口,他不会再说什么,他要自保,雷波已经不在意那辰能不能想通。
车停在李凡家车库门口的时候,还没到乐队约好的时间,李凡正在打扫车库,把他们上回排练抽的一地烟头扫出来。
他坐在车上看着李凡弯着个腰从车库里一路扫出来。
“今儿这么早?”李凡回头问了他一句。
“嗯,出门早了,”他摸了摸口袋,发现烟盒空了,“有烟么。”
李凡把烟扔给他:“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难看么?”那辰凑到后视镜前看了看,“我不一直这样的脸么?”
“出什么事了?”李凡弯下腰盯着他的脸,“要不要凡哥安慰一下你?”
那辰对着李凡的脸喷了口烟:“哥,你有没有觉得,就我这样的人,走哪儿都是麻烦?”
“走我这儿来没麻烦,”李凡咳了两声笑了笑,“你碰上什么麻烦了?”
“不知道,我还不知道。”那辰低下头。
“这什么?”李凡看到了保温盒,“还给我带吃的了?”
“空的。”那辰下了车,把保温盒拿下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里。
雷波送他的鼓在车库一角放着,那辰过去拿起鼓锤敲了几下,在凳子上坐下了,靠着墙发呆。
“要不今儿取消吧,”李凡跟了进来,“咱俩喝酒去。”
“没心情。”那辰靠着墙没动,胳膊垂在身侧,手里的鼓锤在地上轻轻划着。
“你这是……”李凡从他口袋里摸回自己的烟拿了一根点上了,“周期性抽疯呢,还是临时碰上事儿了?”
那辰笑了笑。
有一瞬间他有想要把这些破事告诉李凡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压了下去,告诉李凡没有意义,这事谁也帮不了他,谁也出不了主意。
“你再说一次。”安赫站在车旁,手握成了拳。
“你也已经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幼稚?”老爸一脸不能理解的表情看着他,“我跟她早就该离婚,拖了这么多年还不就是为了你么?”
“为了我?”安赫走到老爸面前站着,手因为握拳用力过度而有些发抖,“你们为我做过什么?为了我?你还记得我今年多少岁么?你记得你有多久没回过家么?你记得你每次回家干的事么?你记得你不回家在外面干了什么吗?现在说为了我?”
安赫突然有点儿想笑,他盯着老爸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们连打我都不是为了我!你们揍我的时候都只是因为你们的火没地儿撒!为了我?”
“随便你怎么说,我觉得你妈想通了挺好,这事儿也该解决了,”老爸皱着眉,“她非说要我跟你说一声,我想想也没错,是该跟你说一声,她说让我来找你,她等着你把我杀了……”
老爸说到这儿冷笑了一声:“你说,这种疯话都说得出的人,我跟她能不走到这一步吗?”
“这不是疯话,”安赫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声音发沉,但每个字都很清晰,“你最好,在我杀了你之前走人。”
“你说什么?”
“我让你,”安赫松了手,狠狠往他胸口上推了一把,“滚!”
姥爷躺在病床上,床头的吊瓶的药还有大半瓶,安赫坐在床边发愣。
姥爷今天状态不如前几天,没怎么说话。
安赫一向不喜欢医院,眼里看到的都是疲惫和无精打采的人,空气里弥漫着让人沮丧的气息。
他的脑子有些发木,他努力想要让自己放空,盯着姥爷身上的白色被单看了很长时间,却做不到,脑子一直乱糟糟的,都想了些什么却不知道。
只觉得累。
会客时间到了之后安赫站了起来,姥爷已经睡着了,他走出病房,在走廊里靠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走出了住院部。
回到自己那里,满屋的灯光也并不能让他感觉到踏实,他泡了个澡,躺在浴缸里的时候觉得马上就能睡死过去,为了不让自己淹死在缸里,他起来想回床上去睡。
但一个小时之后他还躺在床上瞪着眼,那种困得要死却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的感觉让他有些崩溃。
起身从抽屉里拿了药想吃,犹豫了半天他又把药放了回去,他这方面一向很注意。
在床边蹲了半天,他走到电脑前坐下了。
开了电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可以做,于是他点开了Q,想看看那辰睡了没有。
Q上那辰灰色的头像在跳动,他点开了。
看着那辰的留言,他愣了半天。
今天那辰去医院等过他?
他赶紧站起来拿了衣服往口袋里掏,想给那辰打个电话问问,掏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这几天都没有电话。
“靠。”安赫站在原地。
五分钟之后他穿上衣服下了楼,跑到门口岗亭问保安借了手机。
拨号的时候安赫有些犹豫,他觉得自己可能没办法按对那辰的号码,但让他自己有些意外的是,号码拨出去之后他听到了熟悉的彩铃。
电话接得挺快,不过那边“喂”了一声,声音却不是那辰的。
打错了?安赫试着问了一句:“是那辰的电话么?”
“是,你是……”
“李凡?”安赫听出了这是李凡的声音,“我安赫。”
“安老师啊,你换号码了?那什么,那辰喝高了,在我这儿睡着呢,”李凡说,“要不我帮你叫他起来?”
“不用不用,让他睡吧,我没什么事,”安赫笑笑,心里一阵失落,接着就是一阵说不上来的郁闷和烦躁,“挂了。”
回到屋里,安赫打开电视,坐在沙发里,叼着烟看着电视发呆。
电视里重播着挺逗的一个情景喜剧,电视声他开得挺大,观众欢笑的音效在屋里回荡着……他还是觉得寂寞。
尽管那辰打乱了他的节奏,破坏了他的平静,但无论他的感觉是好是坏,那辰都已经一点点渗到了他的生活里。
这是他第一次在情绪低落的时候有了强烈地想要那辰呆在身边的感觉。
可就像他知道那辰对他的态度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抽疯一样,他知道只要他一句话那辰就会过来却不知道酒量很好的那辰什么时候会突然醉得电话都接不了。
安赫低下头,胳膊撑着膝盖,轻轻叹了口气。
一夜无眠,一直到快五点了安赫才靠在沙发上勉强眯瞪了一会儿。
生物钟忽略了他的睡眠时间,依然在平时的点儿叫醒了他,他洗漱完了顶着个有些发闷的脑袋出了门。
今天中午得抽空去买个新手机。
出于安全考虑,他没有开车,打了车去的学校。
今天他第三节才有课,早自习去班上转了一圈儿之后就穿过操场慢慢地往办公楼走。
路过校长办公室的时候,蒋校正好捧着杯水站在窗口,看到他叫了一声:“安老师,早上没课?”
“蒋校早,”安赫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第三节才有课。”
“那正好,我还以为你早上有课,想下午才找你的,”蒋校招招手,“你进来一下。”
安赫进了办公室之后,蒋校在他身后把门关上了。
“有事?”安赫回头看了一眼蒋校。
“有个事,”蒋校坐到自己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个快递的信封放到了桌上,“你先看看这个。”
安赫过去拿起信封,里面只有两张照片,他看了蒋校一眼,把照片拿了出来。
看清照片之后,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全身上下瞬间冷透了。
巴nn曰来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