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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武家,方岁寒就去了村北的郑猎户家,到了地方林芸希才知道这是要准备回门礼。郑猎户是个三十多岁的红脸汉子,为人十分豪爽,听了方岁寒的要求便将昨日的收获的两只兔子拿了出来,这个时节的动物都不太肥,但是俩兔子加起来也不轻。
不知道方岁寒跟他说了什么,郑猎户又折回东厢房,林芸希忍不住问道:“这兔子是怎么卖的?”原主记忆里只吃过猪鸡鱼等肉还没吃过兔子肉,看方岁寒刚递过去的一角银子,林芸希有点好奇。
难得他媳妇对这东西感兴趣,方岁寒赶紧解释道:“整个买是八文一斤,这两只加起来共96个钱。这兔肉处理好的要贵一些,十文一斤,家里有猪肉但是不太好拿,所以就来郑大哥这买现成的。”其实从家里拿猪肉省钱又省事,只是他那二嫂子眼睛一直盯着那肉,自己要是拿了估计她又开始去老娘那念叨,买肉花点钱买个清净。
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后,林芸希对这个时代的物价有了大概的了解,一两银子是一惯钱等于一千个铜板,一斤猪肉十三分、一斤白面九文钱,这两只兔子能卖将近100个铜板可不怎么便宜。
看着那两只灰色的野兔林芸希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自己种地不行但是养兔子还是可以的,兔子这东西繁殖快,一个半月差不多就一窝,一窝七八只没问题,仔兔生长也快,可以卖肉也可以卖皮子,吃的草自己可以去打,只要不生病照顾的好一年肯定就能挣不少钱,养殖技术不是事,她在农场上班时兔子、牛、鸡鸭什么没养过,在这方面她可以算的上是专家。
这念头一起就压不下去,直到出了郑猎户的家林芸希还在想这件事,技术这块有她把关问题不大,成本和销路这块比较麻烦,既然要搞养殖那就不能小打小闹,就是公兔母兔五十只也得三两银子这还不算其他的,另外销路这块,村子里只有过节或者有喜事才买个肉,平时可舍不得,自己养了要是卖不出去也不行,所以这想法一起来,麻烦事就一大堆随之而来。
她想的出神就没注意脚下,结果踢到一个硬物身子就向前扑了过去,忍不住惊呼出口:“啊……”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身体好像撞上了一堵温热的墙,软硬适中、弹性十足,呃,墙?
林芸希蓦然睁大眼睛就看见宝蓝色的粗布衣裳,再往上是坚毅的下巴,高挺的鼻子,熟悉的伤疤,是她相公啊,还好被接住了,林芸希长呼了一口气。
只不过这口气还没呼出去就呆住了,她、她、她相公?此时她才意识到俩人的动作有多暧昧,方岁寒身体半曲着,手臂恰好借住她的身体,而林芸希手臂张开在男人的身体两侧,整个人都扑在方岁寒的怀里,她甚至能听到耳朵下那人的狂乱的心跳声!
身体像触电一般直起来,直接脱离了男人的坏抱,被碰到的上半身好像被火烧了一般,火热火热的,林芸希白玉一般的脸上染上几丝红晕,纤细的十指用力绞在一起,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方岁寒也呆住了,听到媳妇的惊叫声他赶紧回头,手疾眼快的接住扑过来的身体,那淡淡的香味和温软的身体触动了他那紧绷的神经,直到柔软的身体离开自己的怀抱,那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感觉久久不能散去,方岁寒感觉自己身上有些发烫,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轻咳了两声。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散开来。
“我的天啊,老天爷啊,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啊……”
诡异的气氛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打断,循着哭声林芸希看到村外的清河边站了一群人,都是挽着裤腿扛着锄头下地的人,那里是村里的水田,刚才经过的时候动静就挺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哭的这么凄惨。
方岁寒听出哭的那人好像是方宜春的娘方二婶,方二婶跟他二嫂非常不对付,俩人曾经当街对骂过,闹的两家非常不愉快,但他和方宜春关系不错,这时候可不能站在这干看热闹。
“媳、媳妇儿,咱们去看看,那好像是方二婶家的地。”这是他第一次张嘴喊媳妇,很紧张,嗓子干的冒烟,眼睛都不敢看向林芸希的方向。
刚才的尴尬劲一过,林芸希就在心里唾弃自己,从小就跟男孩子们一起嬉闹、初中跟男生掰腕子、大学跟男同学勾肩搭背的走路,怎么被抱了一下就这么大反应,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听方岁寒征求自己的意见,莞尔一笑开口道:“走吧,去看看。”
亦步亦趋的跟着方岁寒向前走,林芸希冷不丁瞧见前面男人那两只通红的耳朵,不由得感叹这人看着挺凶其实挺细心挺纯情的。
方岁寒体格壮,不费吹灰之力就挤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来到里面,水田的地泥泞不堪,走到里面的时候脚下沾了满鞋底的泥,还有不少泥点子溅到衣裳上,林芸希没感觉狼狈反而有些亲切,自从大学开始到穿过来将近十年的时间里她几乎都是这样过来的,为了考察土壤对实验植株的影响她经常跟着教授下地,一天下来全身都是泥和汗因为充实也没感觉脏,现在见到这成片的水稻顿时感觉亲切的很,不过眼前这片水稻不太对劲啊。
“老天爷真是不给人留活路哇,这十多亩稻子可都要被虫子毁了,天啊,我们一大家子吃什么,我不活了!”看着枯黄了一片的水稻,方二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现在正是水稻要长穗的时候,结果被虫子祸害的枯了一小半,剩下的那些虽然还没死,那也只是时间的事,买这水地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这要是颗粒无收那这一大家子可真得喝西北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