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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的阴冷,让她平白生出许多的恐惧。
要知道平日的杨大成根本不会问她,而是直接把晨兮一顿责罚,一如小时候她剪了杨晨兮的衣服般,可是今日父亲变了,语气里似乎含着浓浓的警告,警告她不得说谎!
“父亲…”如琳一下跪到了地上,捂着脸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就是不说一句话。
看到如琳这样子,杨大成还有什么不明白,晨兮所说自然是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是看到她肿得跟猪头般的脸,杨大成心中一疼,自己从小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女儿说不疼是假的,于是叹了口气道:“今日之事就到这里吧。以后不要再犯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警告晨兮以后不要再打如琳了,还是警告如琳以后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想这么走了么?那她不是白跪了么?晨兮的唇勾起了淡淡的讥嘲,对杨大成道:“父亲,妹妹欲打杀女儿,女儿念在姐妹情意可不与她计较,可是她不尊敬母亲,还咒老夫人,这件事女儿认为觉不能姑息,正如二姨娘所说,将来二妹妹是要嫁到高门去的,需知一入候门深似海,万般祸端由口出,二妹妹这般实在是会给全家带来灾祸。”
杨大成微一沉吟,不得不说晨兮这话彼有几分道理,他还想好如何解决,就听到如琳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杨晨兮,你这贱人,你就看不得我好是么?父亲刚说这事就这样了,你还…”
“混帐!”杨大成见如琳居然还不思悔改,当着他的面口出秽言,顿时脑袋一晕,挥起手一巴掌打到了如琳的脸上。
“叭”杨如琳被盛怒之中的杨大成打得身体飞了出去,只听到她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杨大成身体一僵,正欲上去探查,却想到众仆人都看着呢,当下忍了忍心,气呼呼的迈开了大步走了出去。
刚出了门,就见林氏带着文姨娘赶了过来,文姨娘连忙安慰起杨大成,而林氏则快步走了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如琳,连忙吩咐道:“快,快把如琳扶到床上,快拿将军的贴子请城里最有名的大夫来。”
随后听到林氏对晨兮责怪道:“晨兮,你怎么也不劝着你父亲,你妹妹这般娇弱怎么受得了你父亲的力量呢?”
杨大成听到这里才放心地在文姨娘的陪伴下离开,心里却想,到底是大家出来的,做事气度确实不一样,能幼吾幼及人之幼,这点二姨娘…唉…。
文姨娘见杨大成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立刻将柔软的身体靠了上去,然后软言温语的劝慰着,杨大成见文姨娘一副柔若无骨的模样,听着吴侬软语,心情渐渐的好了许多…。
秦氏见杨大成走了,也对沈嬷嬷道:“走吧,闹了这半天的,我老骨头都累了。”
晨兮连忙道:“是孙女的错,连累老夫人了。”
秦氏笑了笑,对二姨娘吩咐道:“你腿脚骨不好,就好好歇着,别没事都逞强。”
“姑母…”二姨娘委曲的叫了声。
秦氏正要踏出去的脚微微一顿,然后毫不迟疑的走了出去。
背后是二姨娘恶毒的眼神,这个老虔婆到底想做什么?竟然帮着外人打压她!
直到秦氏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二姨娘才收回憎恨的目光,回过头却对上了晨兮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心中一怒,恨道:“你别得意,总有一天让你们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晨兮依然笑容不改,只是眼底的讥嘲更深了:“二姨娘终于撕破脸皮不装了?”
“哼。”二姨娘扭过了头对玉儿喝道:“玉儿,还把二小姐给我抬回去?不长眼的东西,难道还想在这里沾了晦气么!”
晨兮听了竟然也不生气,只是长身而立笑如春风:“那二姨娘一路走好,我就不送了。”
二姨娘皮笑肉不笑的抖了抖脸,在一众丫环婆子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笑一直凝在了晨兮的脸上,直到二姨娘走得无影无踪。
“兮儿,快让我看看,有什么地方伤着没”林氏迫不及待的走到了晨兮的边上,拉住了晨兮上下打量。
“母亲放心,我好好着呢,哪有什么不妥的?”
林氏顿时眼泪流了下来,心疼道:“是我没用,让你受委曲了?”
“母亲这是说什么话,是女儿让母亲担心了。”
林氏听了更是心痛如绞,她一个成年人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要自己十一岁的女儿独立的面对无情的爹,一群如狼似虑的姨娘,还有一个心狠手辣的老夫人,这让她情何民堪?
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哽咽道:“快别这么说了,当你最紧急的时候我却不在你的身边,你让母亲真是惭愧死了。”
晨兮反握住林氏的手,取出丝绢轻拭着林氏的脸,劝道:“母亲莫伤心了,女儿这不是好好的么?母亲来早了不免让父亲以为咱们有意打压二姨娘如琳,来晚了又不免让人说你薄情,你来得不晚不早,恰如其分,就连进门说的话也是极其好的,这已然是帮了女儿了,所以母亲千万不要自贬,只要您在就是女儿的脊梁骨,让女儿做什么都有了信心。”
林氏抬起了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女儿,年纪小小却如此懂事,真是让她自叹不如,脸微微一红:“这都是文姨娘教我的,要不是文姨娘娘拉住了我,我早来了。”
晨兮眼一闪,笑道:“文姨娘的确是个聪明的人,只是希望她能一直聪明下去。”
林氏有些忐忑地看着晨兮:“兮儿,我是不是太没用了?什么也帮不了你?”
“怎么会?你是我最亲的亲人,这世上除了弟弟也只有你对我最好了。”晨兮扑入了林氏的怀里撒起了娇。
林氏搂着晨兮软弱的身体,心更是柔软,也更心疼了,只有这时候,晨兮才更象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一连数日,杨府一直平静不已,可是却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小姐,这园子里怎么感觉太平静了,静得奴婢都有些害怕了。”
晨兮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昨夜就开始下起了雨,这雨就没停过,虽然不大却是不怎么停,下得人心都呢些浮燥了。
突然一阵焦雷打了过来,打到了风院里,顿时一股黑烟冒了起来。
随后就听到传来一阵的喧哗。
“去看看风园里出了什么事了?”
春儿出去吩咐了下去,还未等晨兮喝了一茶杯,外院的丫环就将事情报了上来,原来刚才的一道雷劈掉了二姨娘院里的一棵枯树,劈了也就罢了,居然还着了起来,怕得一院子丫环都忙着扑火呢。
晨兮听了眼睛一亮,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转头对春儿道:“走,带着出云刀去父亲的书房。”
“小姐,这出云刀是舅老爷送给您的生日礼物,是您最喜欢的,您这是要…。”
“当然是送给父亲了。”
“什么?您要送掉?”春儿不禁失声叫了起来。
“傻春儿,这宝刀赠英雄,当初也不知道二舅舅是怎么想的,居然送了把刀给我,我一个女孩儿要刀枪做什么?”
“可是小姐,这刀上据说有当初佛祖写下的梵语,能够保佑鬼邪不侵的。”
“扑哧”晨兮失笑:“哪来的这说道?刀乃凶器,佛祖又怎么会在刀上写下梵语,定是以讹传讹了。”
春儿似信非信的看了眼晨兮,咕哝道:“那您怎么平时当个宝?”
晨兮只作未听到,率先走出了门外,春儿连忙一手拿着刀匣,一手撑着绸布伞,护着晨兮往书房走去。
一路上烟雨笼碧,柳丝如烟,透着无比的清新,两人走在雨中,袅袅婷婷,在这桃红柳绿中更是透着一股子诗情画意。
才到书房门口,晨兮让春儿收了伞在门口等着,自己拿了刀匣走了进去。
刚进二门就被父亲的长随拦住了:“大小姐,将军正在书房里有事。”
“有事?”晨兮一愣,又柔声道:“还请通禀一声,看看父亲见不见我,如果实在太忙,我自然这就回去。”
那长随犹豫了一下,看着外面雨稀沥沥的不停的下,又看了眼晨兮微湿的鞋头与裙袂,才礼貌道:“那大小姐稍等,容奴才进去通禀一声。”
“多谢这位大哥了。”
那长随脸一红,拱了拱手就进去了。
不一会就出来了,对晨兮和颜悦色道:“将军请大小姐进去。”
晨兮点了点头走进了书房,刚进书房,她就闻到了一阵淡淡地香气,再一抬头,却看到文姨娘讨好的笑容。
原来文姨娘正陪着父亲呢,这几日二姨娘断了腿不能服侍父亲,父亲身边陪伴的一直是文姨娘,想来文姨娘得了父亲不少宠爱。
“父亲。”晨兮对杨大成盈盈下拜,行了个礼,然后对文姨娘点了点头:“文姨娘。”
文姨娘连忙走上前对着晨兮行了个标准的礼:“大小姐好。”
杨大成看了眼文姨娘,却没有说话。
然后对着晨兮道:“有什么事么?”
“噢,父亲,是这么回事,昨儿个一直下雨,女儿闲着无事就整理了一些珍藏的东西,不想找出了这把出云刀,正在把玩间,却听到一声惊雷把我吓了一跳,听说把二姨娘的院子都点着了,常听人说屋有异相必存妖异,心中担心父亲,想到这把出云刀能避百邪,上面更有高僧的佛语玄机,于是急不可待的拿来呈给父亲,还望父亲恕女儿冒昧之过。”
杨大成听了脸色顿时暖了不少,眼看向了出云刀后心思立刻被吸引了过去,笑道:“把刀拿来我看看。”
“是。”晨兮恭敬的呈了上去。
“咣”刀轻轻的出了鞘,顿时寒光闪闪,泛着股清冷的气息。
杨大成随手从桌上甩出一张纸,刀光闪闪过后,只见满地都是碎屑,竟然未闻一点的声息。
“好刀,真是好刀”杨大成眼睛一亮,大喜过望,笑道:“果然是把宝刀,晨兮,这刀是从何而来?”
“回父亲,这刀是二舅给女儿的,女儿想自己身为女子也不能舞枪弄棒的,宝刀当然配英雄,这论到英雄当世非父亲莫属,所以…。”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杨大成得了宝刀,又被晨兮拍得十分舒服,顿时大笑起来。
这时文姨娘笑道:“妾身就说大小姐是孝顺的,平常人家的子女就算有了好哪个不是藏着掖着的,只大小姐知道将军的心意。”
杨大成听了看向晨兮的眼更加和善了些,笑着点头道:“晨兮,你想要什么奖赏?”
晨兮立刻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状“父亲这话折煞女儿了,女儿的身体发肤都是受之于父母,所有的东西都是父母的,这只是借花献佛,怎么敢问父亲要什么奖励?”
“哈哈,好,好,说得好。”杨大成大笑,然后沉吟了一下道:“这样吧,让你母亲准备一下,晚上我就去你母亲那里。”
文姨娘脸色一变。
晨兮也暗中撇了撇嘴,心想难道我献给你宝刀就是为了让你对母亲逞兽欲的么?
心中这么想,脸上却做出欢喜状道:“正好这些日子母亲咳嗽又厉害了,父亲去探望,母亲定然十分欢喜。”
杨大成的眉一皱:“你母亲得了风寒?”
“许是这天气变化太快,您也知道母亲一向身体不是太好,所以…”
杨大成听了有些怒道:“都吃了这么久的药了,也不见效,哪天换个大夫看看,别尽找那些庸医看!”
“都是二姨娘找的大夫,听说都是大西北有名的大夫,再也找不到好大夫了。”
“哼,她一个妇道人家,天天在家,哪知道哪个好?这样吧,这事你别管了,明儿个我去衙门后,让师爷帮着找些名医来府里给你母亲会诊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晨兮大喜:“多谢父亲。”
这下杨大成有些不好意思了,给自己妻子看病是天经地义的,居然要女儿谢他?这不是打他的脸么?
“咳,咳…。”他轻咳了数声后,又道:“你还有什么事么?”
言下之意是没事可以走了。
“没事了。女儿这就告退。”
晨兮才走到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作出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晨兮咬了咬唇,一副不知如何启齿的样子。
“何事这么婆婆妈妈的,该说就说,别学着别人忸忸怩怩的。”
“是。”晨兮这才道:“女儿突然想到一件事,二姨娘掌管杨府,一直做得进退有度,做事也极有分寸,前些日子却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先是天儿的事,后来又是我兮园的事,今日更是天降无妄之灾还烧了院子,女儿想是不是…是不是…。”
这时文姨娘突然插嘴道:“是不是二姨娘院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啊,不是那天听二姨娘的丫环还说二姨娘鼻梁青,好象带着鬼煞?连二姨娘也承认了么?”
杨大成心中一动,语气不是太坚决道:“鬼神之说终是蒙混世人的吧?要说真有鬼怪,我沙场征战,杀的人没有上万也有八千,那不早就冤魂缠身了?”
“扑哧”文姨娘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杨大成斜睨着眼扫了她一眼,斥道:“笑什么?”
文姨娘倒不害怕,顾自拿着丝绢掩着嘴道:“将军这话好笑啊?您也不想想您是什么人?福星高照啊!别说是鬼魂,在沙场上时,遇佛杀佛,遇神杀神,是咱们有名的常胜将军,早就鬼神避而远之了,但我们妇道人家不同啊,妇人属阴,容易招这些东西的。”
杨大成听了这些拍马的话心里顿时开心不已,想想文姨娘说得倒有几分道理,于是假装生气道:“就你这小嘴会说,倒把我说得跟神仙似的。”
文姨娘立刻身体偎了杨大成的怀里,媚眼如丝道:“在妾身的眼里将军可不就是天神么?”
杨大成见了只觉全身一热,一股热意全都涌上了某处,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了:“你的小嘴真是甜。”
眼渐渐的变得迷离,头竟然慢慢地低了下去。
“咳咳。”晨兮脸胀的通红,连忙低头咳了起来。
杨大成这才意识道晨兮还在屋里,脸瞬间红了起来,他连忙将文姨娘推开,拳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假装也咳了数声后问道:“那晨兮的意思是什么?”
等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却,晨兮才抬起头道:“这些事我还真不懂,是不是请个高僧或者法师来宅里做些什么?”
文姨娘连忙道:“请个法师作个法吧,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然后伸出柔若无骨的指轻轻地敲击着杨大成的衣襟,声如软绸,慵懒如猫:“将军您说好不好?”
杨大成见了文姨娘这媚骨天成的样子,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想立刻扑倒将她吃干抹净,连忙道:“这事你就与大小姐商量着办吧。”
晨兮见达到了目的,连忙退了出去。
刚走出书房里,传来文姨娘妖媚的尖叫声,还有杨大成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