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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于飞还是桑婉的亲哥哥,时玉梅就更觉得刺心刺眼了。
任志贤更觉没趣,且老大不服气和愤愤不平,心道如果自己去考的话,这解元的名头肯定轮不到他!
“我看娘真是糊涂了!桑家的人中了举关咱们时家什么事,至于这么巴结吗!连二叔这个平日不管事的也来凑热闹!看桑家兄妹俩那小人得志的样!哼,够轻狂的!”
蕉园中,时玉梅拉长着脸一脸的不痛快。
任志贤冷笑一声,无不嘲讽的说道:“你也别这么说岳母、二叔他们,毕竟么,时家从来没出过考取功名的人,好不容易有一个沾亲带故的考上了,他们有这个机会乐一乐,也情有可原嘛!”
“我看就是糊涂了!我们家还用不着借那破落户的脸面!”时玉梅说着朝丈夫瞪了一眼:“还不都是你!要是你没摔着腿,这解元就该是你的了,哪儿轮到他出风头!”
这句话正说到任志贤的心坎上,任志贤一时不禁大生知己之感,酸溜溜的叹气道:“谁说不是呢!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唉,真可惜了这次机会!”
时玉梅抬眼道:“没了这次还有下次!下次你可得给我争气点,也给我考一个解元回来!让他们桑家和我娘、二叔他们都看看,谁才是真才实学。”
任志贤神情微滞,哼哼唧唧的含糊着。
发发牢骚发泄心中不满是可以的,不过,说到实打实的功名学问,任志贤下意识的多少有点心虚,毕竟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不过。
“哎,你听见没有啊!你可得给我争口气!”时玉梅瞪他道。
“知道知道!”任志贤不耐烦含糊道:“那小子能读了几年书?能有多少学问?我看就是运气好、瞎猫撞上死老鼠罢了!要不然啊,就是阅卷的学政瞎了眼!他能跟我比吗!”
时玉梅眼睛一亮,忙道:“你说他会不会收买了人家?”说着又摇头,“应该不会,他们桑家哪儿有这个闲钱呢!”
任志贤却不觉心头一动,说道:“那可难说!桑家没有钱你们时家没有吗?时府的大奶奶可是他的亲妹妹!”
“也是啊!”时玉梅点头,心下更将桑于飞看轻鄙视了几分,一边又痛恨他运气好。
他们两口子认定自己的猜测,虽然不至于拿这空口无凭的话上官府去告发,却不约而同的暗暗在心里打了主意:他能行贿,我们为什么不能?反正时家不缺这个钱,便宜了外人不如便宜自己人!
晚宴的时候,一家人除了未出阁的姑娘避一避,众人一起在王氏这边用饭。菜肴丰盛、美酒增色自不必说。
时二老爷的两位妾室水姨娘、方姨娘也来了,笑着说来看看解元郎长个什么样,少不得夸赞一番,各自敬了桑于飞一杯酒方告退。
王氏、时二老爷等更是十分热情的招待着桑于飞,连带桑婉都沾了光。
这令时玉梅和任志贤心下更加不乐,脸上僵硬勉强的笑容几乎都挂不住。
除了自己的妹妹、妹夫,这一桌子人都算是长辈,桑于飞不敢托大,便一一敬酒道谢,轮到任志贤时,任志贤端起酒杯与桑于飞一饮而尽,大模大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年轻人,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啊!乡试其实也没什么,很多都看运气,会试那才真正考验真才实学!好多在乡试中取得好名次的到了会试的时候都落了榜呢!”
桑于飞怎么听这话怎么别扭,但他素来不喜与人特别是不相干人在口角上争风,便神情不变的笑着点头颔首:“亲家姐夫说的很对,于飞受教了!全国上下博学多才之士多如牛毛,跟那真正的鸿学大儒比起来,于飞不过井底之蛙罢了!”
时凤华也叫母亲派人接回来了,他只比桑于飞小三岁,两人年纪相当,难得的是性情也相近,晚饭前相互厮见,一番交谈下来,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时凤华听了任志贤这番老神在在兼酸溜溜的话心里不觉替桑于飞不平起来,便笑道:“桑二哥太谦虚了,你可是今科解元,不光是好名次,是第一名啊!咱们江南一带素来人杰地灵、名士辈出,占据儒林大半江山,江南的第一名那基本上就是全国的第一名了,考个进士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没准还能中个状元回来呢!”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时二老爷端起酒杯打趣笑说大家敬未来的状元公一杯,众人都笑着举杯称是,桑于飞谦逊不已,令任志贤更觉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