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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三个小的去了东坡下的地里,去看看自家的麦田。
说起来,这还是邱晨第一次去自家的田里,地里的庄稼管理、播种,一直是交给刘三河打理。她也很放心,因为兰英家有一块地与林家的田相邻,满囤父子几乎每天都会去田里转悠,后来杨树勇兄弟来了后,基于农家人对田地的热爱,一早一晚的也总爱往地里去转转,看看庄稼的长势情况。刘三河就是想耍滑偷懒,都没有机会。
一行人,俊言俊章牵了大黄马,俊文挎着一只篮子,篮子里放了吧挖菜铲子,邱晨则专心致志地照顾着阿福阿满两个小的,悠悠闲闲地一路往地里走,乍一看,就不像干活儿,倒挺像是春游呐!
农历四月末的田野,已经是一派繁茂景象。绿树成荫,草木繁茂,放眼望出去,大片大片的冬小麦都已经齐了穗儿,齐刷刷的麦穗儿顶着麦芒儿,在四月末渐渐炽热起来的阳光下,显出淡淡的黄绿色来。
‘麦熟一晌,麦收一晌’,说的就是麦子到了成熟季节,早上或许还是麦叶儿青葱,一个大晴天,麦穗儿乃至整个植株都会变成金黄色,那时就表示麦子熟了,就要抢着收割了。
没走多远,一行人就来到了东坡下。俊言俊章牵了大黄马在坡上啃吃青草,阿福阿满也跟着俊言俊章在山坡上,摘摘野花,拔两棵青菜,欢喜跳跃的。
邱晨和俊文走下山坡,来到自家的田地里。田地靠近东坡不远,就是林升的坟,清明时光秃秃的土馒头,这会儿也被野草野菜占满,变成了绿油油的绿馒头,下葬时和清明祭祀时插下的柳枝,有两棵发了芽,歪歪斜斜的,抽出了几根尚显细弱的柳枝来。邱晨站在地头,看着林升的坟默立了片刻,就转身跟着俊文,开始查看起自家的麦子来。
林家的麦子种的不太多,只有不到一亩半超级武技。
刚刚在地头一看,只觉得林家的麦子生的丝毫不比满囤家的差,甚至因为邱晨花了钱买肥,肥料上的足,林家的麦子还比满囤家的似乎高了那么一点点,麦穗儿也齐刷。但到了近前,邱晨仔细看麦穗的情况,就不由大失所望,麦穗儿看着挺大,拿在手里才知道,三分之二都是麦芒儿,真正饱满的穗儿很小,还没有邱晨印象中麦穗的一半大,托在手心里轻飘飘的……
“姑,今年的麦子真好……这一亩地打下来,怎么也得有三石多了,说不定能有四石的收成呐!这回可真是丰收了!”俊文欢喜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提醒了邱晨。
是啊,她总是下意识地用现代的标准来衡量,这个时代的农作物都是没经过品种改良的,怎么能与现代亩产上千的优良品种相比较?
听俊文这话,一亩麦子的收成能有三石就很好了。一石(dan)大概相当于120市斤,三石还不到四百斤,相较于千斤的亩产,差了可不一倍多嘛!好吧,她就是研究药物配伍、药物生物化学的,对农作物的品种改良可是没办法。亩产一千斤……就留在脑子里做个念想吧!
自己在心里安慰了一回,邱晨也就把那点儿不满意丢开了,同俊文一样欢欢喜喜地商量起割麦子收麦子来。
“姑,我看咱们这麦子最快也得两三天才能熟,正好趁着这两天功夫,咱们割些蔓子草回去,搓些草约(yao)子,收拾收拾镰,还得看看在哪里压场……”俊文挺奇怪,自家姑父走了也有两年了,之前这些活计有姑父铺排,姑父走了后,姑姑怎么做的?怎么看着姑姑好像对这些耕种上的事儿都不知道似的呢!
顿了顿,俊文可能也觉得自己铺排有些托大了,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道:“说起来挺多,但咱家有大牲口有车,压场运麦子都便宜的很,姑不用着急。”
邱晨是真没着急,她啥也不知道,着啥急!
不过,这真话就不用说了,她欣慰地看着俊文笑道:“姑还不知道,俊文农事上也是一把好手呢!”
又道:“俊文这么能干,我就不操心了,你看着该咋铺排就咋铺排吧!只到时候需要啥,要钱买东西什么的,尽管来和姑姑说。”
俊文微微红着脸,连连答应着。看得出来,少年因为第一次被大人放手,自己掌握麦收这么一件大事,很有些激动。
麦收的事交给俊文,邱晨真的就甩手不管了。从麦田里走出来,就由俊文带着往山坡上走去,会和三个小的,顺便寻找俊文说的蔓子草。
蔓子草是一种匍匐生长的草本植物,茎藤纤细柔软却极有韧性,而且特别长,长的能够达到两米以上,农家人就地取材,就用这种蔓子草搓成草约子,捆扎收割下来的作物,有些人家扎薄障子也会用它。
这个东西邱晨不认识,俊文俊言俊章却都熟悉的很,很快就在山坡上找了一片,俊文兄弟仨一齐动手,很快割了一大捆,俊文就抽了几根蔓子草捆了,放在马背上。
这个季节野菜都长起来了,灰灰菜、扫帚菜、马榨菜、婆婆丁、曲曲菜、猪牙草……个顶个都长得水灵灵鲜嫩嫩的,邱晨带着阿福阿满挖的越来越起劲儿,一抬头,一大篮子都满的冒尖儿了。
抬起手背擦擦额头上的汗水,邱晨抬起头招呼孩子们:“走了,回家了!”
俊文走过来,用力地压了压篮子里的野菜,挎在自己手上,然后招呼着大大小小四个弟妹,还不忘照顾着姑姑,不时地提醒邱晨小心脚下。
邱晨很满意地享受着侄子的照顾,心里是欣慰的欢喜。
看来,以后,要多给孩子们加一些担子,让他们在实际管理操作中,锻炼成长。
一路走回林家,来到家门口的时候,俊言俊章搬开池塘篱笆的新加的栅栏门,小心翼翼地牵着大黄马下去喝水,顺便清洗他们脏兮兮的小手小脸妖孽铁匠最新章节。邱晨接过菜篮子,对俊文道:“你也去吧,看着几个小的,别弄湿了衣服!”
俊文笑着点点头,快步走下石阶去了。邱晨站着看了会儿孩子们撩着水笑闹,才转身回了家。
兰英四人的活儿差不多做完了,邱晨洗干净了手脸,去后院,陪着她们装了最后一部分罗布麻,俊文也回来了,就让俊文带着四个人把装好的罗布麻入库。
做完这些,邱晨还笑着让四个人要不要野菜,那四人都笑着摇头,邱晨也不勉强,送了她们出门。
兰英走在最后,向邱晨交待:“早上你叔让我和你说,原来咱们两家就一直用一个场院,今年还一起用就成。压场啥的,都不用你管!”
邱晨恍然,笑着答应下来,道:“成啊,我还等着擎现成的了。不过,兰英姐,你回去和大川叔和满囤哥说,咱自家今年有车有马的,我这几天也没用处,啥时候用车马,就让满囤哥过来哈。”
兰英连忙笑着应了。往年,家里没有大牲口,都是借人家的用。人家的牲口实在替不出空来,就只好全凭人力。压场、打场、运麦子……这些活儿有了牲口可就大不一样了。更何况,林家的马和车都是特别出色的,比别家的牛啊、毛驴啊,可强得多了。
送走了这些人,邱晨让俊文清点了一下罗布麻的数量,因为有了村正家收购的罗布麻,这一批罗布麻的数量增加了不少,共得了一千二百三十六斤。按照原来定好的价格,一共可以得三百七十两八钱银子,刨除昨日支出去的成本四十二两银子,和人工费大约十二两银子,能够盈利三百一十八两银子。加上之前卖的一批罗布麻的利润,还有疗伤药的钱,去掉杨树猛俊文带走的,给杨树勇的,这些日子花用的,差不多正好两千两银子。
两千两银子,搁在豪门富户不算大钱,但在安平县城或者安阳府想要做点儿什么事情,应该足够了。
制药炒药这一块彻底停下来之后,一家子也清闲起来。
刚刚巳时末,邱晨就着手做午饭。昨日剩下的熟肉还有一些,加热了一下,烧了一个菠菜鸡蛋,一个海米炝油菜。邱晨去菜园子里拔菜的时候,看着近一尺高的辣椒苗挤挤挨挨的,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貌似辣椒茄子之类的蔬菜是先育苗,再移栽的。移栽的时候,三四棵种在一起,为一墩,之所以这样栽植,也是为了保证成活率。
邱晨再看看自家种的辣椒,从撒了种子之后,一直浇水施肥,倒是长势不错,但因为太过密集,有些植株就只长个儿,不发粗,看着纤细的可以,这样的植株恐怕结不出辣椒来。
邱晨心里着急,但看看头顶火辣辣的太阳,也只好暂时作罢。植株移植也要一早一晚,或者下雨阴天的日子才行,这么毒辣的大太阳移植,即使栽下去也活不了。
拍拍脑袋,邱晨感叹,术业有专攻,她仅凭着想当然来做事情,还真是不咋样。还好这会儿灵光一现想起这事儿来,不然,真等秋天辣椒植株长成了,结不出辣椒来,她哭都来不及了。这回能让她在香料铺子里碰上辣椒,实在是好运,谁也难说下一回啥时候才有这种运气爆发的机会出现。
心里念念着,生怕自己再忘了,邱晨招呼大小五个孩子,还有老何、刘三河吃了午饭。
邱晨和刘三河说了兰英交待的事儿,让刘三河吃了饭去兰英家问问,有什么活计需要叫人用车马的,就回来叫人,套车。
刘三河看着还是有些懒散泼赖的,但因为吃的好,不再饥一顿饱一顿的,气色明显好了不少。加之邱晨给帮工们做衣裳,也没偏了老何和刘三河,也给他们二人各做了一身蓝青色的三梭布单衣,这衣裳穿在身上,虽然仍旧谈不上多出息,但总比他原来身上看不出颜色来的破衣烂衫强的多了大虞后宫记事全文阅读。好歹也多少有点儿人样了。
刘三河笑嘻嘻地连声应了。心满意足地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碗汤,抹抹嘴站起身来:“我这就去满囤家问问,有啥事我就回来说。”
邱晨挥挥手:“去吧去吧!”
刘三河拖沓拖沓地去了。
老何吃的少,却吃得慢,这会儿正端着一碗汤慢慢地喝着,扭头看着刘三河出了远门,老何叹口气道:“三河兄弟其实心也不差,就是有点儿小毛病……若是,能成个家,找个婆姨管束着,也能过份子好日子!”
邱晨对刘三河没啥好说的,随意地点点头:“是这么说,可他的名声传出去了,想找个婆姨……哪是那么容易的!”
老何也点头:“也是……”
午饭吃完,邱晨扒拉着俊言俊章阿福阿满去炕上睡午觉。她则把一家子昨儿换下来的衣裳拿出来,走出院门,院门外的一棵比较茂盛的垂柳下找了块小阴凉,把大盆和小板凳放下,拎了一只水桶下了石阶提水。
池塘里虽然是活水,但毕竟是种莲藕养鱼的,皂液污染了水源,肯定不好。邱晨就提上水来,在池塘边的树荫下洗,洗完的脏水就泼在门口的青砖道上。青砖道吃水,这么毒辣的日头泼些水还能起个除尘降温的作用。没办法,这里没有专用的下水系统,邱晨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上午割回来的蔓子草搁在大太阳下晒了一中午,已经半干,再拿着去池塘里浸洗一下,半干的草茎就会变得更加柔韧,这样搓出来的草约子会更结实耐用。俊文也没睡,也伴着姑姑一起,搬了个长条凳子出来,又抱了半干的蔓子草去浸洗后,就坐在邱晨旁边不远的一株小树下,开始搓草约子。
邱晨不懂这个,只看着俊文把长条凳子侧翻着放下,他坐了一头的凳子腿儿,另一头的凳子腿儿就成了固定草绳的工具。
俊文那一缕柔韧的蔓子草,在凳子腿儿上一绕固定住,两手一用力,一缕蔓子草的两头就纠缠在一起,成了一截草约子。搓两把,一缕蔓子草就差不多到头了,俊文就再抽两缕儿蔓子草,分别续在之前的蔓子草末端,再用力一搓,新旧蔓子草的衔接处就几乎没有痕迹地缠绕在了一起。
“哎,这样两头接在一起会不会不结实?”邱晨看的投入,禁不住问道。
俊文愣了愣,笑道:“姑姑,在家里是听我爷爷奶奶说你出嫁前没干过农活儿,当初我还不信,听你这一说还真是的……呵呵,这草虽说是接起来的,可接头并不在一处,并且,先前的和后来接上的都上了劲儿,一根压一根的,别处断了,这里都不一定断,结实着呢!”
说着话,俊文已经搓完了一根草约子。草约子其实就是草绳,农家用来捆绑东西用的。
俊文搓的这根草约子大概在一米二三左右,差不多就是三缕蔓子草搓一根,最后结尾处手指随意一挽,系了个扣儿,一条光滑结实的草约子就完成了。
俊文笑着把草约子递给邱晨,邱晨接了,托在掌心。
因为蔓子草新鲜,草约子仍旧盛好看的草绿色,两缕蔓子草顺滑有序地拧在一起,光滑精致,并不像邱晨想象的那么刺手。她顺着草约子找到那个稍稍有点儿粗的接头处,两手抓住两头用力拽了拽,嗬,别说,还真是挺结实的,她用了全力,草约子的接头儿还是完好无损的。
俊文看着姑姑试验草约子的接头,笑着摇了摇头,继续低头搓起来。
邱晨试了试,也后知后觉的感到些不好意思,将那草绳递回去,又低头洗起衣裳来。
“也不知道你爹回家后,开始炒罗布麻没有!”洗着洗着衣裳,邱晨禁不住想起大哥杨俊勇,随即又想起杨树猛和林旭、俊书,“俊书和旭哥儿也不知到了没有,咋还没个信儿呢我们是兄弟全文阅读!这都十好几天了,若是顺利的话,至少应该到了怀戎了吧!”
这么一说,也勾起了俊文的担心。
“姑姑,咱们好几天没去镇上了,或许,这会儿有信儿了呢……”俊文期期艾艾道。
被他这么一说,邱晨反而忍不住笑了:“哪好几天啊,你昨儿早上不是去买菜了?”
俊文被邱晨一提醒,也醒悟过来,等待的人总觉得时间过得慢。
不过,俊文的话还是提醒了邱晨:“也行,等会儿去问问满囤哥,今天下午他们用不用马车,不用的话,咱们正好把罗布麻送过去。”
俊文一听立刻答应下来:“哎,我这就去问问!”
说完丢下手里搓了一半的草约子,拔脚就往满囤家跑,跑到半路正好遇上刘三河从满囤家出来,俊文问了两声,也不等刘三河,转身飞跑了回来。
“姑姑,满囤哥下午不用马车。我们去吧!”
看着一脸急切的俊文,邱晨也忍不住有些心酸。这些日子来,俊文虽然没说什么,只怕比她担心的多。真是难为这孩子了。
邱晨点点头应下来:“行,赶紧的,我洗完这两件衣裳,俊言他们几个就该醒了,正好去。”
俊文一听邱晨这么说,才发现自己太急了,挠挠头嘿嘿地笑着,重新坐回来,开始搓起草约子。
“俊文,你也别太担心你二叔和俊书,上回陈掌柜的不是说了,商队顺顺利利的,半路上是不会往回传信儿的。咱们一直没收到信儿,不就是说他们一路顺利吗?”邱晨一边洗着衣服,一边宽慰俊文。
刘三河远远地打了个招呼,也没往这边凑,就又返回了满囤家。据说是去收拾场,拔拔草平整平整,完了才能压场。
洗完了衣裳,邱晨猛地想起一件事情来,貌似之前听兰英说过,原先他们几家都是在林家门前的洼地上打场的,如今这一片被林家买下来挖成了池塘,那打场去哪里?
邱晨把脏水泼了,擦了擦手,就往满囤家走去。
洼地被林家占了,林家东边这一片却还空着,前些日子,杨树勇在的时候,抽空就套了马车去拉土,如今已经把坑洼不平的一块坡地垫的差不多了。原本杨树勇打算先种上点儿什么绿豆之类的,到了秋后,收了绿豆也不耽误起院子盖房子。
这会儿,用场的事儿迫在眉睫,就先用上打场。种绿豆的事儿打完场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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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粟粟病了,写的可能粗糙了,让亲们不满了……但让粟粟非常非常感动的是,昨天fzh2626、whitecoral给粟粟投了三张五分评价票,特别是whitecoral亲,一个人就投了两张……简直让粟粟激动、感动地不知咋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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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无论如何,谢谢亲们的宽待,谢谢亲们对粟粟的鼓励和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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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