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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临氏虽然心中忐忑,但是面上还是柔声道:“方才听丫鬟说了此事,今日当真是凶险,马匹怎么好端端的受惊了呢……”
“并非是马匹好端端的受惊。”顾至远的眼神清亮如雪,似乎能看透人心一般,打量着临氏道:“拉车的马匹是匹疯马,马车也被人做了手脚。”
临氏被顾至远这般一打量,心中一惊,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顾至远道:“这……马车是妾身安排的,国公爷这般说,莫不是在怀疑是妾身命人做的?”
顾至远没说话,默认了临氏说法,当即临氏立刻跪下,眼泪盈盈道:“国公爷虽然妾身与四小姐多有不和,但是妾身是四小姐的长辈,这些年在府中无论四小姐如何妾身都未曾与她计较,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临氏的大度他是知道的,这些年顾衣屡次与她争锋相对可是她却是屡次忍让,从心底他自是不信她会做出这般事情来。但是……
“今日出事的并非是顾衣的马车,而是泓儿的马车!”顾至远面无表情的说道。
顾泓!事情更加复杂了。
若是顾衣的马车出事,她大可跪地辩解,向着顾衣与她不和,此次出事是顾衣自己在马车上动了手脚来陷害于她的方向引导。
毕竟比起顾衣,她更能得顾至远的信任。
可是偏偏是顾泓的马车出事,顾泓是顾至远嫡子,就算是她再舌吐莲花,顾至远愤怒之下定然也要迁怒于她。
灯火下,顾至远的神色冷峻,虽未对她发火,但是她知道若是不能跟顾至远解释清楚,这怀疑的种子怕是要在顾至远的心底埋下了。思及此处,临氏神色凄凉的看着顾至远道:“妾身自幼与国公爷相识多年,国公爷难道还不知妾身为人么。”
顾至远见她眼中带怨,心中不由得一颤,恍若回到他与沈如定亲的前一夜。
秋初微寒,满园桂子飘香,后园的残荷枯萎,她立在枯萎的池塘边,看着他决然而去的身影脚边采摘的莲蓬散落一地,眼神凄楚。
一生中他爱过两个女人,却又实实切切的伤害过两个女人。
这些年在府中,临氏性格温顺,又不喜欢与人争个长短。若非是实在太过于巧合关系到顾衣与顾泓姐弟二人的安危,他也不愿意怀疑她。
一提及当年之事,顾至远心怀愧疚,临氏心中暗喜但是面上还是做凄楚的模样道:“这些年来妾身知道国公爷夹在我与四小姐二人之间十分为难,这次又出了这样的意外,国公爷,将妾身打发出去吧。”
“你……”顾至远本是心存疑虑,让人召临氏前来问话的,可是却没想到临氏却说出了这番话来。
“与其留在顾家,让国公爷疑心妾身要害四小姐与小公子姐弟二人,国公爷不如将妾身和月儿打发出顾家算了。毕竟……”说到此处的时候,临氏有些哽咽道:“毕竟妾身与月儿,当年就不该留在顾家。”
当年他一时糊涂,在与沈如定下亲事之后竟在酒后与临氏做了逾越之事,醒后愧疚不已。
一是愧疚自己明明选了沈如为妻,却又做了对不起临玉容之事;二更是不知有如何颜面去面对沈如。
顾沈两家定亲,在长安城中传的沸沸扬扬,这样一个在众人瞩目之下珠联璧合的亲事,在成亲之前却出了这样一个荒唐的闹剧。顾家颜面何存,沈家颜面何存,沈如颜面何存!
可是一夜糊涂后,临玉容却含泪说不要任何名分,一夜风流端是给二人年少的情谊一个交代,事后决然而去,在顾家他竟未曾再见过她一面。
而后他十里红妆,迎娶沈如过门。
沈如过门后半年,二人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只是在夜深人静之时,想起那个被她辜负的女子心存愧疚。
半年后,老夫人的院子里传来临氏的丑闻,她已有身孕被人发现,却又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顾家出了这样的丑闻,老夫人要活活的将她打死。
临氏腹中的孩子已经有六个月了,略微一想,便知是他酒后犯下的糊涂事……
他已经对不起临氏一次,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死,才认了孩子,将临氏纳回了院中。本是许她平妻之位,可是沈如以死相逼,最终只能给了她姨娘的身份。
再一想到这些年临氏在家中的委屈求全,看着神色凄楚的临氏,顾至远叹了口气说道:“并非是我怀疑你,这件事情我会着人查清楚究竟是谁在马车上动了手脚,不会冤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