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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个人能力的确值得称赞。
在对待隐月镇的问题上,勒斯严格遵守费迪南德的扩张宗旨,没有丝毫偏颇,尽心竭力为公司争取最大利益。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遭到了失败。正常情况下,骚扰战术的确能够发挥不错的效果。可是隐月镇这帮该死的家伙却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他们不仅杀光了自己的士兵,还对着城市狂轰滥炸。最可恨的是,就在刚才,在城外进行搜索的巡逻队发回报告——四名特战小队成员在反击过程中遇伏,全部被杀。
这个世界什么都缺。
食物、饮水、器械、资源……甚至就连人口也少得可怜。拥有强大变异能力的进化人,更是凤毛麟角。
特战队是阿雷桑德罗家族的直属卫队。只有进化能力达到五级以上的异能者才有资格入选。他们虽然没有寄生士那么强大,却拥有娴熟的战斗技巧与默契的配合。进化人不像强化人那样,可以通过注射药剂产生。与固定的强化能力相比,进化力量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即便是阿雷桑德罗家族的居城新亚历山德罗,也仅仅只配备了五十名特战队员。
勒斯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奇诺、伊拉利亚、烈焰城被炮击,现在又加上四个被杀的特战队员……这一次,自己死定了。
这些事情和他没有直接关系,却是因为他的那份勘探报告所诱发——伊拉利亚很傻,奇诺很贪婪,外出执行任务被杀的士兵只能说他们自己不小心,至于烈焰城……勒斯似乎已经看见:自己脑袋上覆盖着无数的罪名。公司上层需用为整个事件寻找解决办法,阿雷桑德罗家族也需要有人来背黑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自己都是那一张张满是锋利牙齿大嘴间最适合被撕碎的小鱼。
这似乎是人类社会从旧时代就遗留下来的弊病。当大人物们无法解决某个棘手问题的时候,总会抓起某个与问题有所牵连的小人物来充当挡箭牌。
可怜的勒斯,恰好被夹在其中。
这绝对不是没有根据的胡乱猜测。根据勒斯从总公司方面得到的可靠消息——富兰克少爷对他的表现非常不满。阿雷桑德罗家族某些成员,也对烈焰城管理者的位子抱有浓厚的兴趣。他们绝对不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把满装的弹匣塞进枪柄,满面绝望的勒斯双手反握枪身,嘴巴张大,浑身颤抖着,把枪口对准其中。
他身上的衣服全部都给汗水浸透。因为恐惧和紧张,胳膊和身体摇晃得厉害,连屁股下面的椅子,也被挤压得发出“咯咯吱吱”的呻吟。
与其落到公司的仲裁部门手里被整得生不如死,不如自己痛快了断。
想到这里,勒斯痛苦地闭上双眼,用力扣动扳机。
“砰——”
枪响了,子弹没有像预料中那样在颅骨内爆开。而是紧贴着耳朵擦过,旋转着钻进椅子背后的水泥墙壁里。
“活见鬼!老子拼死拼活帮费迪南德卖命,凭什么还要接受那群王八蛋的处置?”
勒斯索性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扑到窗前,将窗户全部推开,狠狠地呼吸着清冷的夜风,却无法驱除身上的燥热。他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而且渐渐驱逐着绝望。他非常清楚——这种异样其实代表着他对阿雷桑德罗家族的痛恨和愤怒,或者,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那也是追求自由的勇气。
他不甘心就这么屈服。不愿意把自己交给那帮废物任由他们宰割。
使劲儿甩了甩头,做出最终决断的勒斯大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从最里面的暗格里取出一只做工精巧的钥匙。又转身走到侧面的书橱边上,把钥匙塞近木柜下方一处隐密的小孔,旋转数下,在令人牙酸的齿轮咬合声中,平整的墙面开始朝两边分开,露出一只高度超过米许的钢制保险箱。
拉开厚重的箱门,一道隔板把里面的空间分成上下两部分。十几根手指粗细的金条相互拥挤着,占据了狭窄的上部。至于箱子下面的主要空间,则摆放着厚达数十公分的一摞钞票。从纸面上的图案来看,应该是骷髅骑士团发行的通用货币。
解开腰带上的拉链,大把抓起黄金和钞票塞进其中。勒斯脸上愤怒的苍白,也随之变成因为狂喜产生的赤红。
这些,是最近几笔交易的酬金。大体折算下来,至少也有八十万骷髅元。足够自己挥霍很长一段时间。
从柜子里拿出装满子弹的背包,把锋利的匕首插进军靴,勒斯又拉开壁橱,取出自己最趁手的突击步枪。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下意识地正了正头上的军帽,转身走出房间。
整个烈焰之城还在继续混乱,没人注意到正准备离开的勒斯。甚至在他走出大楼的时候,站在门口守卫的哨兵还举手行礼——就目前而言,他的身份仍然是“暴狼”佣兵团的团长。
带着唇边一丝阴沉的冷笑,勒斯走到距离最近的装甲卡车前,把沉重的背包从敞开的窗户扔进驾驶室。
正当他准备拉开车门的一刹那,从人群间掠过的目光,忽然捕捉到一个颇为意外的身影。
是玛特梁娜。
她仍然穿着那套暗灰色带淡蓝花边的家居套装,光秃秃的脑袋上裹着一块黑布。佣兵大楼里冒出的浓烟似乎让她感到有些好奇,正蹲在一块平整的水泥地面上,津津有味地看着。
如果不是这个肮脏下流的老贱货,就不会有那块该死的甜水之地,老子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下场……
想到这里,勒斯面色一狞,重重关上已经拉开的车门。握紧手里的突击步枪,大步走到她的跟前。
“你他妈的给我站起来——”
冰冷的枪口正指着玛特梁娜的脑袋,摇晃的火光把勒斯愤怒的面孔照得越发狰狞。佣兵杀流民是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尤其是现在这种混乱的局面,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老妇人战战兢兢地站直了身子,疑惑而恐惧地望着他手里的枪。
玛特梁娜当然认识勒斯。按照她对事物的判断能力,这个给过自己一套衣服的佣兵团长应该归入“好人”的行列。虽然话是这么说,他此刻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并不友好。甚至充满了冷冰冰的杀意。
没错!他想杀掉我——
长期在荒野上的生活,使玛特梁娜拥有对危险的特殊直觉。她的反应极快,对方扣动扳机的同时,她也瞪圆双眼,伸长手臂尖叫着朝勒斯扑来。枪口喷射出的子弹钻透皮肉,旋转着开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洞,从她瘦弱身体的另外一端透穿出来。
剧痛,像毒品一样刺激着玛特梁娜的神经。濒死的她紧紧咬住嘴唇,像黏胶一样死死攀在勒斯身上。枯瘦的手指一边在他的身上来回摸索,干瘪的嘴唇也猛然张开,用最后剩下的几颗牙齿,朝着被黑色军裤包裹的大腿根部狠狠咬去。
“哇啊——”
胯下传来的彻骨之痛,几乎把勒斯活活逼疯。他凄厉地惨叫着,轮起枪托朝玛特梁娜的脑袋上乱砸。一下、两下、三下……头上的黑色裹布掉了,骨头裂开,露出鲜嫩粉白的脑浆。
这远远无法抵消勒斯内心的疯狂震怒——他有感觉,自己的男性象征物有明显被撕裂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