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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经理的位子,而且为了不让我操心,他得出去躲一年。
虎哥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桌子,跟柳轩说:“就这么办吧,这事本来一开始就是你不对。”
柳轩:“我……”
虎哥说:“你要不答应也行,反正我是两不相帮。”
柳轩再傻也能看得出来老虎所谓的两不相帮那意思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肯定不帮,而我需要的时候八成会帮。
就算支持过他那帮老家伙,见他把事办得如此砸锅,一定也会迁怒他,他现在已经是众叛亲离,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离开。
柳轩连句狠话也没敢说,拿一条手巾捂着脑袋蹒跚着出了门。我看他也怪可怜的,我和他其实都是受害者,属于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那种,本来他好好的当他地经理我也安安稳稳当我地经理,要不是这场地震,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事——柳轩那个脑袋被我四面都被我拍了,估计好了以后就是一个多面体,反正拍《变形金刚》头部不用化装了。
自从柳轩走了以后。那假瞎子又开始用二胡拉上了《朋友》,二胡的调本来就悲,一拉这曲子显得阴阳怪气的,我把破皮包捡回来,把里面的钱都掏出来码在桌子上,说:“给兄弟们的医药费。”
老虎说:“这就是你瞧不起我了,我们又不是为钱。”
我一想对呀,他能开得起a6。怎么会在乎这几个小钱?
我小心翼翼地问:“这姓柳的和你……”
“嗨,都是人托人托到我这的,昨天要请你吃饭那帮老头里有几个在挺他,按说这帮老头跟我都是平辈,可他们又托付了一位。这位我可惹不起。”
“谁呀?”
老虎笑着冲那个拉二胡地假瞎子说:“古爷,您了再那么撑着我可就没词了。”
曲子戛然而止,老家伙放下二胡,又把墨镜也摘下来放好。站起身抖了抖长衫,走到我们近前,瞪了一眼老虎,笑骂了一声:“小猴崽子。”然后转向我,笑道,“萧先生是吧?”
“不敢不敢,叫我小强就行。”想不到这老家伙居然是幕后黑手,看他一双眼睛。乍看全是鱼尾纹和灰眼袋,仔细一看——还是。不过间或一闪犀利异常,像根针一样能刺进你心里似地。也就是这个老东西撺掇老虎对付我,我心里暗骂。
古爷走到一张椅子前,老虎忙为他拉开摆正,古爷这才坐下,慢条斯理地说:“这家茶楼是不才老朽开的,萧先生觉得还凑合吗?”
我恭谨地低头说:“相当凑合。”
古爷呵呵笑道:“一看萧先生就是个懂茶地人。就算在危乱之际手里的茶杯还不忘抢起。不像姓柳那小子,附庸风雅。还坏了我一壶好茶,打这小子一上楼我就瞧不上他。”
我心说好话尽让你说了,瞧不上他还找人对付我,刚才跟你借个家什救急都不给。
老家伙见我满脸不以为然,悠然道:“昨天几个师侄找我告状,说有人搏了他们的面子,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我赔着笑,不说话。
“我就想啊,是谁这么有下水,我还真就想见见这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呀——小强,呵呵。”
我也不知道他是在骂我还是夸我,刚才打架的那一幕浮现上来,我不禁也笑了,很奇怪,明知道是他找人把我揍了一顿,可要说真的恨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就是被一个爱戏谑地长辈小小的玩弄了一下。
据老虎介绍,他和古爷包括帮柳轩忙的几个老家伙都是“门里”人,就类似古代的一个门派,他们的门派已经没了名姓,是从大洪拳那里发祥地,到现在早已经走了样,但还属于传统武术,在全市乃至全省道馆不少,这几年因为柔道和跆拳道馆的冲击,门生萧条,有的坚持不住的只好搭配着一起教,不伦不类地。老虎的那间道馆因为有他强大的经济实力做后盾,所以势力最大,而古爷是门子里现在辈分最高的老人。
昨天我因为喝疙瘩汤没去见那帮老不死,他们觉得丢了颜面,又没把握动我,于是找到古爷,为的就是让他指派老虎对付我。
如我所想,老虎确实坐过监狱,后来靠跑钢材发迹,因为生性好武投到门子里,因为有钱、仗义,这些年风头甚劲,俨然是此道魁首。照他的这个思维方式和出身背景,领着人像黑社会一样出来平事也不为怪,何况又算是“本门”的事。
事情说清楚了,也就云开雾散了,古爷品着茶,听我们说话,老虎亲热地拉着李静水和魏铁柱的手说:“这两个兄弟真是好样地,小强,他们是你什么人?”
我脱口而出:“是我学生。”生怕老虎误会,又马上补充说,“我办了一个学校。”
老虎惊奇地说:“领着学生出来打架?这俩绝对是你们学校的超级刺头和打架王吧?”
魏铁柱道:“俺们算啥,徐校尉像俺们这样的,十个八个近不了身,比俺们强的同学也可多!”李静水点头称是。
“徐校尉是谁?”老虎瞪着大眼珠子问我,在他看来,李静水他们的功夫就很了不起了。
“……是他们班长。”
魏铁柱带着浓浓的乡音说:“还有住我们对面那些大哥们,他们的功夫更棒。”
“他这又是说的谁?”老虎简直不可置信地问。
“……呃,是他们隔壁班地高年级学生——铁柱啊,你说地话够多了。”
“……你们学校比监狱难管理吧?”
“呃,我们那是一所文武学校。”
老虎这才多少有些释然,他马上问:“对了,那天那位董大哥,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是我朋友。”
“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特想和他讨教几招,正式拜师也行啊。”
“这个这个,他可能最近没什么时间。”
老虎立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为了岔开话题,我端起杯跟古爷说:“茶真不错。”
古爷笑吟吟地看着我,看样子他是知道我说地话不尽不实,却不点破,他说:“知道刚才为什么不让你拿我的东西打人吗?我那可都是有年代的古物了,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老虎说:“古爷可是骨灰级收藏家!”
古爷呵呵笑道:“骨灰两个字你们年轻人留着玩酷吧,我可受不了这词,用不了几年你古爷就变骨灰了。”我们都跟着干笑。
这时忽然一个奇怪的声音不知从哪传了出来:啪嗒、啪嗒、啪嗒。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四下张望,却一无所获,我就见李静水坐在那里无动于衷,一只手伸在桌子下面,于是问他:“是你弄的?”
李静水把那只手放上来,只见他手里攥着两块铁片,正在像快板一样敲打着玩,声音正是从他这发出来的,我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急忙收起来,古爷却已经看见了,他问李静水:“你那片片是干什么用的?”李静水做了一个爬墙的动作:“这是我们刚才上来的时候……”
我急忙接口道:“捡的。”
可古爷不是老虎,他瞪了我一眼,然后和颜悦色地跟李静水说:“能给我看看吗?”
那铁片是李静水他们爬墙的工具,不用说肯定是宋朝的东西,我猜想甚至是背嵬军专用,让这个老骨灰一看非露馅不可。
我急中生智说:“古爷!”
“啊?”他让叫得一愣。
“您知道‘听风瓶’这种东西吗?”
古爷果然大感兴趣:“怎么你也知道?”
“我就有一个,想出手,您有意思?”
他这才忘了刚才那茬,仔细地问:“你真有?什么时候带来我看看。”
我擦着汗说:“就这几天吧——”
出了听风楼,我和老虎换了电话号码,他和我同岁,还比我大几个月,但执意要叫我“强哥”,我也就索性叫他“虎哥”,他对我的学校很是好奇,说一定要找时间去看看。
柳轩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但随之另一件事浮出了水面:探营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