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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走的侧门,江五爷一路畅通的带着桂重阳到了户房书吏所在。
办事的小吏是个三十七八的儒生,与江五爷见了,称兄道弟。听说来的是江五爷的侄子,小吏摸摸腰间,眼见没有其他东西,便直接给了一串铜钱做见面礼,道:“好孩子,师伯手上也没什么见面礼,拿去买糖吃。”
桂重阳心中惊奇不已,这江五爷不是赘婿身份的商人吗?有句俗话,老百姓都知道,那就是“衙门张大口,有口无银莫进来”,不是当江五爷掏钱买人情,给自己落户;怎么成为师兄弟见面寒暄,这是从哪里论的?
江五爷道:“钟大哥,当不得。”
钟小吏做生气状:“难道你我不是都出自袁先生门下,我怎地当不得你一声师兄?”
江五爷涨红了脸,喃喃道:“师兄。”
“这就对了,你打小是个有主意的,怎么大了反而婆婆妈妈起来。你当年没有下场,先生念叨至今。你那老泰山既是想要外孙做嗣孙,你也为自己想想,别一心做牛做马不落好。不说别的,归宗下场考个童生,当时难不住你,到时候想谋个差事养家糊口也容易。”钟小吏显然与江五爷极熟,知晓他处境不堪,苦口婆心劝道。
江五爷点头道:“劳烦师兄操心了,我也正有此意。”
虽说江五爷是读书识字,可有功名没有功名到底不同。加上他之前是赘婿,即便离开江家,历史也无法抹去,唯一能增加资历与身份的就是县试了。
桂重阳在旁听了,却是意外之喜。
江五爷与桂春、桂秋兄弟不同,是正经上了六年私塾,既是能让私塾先生主动免除学费,又在辍学后十几年还念叨,显然读书资质出众。
不过到底生疏多年,与那些一直寒窗苦读的学子无法相比,所以两人说的都是童生试,没有提及院试。
可是一个童生也不错了,总比寻常农人与商人社会地位高。
桂重阳还在思量,江五爷与钟小吏说完话,向他要户帖。
两份户帖验看无误,又是熟人经办,自然是顺顺当当落户成功。
等到叔侄两个从县衙出来,桂重阳怀里的户帖依旧是两份,可他的名字已经从旧帖注销,迁移到木家村桂家户帖上,从今天开始就是木家村的村民了。
黄昏时分,木家村村口就来了几辆马车,立时引得不少村民探看。
待看到来人里有桂春叔侄,少不得有人指指点点,却也无人上前。江五爷虽被他们私下里谩骂是“买身买姓”低贱赘婿,可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没看到他身后带着几个健仆,出入是老爷派头。
村人原本猜测是江五在江家掌权,才这样买了几马车东西过来贴补父母,却没想到马车往桂家老宅去了。
等看到是桂重阳指挥人卸车分配,远处眺望的村人就知晓,这桂远家的小崽子是带了行李回来,真的要在木家村住下了。
可是杜村长那边,会点头允他落户吗?
村人不知桂家叔侄已经先行一步,还等着看杜家与桂家对上。
村里最阔气的一处两进青砖四合院里,杜村长慢悠悠道:“回来住也不代表就是木家村人,现在哪里是那么好落户的,如今口粮地有限,我也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