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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来一直紧绷着神经,不知道自己这样能不能真的起作用,不管了!反正现在他已经被逼上绝路了,明天就是他开业的日子,他只有这一晚上的时间。
“你要是叫你表叔来咱们镇上就跟妈说一声,妈给他做点菜,然后你跟他喝点酒,你表叔小时候可疼你了,他没孩子,就把你当亲生儿子了。”老赵太太这句话的补充让赵天来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他早就没有任何关于表叔的记忆了,但面对自己这么冷血的样子他也是很揪心。
草草吃晚饭,赵天来钻进了自己的屋子,把门锁上,拨通了小本子上的电话。
“喂,表叔?我是天来,最近可好?”赵天来像个孝顺的晚辈,一开始先来询问老头的近况。
老头受宠若惊,别说赵天来了,就是赵大海这个表弟都很难打上一次电话,今天能接赵天来的电话,老头在那边一边答应着,一边吧嗒吧嗒的老泪纵横。
“表叔,你今天下了班来我家里吃饭吧,我妈说要给你做点好吃的,你也很久都没来了。”赵天来的邀请让老头一下子就亢奋了,过年都是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着,今天怎么这一家人想起了他呢?来不及思前想后,他真的太奢望有亲人在身边的感觉了,立刻答应了下来。
整整距离下班的三个小时内,老头一直哼着小曲,绝对想不到今天去赵家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惊喜。
赵天来让他妈妈准备了八个菜,色香味俱全,他表叔一进门就傻嘿嘿的笑着,然后眼睛里一直闪着泪光,想着自己的表弟做镇长这么多年都没沾上光,这排场可是来他们家见过的最大规模的,上次来他们家还是庆祝赵大海当上大庄镇的镇长。
“他表叔,我们家这么多年也不消停,现在事情特别都,坏人也特别多,别挑我们毛病,以后你就多走动……”老赵太太有些愧疚,做嫂子的,也没给这个光棍老头太多的照顾,今天玩这顿饭故意做的这么丰盛,而且都是硬菜。
赵天来更是殷勤,一口一个表叔叫的老头心里乐开了花,“天来啊,你小时候最愿意跟我玩了,一晃都长这么大了,什么时候能喝到你的喜酒啊?抱上你的大胖儿子?哈哈哈哈。”老头大口吃菜大口喝酒,今天格外高兴。
赵天来约摸着老头的酒劲儿也上来了,情绪也几乎不怎么稳定了,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起来,他对他妈说:“妈,你再去给我表叔买点酒,今晚上让他喝个痛快!”
老赵太太不好不应,下楼去买酒了,赵天来凑到表叔身边说:“表叔,一直以来你肯定以为我们家日子过的不错,我是老师,我把是镇长,我们一家三口,不缺吃不缺穿的,其实你是不知道,我们不必你过的好!”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们一家子怎么还能比我这个糟老头子过的差,我吃的啥,你们吃的啥,我一个人好几十年,你们家么,人口越来越多,多好哩!”说完又干了一杯酒。
“这话我只能跟你说表叔,你就咽到肚子里吧,当我全是醉话……我妈最苦,镇上有小妖精勾,引我爸,我爸长年累月的不回家,小妖精光勾,引我爸还觉得不过瘾,还联合别人针对我,我这肾刚被摘了一个,你看吧,我们虽说不缺钱不缺人,不还是被人玩的支离破碎吗?”赵天来一边极力表演着哭腔,一边勇狠的也跟着干了一杯酒。
老头的眼睛登的通红,直盯盯的瞅着赵天来,嘴角上面的胡子被呼出的气吹的东倒西歪,他用袖口蹭的一下刮去了嘴角上的油,反映了一会儿后勃然大怒:“谁!哪个王八羔子家生的狐狸精,让我去会会她,我一个糟老头子,无牵无挂的,我怕什么,等会儿我去把她们家抄了去!”
赵天来果然没推断错,这老头居然这么够情义,几杯酒下肚就打算为他卖命了,虽然也有愧疚,但赵天来的狠毒之处就在于,他会为自己所做的恶毒事情找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安慰说服自己的灵魂。
“表叔你千万别意气用事,我这个肾丢了无所谓,大不了这辈子多吃点药,也不结婚了,没什么,可不能搭上表叔的命,那我下半辈子想赎罪都找不到人了……”赵天来开始卖惨。
“天来,你听我的,叔没开玩笑,人早晚有一死,我活够了,吃了你的饭,喝了你的酒,今天叔就在这里跟你说,你的仇,借叔的手给你报了!”
赵天来摇着头,嘴角却微微上扬了一下,又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