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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电荷,也就是这只鬼。
“所以呢,笙哥,你刚刚在厨房做了什么?”况金鑫知道,光粒的突然消失,必定和自家军师有关。
吴笙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道:“拉电闸。”
况金鑫:“……”
徐望:“……”
池映雪:“……”
钱艾:“就这么……简单粗暴?”
吴笙借着手电筒光,又看一眼徐望脖子,确定没有大碍,才继续道:“从进这栋房子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那么久没人住了,还有电,还能亮灯,这不符合鬼屋气氛的烘托。直到我开始怀疑那些光粒是电荷,才把二者联系上……”
“既然这只鬼的攻击原理有一定的科学性,不管是不是真的科学,那它的存在原理,必然也要符合基础的科学逻辑,它不能凭空存在,然后无限续航,想要一直攻击我们,就必须要有……”
“能量源!”离大学课堂最近的况金鑫,非常适应这种引导启发性讲解。
“嗯,”吴笙欣慰点头,“所以这间房子必须有电,因为电本身,就是这只鬼的存在依托,它可以是电流,可以是电荷,可以集中,可以游离,只要有电,它就能存在。”
钱艾懵逼了整个吴军师小课堂,就这句结尾,听懂了,立刻又替鬼担心起来:“那我们把电闸拉了,它不会就灰飞烟灭了吧?”
“不会,”吴笙沉吟片刻,又补了两个字,“应该。”
钱艾:“你能不能对鬼负点责……”
鬼暂时被制住了,不管它还能不能“复活”,至少现阶段的确是无法攻击了。
已被折腾得疲惫不堪的小伙伴们,决定趁“中场休息”,搜寻一下天花板,看有没有徽章下落。
不过在搜索之前,吴笙先让况金鑫去厨房守着电闸,以防这第二只鬼还拥有某种他们没考虑到的力量,再偷偷把电闸推回去,到时候猛鬼一回魂,他们容易被打个措手不及。
况金鑫得令,立刻奔赴厨房,结果池映雪扔一句“不是不能单独行动么”,自觉跟上,硬是把一人行,变成了二人组。
吴笙想了想,的确两个人更安全,也就没多说。
徐望却在目送电闸二人组的时候,闻到一丝淡淡血味,低头搜寻一圈,发现是吴笙的胳膊,划开一道长长口子。
他想起了先前吴笙去厨房时,那一阵嘈杂,这才明白,刚刚拉断电闸那短暂几秒间,也是经历过一场恶战的。
意识到徐望目光,吴笙连忙甩甩手臂:“没事儿。”
“等有事儿就晚了,”徐望说,“你不是带着医药箱吗,赶紧包一下。”
“太耽误时间。”吴笙说,“小雪被烫那么厉害都没吭一声,我这更是小伤。”
“他那是想让小况多记一会儿他的人情。”徐望当时没懂,后来脑子也转明白了,就冲池映雪护着况金鑫那劲儿,肯定希望对方百分之二百领情,“怎么的?你也想让我心疼?”
吴笙怔住,然后乐了:“疼吗?”
徐望咬牙:“疼、死、了。”
这边吴军师心满意足让队长包扎,那边钱艾脑袋嗡嗡的——
他这是被喂了一嘴狗粮?
小雪要自然痊愈,不是养生习惯?
小雪为啥要让小况欠他人情?
小雪最近好像有点变化?
小雪对直播有没有兴趣?
上次直播很成功啊,要不要再拉他代班一次吸吸粉?
这一次吃江西菜吧,江西都有什么好吃的呢……
一直到开始搜索天花板,钱艾脑袋里再没有任何队友,只剩下美食。
……
厨房,电闸前。
吴笙让况金鑫过来守着,况金鑫就真是守着,站在电闸前一动不动,连眼睛都尽可能少眨,就认真盯着,要是目光有热量,电闸已经着火了。
池映雪陪他站了十五分钟,就“被沉默”了十五分钟。
安静陪着况金鑫这件事,池映雪喜欢,但如果能说话,就更好了。
他想和况金鑫说说话,从上一关到这一关,他们就没说过几句。上一关他贡献了半瓶薄荷水,这一关他贡献了整个后背,都没换来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可是他究竟想要什么呢?连自己都说不清楚。
先前,他以为就是想要况金鑫冲自己笑一下,但是当抓到第一个鬼,况金鑫冲他笑一下之后,他又觉得不够。那一瞬间,心里是高兴的,可高兴完了,又空落落的。
池映雪看着况金鑫的侧脸,看着看着,就有点生闷气,也不知道是生自己的,还是生对方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牢牢记住了亲哥的教诲“你要是让他也觉得舒服,人就是你的了”。怎么才能让况金鑫舒服,池映雪还不清楚,但说话不中听,肯定属于“不舒服”范畴。
有了这层觉悟,池映雪真正开口的时候,就难得选了个“中听”的切入点:“你刚才扯那个存档NPC的斗篷,还扯得挺像样的。”
一直安静的队友忽然出声,吓了况金鑫一跳,再一听这话的内容,他看向池映雪的目光里,就多了几分打量。
厨房窗户就在二人身边,洒进来的月光,让一切明净清晰。
池映雪被打量得有点别扭,刚刚努力升温的语气,就降回了微凉的池氏温度:“看什么呢。”
况金鑫诚实道:“看你是不是真心夸我。”
意料外的答案,让池映雪淡淡蹙眉:“你什么时候也防着人了?”
况金鑫敛下眼睛,一时无话。
池映雪这才想起,自己先前说过对方“虚伪”的话。其实说完,他就忘了,所以再说好话的时候,一点都没觉得衔接不上。
“上次……”池映雪莫名就想解释一下,但开了个头,就卡住了。
这种事后解释找补的事情,之于他,太过陌生。
不料接口的却是况金鑫:“上次你说的对。”
池映雪愣住。
况金鑫没看他,重新看向电闸,像是认真盯着,可目光有些飘,声音有些低:“我后来认真想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习惯,有自己的日子和活法,其实我没什么资格拿那些我以为对的话,去劝导甚至评判别人……”
“上次说你寂寞,对不起。”况金鑫的最后一句,忽然轻下来,轻得几乎听不清。
可池映雪听清了。
就是因为听清了,心里更闷,闷得他很不舒服。
他上次就是在生气,一生气,就看不得别人舒坦,可他没料到,这些况金鑫都清楚。
更没料到,会是对方和他道歉。
况金鑫似乎能摸清他的每一次情绪波动,可反过来,他完全不知道况金鑫在想什么,这让他有些慌。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抓住一个人,可越用力,效果越糟。
池卓临说的那些鬼话,搅得他头大,他不想猜了。
“小四金。”静谧月色里,池映雪淡淡出声。
这语气太熟悉亲切,况金鑫不自觉偏过头看他:“嗯?”
池映雪定定望着他:“怎么才能让你舒服?”
况金鑫:“……什么?”
池映雪:“你希望别人怎么对待你,你才舒服?”
况金鑫被这神奇的问题砸得有点懵,理解思考了半天,才勉强给出一个负责的答案:“坦诚吧,有什么说什么……”
“就这样?”池映雪做好上天入地的准备了,结果答案意外的……简单。
况金鑫像是被他的神情逗乐了,又用力点了一下头:“就这样。”说完,他静静看了池映雪一会儿,“其实你身上有这一点。”
“我?”池映雪怀疑地眯起眼,显然对于自己的性格不像颜值那么有自信。
况金鑫说:“嗯,你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你不屑于说谎话来达到什么目的……”
“但我也从来不把真话说全。”池映雪耸耸肩,打断他,“我只说别人听着不顺耳的真话,别人听了会高兴的,我都不说。”
况金鑫愣住,困惑:“为什么?”
池映雪一脸骄傲:“我喜欢看人生气。”
况金鑫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爱好……”
“但我想看你开心。”池映雪的声音低下来,柔得像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