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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所以决定借着修河的东风,“好事”成双,再给常平仓化点缘来。
还没来得及写具体的章程呢,卢氏就送上门来。他送来的这些物资,修河基本上用不到,回头直接进常平义仓就可以了,又因为修河的事,他们参与晚了,程平赌卢氏在义仓的事上不会再漠然处之。
果然卢大郎只略思索,便笑着说:“本县能有明府这样为民着想的父母官,真是幸甚!义仓之事,待某禀过家父,再来与明府商量具体事宜。这样的义举,卢氏不敢置身事外。”
程平把务虚的一套玩出了花儿,随便一想就说出一堆虚头巴脑的“客户回报”。
卢大郎却听得很认真,又笑着点头。
程平有点遗憾地想,若是离着长安近,请陆尚书来剪个彩,那就完美了,出身显赫、官高位显、人又帅……客户们肯定觉得这钱花得值!想完了,又在心里哂笑,人家一个朝廷三品大员给一个县级义仓剪裁,这YY太不靠谱。我这简直是自己混不吝,就也认为别人混不吝的典范。
然后更混不吝的就来找茬儿了。程平对白直是真头疼,原先还好些,这一两个月是越发古怪了,有时候出语讽刺,有时候又横眉冷面,这孩子这是怎么了?也就是特码遇见我这好脾气的上官吧……
程平与李县丞等说了自己的构想,挖完大户们这第一桶金,下面就争取让常平义仓自己能转起来,粮食贵时粜出,粮食便宜时大量收购——这样也能保持仓内粮食的新鲜。
经过修河这事,李县丞已经决定,让县令折腾去吧,反正他能折腾;赵主簿虽然还是满肚子小九九,但干活了利索多了,偶尔也说几句实心话;只有白直……
“便是为了这点钱粮,明府就把脸皮扔到姓卢的脚底下踩?都说读书人有气节……”白直撇撇嘴。
赵主簿看一眼程平,笑道:“白县尉也是为明府不忿的意思,只是话说得有些过了。”又对白直道,“白县尉,我等都知你脾气直爽,只是明府到底是上官,怎能这么跟上官说话?”
白直狐狸眼一横,刚要说什么,程平微举手,笑道:“某多谢白县尉的好意,只是你大约搞混了一件事,‘面子’不等同于‘气节’。还有一句话,某想与白县尉共享,”程平看着白直缓缓地说,“‘政治的艺术是妥协’,做官的,太较真儿,是不行的。”
就连李县丞和赵主簿听了程平的话都怔住了,此时的“艺术”与后世的“艺术”不是一回事,但程平的话,大家都听懂了。这话与圣人言完全不合,但他们两个在官场混久了的,细细咀嚼,这说得简直太真切!
白直也不是一味直愣的,不然早被赵主簿挤兑得无立锥之处了,他看着程平,抿抿嘴,终究没再说什么。
程平忽悠完了下属们,又马不停蹄地忙——工程马上就完工了,之前许诺的“客户回报”都得一一兑现;县试马上要开始,除了要与学官商量试题的事,也要把考场、秩序、馆驿之类的安排交代下去;还有常平义仓的事,要赶紧出个靠谱的章程,不能什么都靠一张嘴胡掰;更别说夏税交上去,马上要征秋税这些常规的事,直忙得程平嘴里起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