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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希望诸位长辈作个见证,如有人再效仿此人,绝不轻饶。”
他这番话看似说得合情合理,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目的不在“严明纪律”。眼下,偌大的戏院里,除了他和周文斌再没其他官兵;这番话明摆着是说给在座的各位听的。意思很明确,他史耀民如日中天,今日,当了保安总队队长,权势范围扩大至整个宜兴;所以,作为他起家的丁蜀镇,老老少少都必须明白一个道理,他史耀民才是镇上的老大,谁要是不服,被打死的卫兵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史耀民说完话后,整个戏院鸦雀无声,谁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史耀民唱反调。
史耀民见大家没出声,知道都领会了他的意思,便堆起笑对众人说:“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今天,史某为表诚意,特安排内人为大家唱几出弹词。希望诸位长辈能喜欢。”说罢,示意戏院的刘老板开演。
今天演的是一出评弹,主唱是史耀民的三姨太张圆圆。她就是两年前来“似蜀戏院”演出时,被史耀民盯上的那个苏州评弹女。
当年,追求张园园的权贵有很多,但这些人最终不敌史耀民手里的枪杆子,纷纷避退,眼睁睁看着张圆圆成了史耀民的娇妾。
其实,张圆圆也算是个本分女子,做史耀民的三姨太实属心不甘情不愿。但在兵荒马乱的岁月,她一个柔弱女子哪有得选择,最终,迫于史耀民的淫威,委曲求全成了史耀民的小妾。
张圆圆的唱功不俗,尽管,她跟了史耀民后很少登台露面,但她那珠落玉盘般的嗓音,以及每个眼神,还是倾倒了在场的所有看客。
一台戏演了将近两个时辰,时近八点散场的时候,史耀民才向众人告别。
出了戏院,史耀民喊了辆黄包车,要张圆圆先回公寓。张圆圆离开后,他与周文斌和几个卫兵沿着蠡河向西走。
周文斌说:“史队长,今天枪毙那个卫兵有必要吗?这样,会不会影响到兄弟们的情绪?”
史耀民叹了口气,说:“文斌兄弟,有些事情不能按照常规出牌。眼下,镇上几个大家族走得很近,光凭咱们手里千把号人,与之对抗还是有一定难度。想要巩固地盘,就得跟打仗一样,既然是打仗,势必有人会死。就当那个卫兵运气不好吧。”说到这里,他对随行的几个卫兵说,“你们平时也检点一些,不要动不动就砸场子揍人。钱,不是这么挣的。以后,挣大钱的机会有很多。”说着,想起什么来,“哦,对了。明天去团部拿些钱,送给今天那位兄弟的家属,也算是对他的补偿。”
聊了片刻之后,周文斌建议去他的公寓喝茶小坐。史耀民欣然答应。周文斌吩咐卫兵先回团部;他喊了两辆黄包车,与史耀民一起出发去他的公寓。
几分钟之后,车子停在了“混堂弄”跟前,周文斌付了车钱打发走车夫,正要走进弄堂,却不料,弄堂里跑出来一人,与史耀民撞了个满怀。
史耀民正要发火,不料,对方却乐呵呵地先开了口:“哎哟,这不是耀民兄弟嘛。好久不见,今天却在这里撞在一起了,缘分哪。”
史耀民认得这人,此人名叫葛林生,跟史耀民的情妇崔媚同是白宕村人。
此人平时好吃懒做,嗜赌成瘾。日本人没来镇子前,他曾和史耀民同在东南戏院任职,做的是收票验票的工作。
1940年丁蜀镇沦陷后,史耀民开始发迹,但这人却没投靠他,依旧过着吃喝玩乐白相人的日子。而且,这人还有个恶习,爱抽大烟、吸食白粉。史耀民曾好多次劝对方戒掉,但这人总是打着哈哈置若罔闻。
当时,史耀民觉得很没面子。今天,在这里偶然撞上了,史耀民心想,得问问这家伙究竟想不想戒烟。
“你现在还在抽大烟吗?”史耀民问,嗓音有点高。
葛林生听了觉得好笑,暗想:老生常谈问了又问的问题,还拿出来说事。哼,老规矩,打哈哈敷衍了事。
想到这里,葛林生正要找个借口脱身,史耀民却又问:“到底戒了没有?你要是不戒,我可要拿你问罪杀一儆百的哦。”
见史耀民一本正经的样子,葛林生更是觉得好笑,他仗着早年跟史耀民有些交情,就以调侃的口吻说:“啊哟,耀民兄弟,何必这样呢。咱们可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你睁一眼闭一眼不就过去了。嗯。”说罢,还拿手肘拱了一下史耀民。
这一拱不要紧,史耀民原本压制着的怒火被拱出来了。此刻,史耀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个在他看来蟑螂一样恶心的男人,不能留在世上祸害别人,更不能因这只蟑螂毁了他的威信。
人在打算杀人的时候,往往不需要理由,何况,史耀民还有葛林生抽大烟的借口呢。当下,史耀民起了杀心,喊了声:“葛林生,你自找的。”说罢,拔出手枪顶在了葛林生的胸口。
死不开窍的葛林生注定是自己寻死,事情到了这份上,他还以为昔日的老友拿枪出来只是吓唬他。他依旧嬉皮笑脸地,作势要去按下胸前那冒着凉气的枪口。
没料到,他的手才抬起一半,就听到“呯”的一声响,胸口就像被什么重物给撞了一下,葛林生觉得眼前一黑,仰面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