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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大举进犯,北边防御日益急迫,朝政不能再纷纷扰扰了,当拿出得力对策才对!”
“刻下的情势,不容玄翁有为啊!”房尧第痛心疾首地说,“玄翁一做事,即被目为谋位夺权,胁迫首揆,如何能有为?”
“清者自清。既然在其位,自当谋其政。”高拱慨然道,他叹了口气说,“况且,我这种人,不做事,不是更郁闷吗?做事,还能转移注意力。崇楼,去,把大同的舆图拿来。”
“高新郑居然来赔罪,出乎预料!”望着高拱的背影,徐阶口中喃喃道。他有些沉不住气了,把搭在腿上的薄被掀出老远,大叫,“来人!”
管家疾步上前,躬身等待主人吩咐,徐阶道:“你去户部,叫陈大春戌时三刻来见。”管家领命而去,刚转过身,徐阶又叫住他,“记住,不可从首门进出,届时你亲自接他,从偏门进来。”
陈大春昨日散班就已到过徐府。
徐阶递交辞呈的事,很快就在官场传开了,人们在猜测着、私下议论着,部院堂上官纷纷以探病为由前来探听虚实,结果都吃了闭门羹,陈大春也不例外。
今次一听徐阶有召,就知必有所授,便把迩来他的一番部署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预备在徐阶面前表表功。
“元翁求去,必是那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小人所逼!”在书房一见徐阶,看他并无病态,陈大春也就免了问病的说辞,开口即骂高拱,意在试探他的推测是否属实。
“老夫求去,外间有何议论?”徐阶问。
“人言藉藉,都揣测是高某所逼!”陈大春说,“学生听说,已有人放出话来,说若元翁坚卧不出,当联络同僚,共逐奸臣!”
“喔?!”徐阶眼前一亮,露出几分喜色。
“元翁坚卧不出最好。”陈大春献计说,“学生与王世贞都在私下与朝中要人联络,共谋逐高之策。”
徐阶叹息道:“午前高新郑亲自登门致歉,适才皇上慰留之旨已到。”
“喔?高新郑这头倔驴,居然会亲登门道歉赔罪?”陈大春吃惊地说,又一甩手,“这,这却乱了元翁的棋谱。”
本来,徐阶想借此次高拱向他发难,以退为进,摆出有徐无高、有高无徐的态势,逼迫皇上和百官做出选择。他自信,百官当会站在他这边,而皇上在百官胁迫下,最终也不得不忍痛割爱。而高拱此一番登门道歉,徐阶自觉顿失主导权。内阁同僚间顶撞首揆,算不得大事,况且人家已道歉赔罪,若再不依不饶,岂不有失相体?虽然自己故意给高拱难堪,意在激他恼羞成怒再做失分寸之举,可万一高拱忍辱含垢不再发难,此事也只能到此为止。
陈大春不甘心:“元翁,学生看,当再上本求去,让百官出面挽留。”
徐阶摇头:“因此细故坚卧不出,让人说老夫小肚鸡肠,若再惹皇上动怒,岂不弄巧成拙,遂了人家的心愿?”
“元翁出来视事,朝局复归平静,再拿甚事持续论劾高新郑?逐高岂不功败垂成?”陈大春着急地说。
徐阶突然诡秘一笑:“昨日新郑讽老夫结言路,老夫答他,言路吾可结之,新郑何不能结之?”
陈大春若有所悟,点头间,已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