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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趴在河边的栏杆上,看着夜色中静静流淌的小河,半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张伟也靠在栏杆边,看着河水,享受着夜色中春风的沐浴,静静地,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陈瑶突然梦呓般喃喃说道:“爱一个人,难,恨一个人,更难,唉……爱恨成愁……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这小河的水往南流啊……”
“怎么?你还想着他?”张伟没有扭头,看着河水,平静地说。
陈瑶没有回答,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不明白,我也想不通?”张伟又说。
“你不明白什么?想不通什么?”陈瑶扭头看着张伟。
张伟愣愣地说:“他都对你那样了,你干嘛还要想着他,还爱恨交织呢?”
陈瑶又扭头痴痴地看着小河水,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想恨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我想忘记他,根本无法做到,我想不爱他,却难以战胜自己,唉……爱,是难以忘记的。”
“那你去找他嘛,你们复婚,破镜重圆好了!”张伟冷冷地说。
“你说什么?”陈瑶看着张伟:“你说的是谁啊?”
“不就是高强吗,还能是谁?”张伟说。
“啊……哈哈……”陈瑶愣了一下,突然开心地大笑起来:“你想到他了,哈哈……”
张伟被陈瑶的笑感染了,也跟着傻笑起来:“呵呵……原来你是另有意中人啊,呵呵……我还以为是高强呢,不知是哪位帅哥能有这福气,能被咱们陈大美女看中啊……”
“你啊,就是你啊。”陈瑶仍然笑着:“就是张大帅哥哈……”
张伟也笑起来:“陈董高抬,可惜咱没那福气哈……”
陈瑶倏地不笑了,看着张伟:“怎么?你不愿意?”
张伟一怔,勉强笑了笑:“别多想,别开玩笑了,本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你有意中人了,很好,那绝对不是我,我也有意中人,嘻嘻,不过,也绝对不是你……”
陈瑶怔怔地看了一会张伟,突然又笑了:“呵呵……行,你小子说话很直接,我记住你这话了。”
张伟怕陈瑶误解,忙说:“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不好,我是说我不好,我咋能配得上你呢,呵呵……改天有时间能不能见见你那位帅哥啊?”
陈瑶抿抿嘴唇,点点头:“行,改天方便的时候,我让你认识认识他,吓死你!”
张伟哈哈大笑:“只听说有被美女迷死的,没听说有被帅哥吓死的,我胆子大着呢,没关系,来吧。”
陈瑶冲张伟胸口一拳:“狂妄自大的臭小子,你等着!”
张伟嘻嘻笑了一会,靠着栏杆,问陈瑶:“那高强最近有没有再找你?”
陈瑶:“没有,自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出现,也没电话骚扰。”
张伟:“不可掉以轻心,凡事小心为妙,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其实,我想把小郭放你身边,就是防这样的狼的。”
陈瑶看着张伟:“嗯……谢谢你……小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张伟坦然地看着陈瑶:“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义不容辞。”
陈瑶明亮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有神,看了张伟片刻,又扭头看着小河水。
河边的垂柳轻轻在二人头顶拂过,城市的喧嚣在这里变得宁静,二人沉默了,各自想着心事。
一会,张伟突然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又有什么感慨了?”陈瑶趴在栏杆上,轻轻地问。
“我想起了刚才乞讨的那位老人,想起了你给他的那一百元。”张伟说。
“怎么了?”陈瑶说。
“我想起了我经历过的一个事情。”张伟说。
“哦……”陈瑶饶有兴趣地看着张伟:“说说看。”
张伟说:“前年的一个夏天,我去西安,在鼓楼附近游览,经过一个小巷道的时候,在一个垃圾箱旁边,看到一个年龄很大的老头,正在垃圾箱旁边,抱着别人吃剩的西瓜皮在啃……那一刻,我心里突然很难受,我想起了我的爷爷……
“我没做声,掏出一百元,放在老人身边,走了……走了几步,我回头看了一眼,在我身后的一对情侣,也在老人身边停了下了,那女的也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放在老人身边……”
陈瑶听着,表情变得肃然,点点头:“你是个好人,有良心的好人,虽然你解决不了他的根本问题,我们解决不了这些问题,但是,我们尽力了,我们用一百元买了我们的良心安慰……这个世界,毕竟好人多……”
张伟:“其实,每当我看见大街上的乞丐,我的心就紧缩,特别是看到有些妇女抱着小孩在马路边要钱,有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在马路边跪着乞讨,有些衣衫褴褛的老人在马路边无助地哀求……”
陈瑶静静地看着张伟:“我们是小人物,我们不能解决这些社会问题的,别杞人忧天了……你见到所有的乞讨者,包括哪些怀抱小孩、一看就是托的乞讨者,还有跪在路边的年轻人,你给不给他们钱?”
张伟说:“我都会给,我明知道他们口里编的是谎话,我还是会给,只要是乞丐,我见了,多少都会给的。”
陈瑶说:“为什么?明知他们是托、是假的,你还要给他们?”
张伟:“我并不是说我是个高尚的人,我只是觉得他们都是职业化、专业化的乞丐,他们付出了,既然付出,就应该得到回报。”
陈瑶:“你认为他们付出了什么?”
张伟:“做人的自尊和尊严,本来尊严无价的,但是在这个商品化的社会,什么都可以当做商品,尊严也可以用来换钱的,既然他付出了,我认为得到回报是应该的,这也是一种交换……”
陈瑶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看得出,你是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人。”
张伟呵呵一笑:“别这么评价我,我只是一种本能的感觉,一个小公民基本的责任感。”
陈瑶也笑了:“可惜,这个社会,很多人连起码的最基本的责任感都没有了,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生活着。”
张伟:“别人我们无法干涉,管好自己就行了,实现自身价值,获取自身利益,造福社会,回报社会,也算是尽到责任了,无愧于自己的人生了。”
陈瑶哈哈笑起来:“你很实在,爽快……对了,我下周一发一个团去海州梁祝公园,相亲派对,第一次发团,我跟着去看看,你不是正好去海州领8万块钱吗,咱俩一起去吧。”
张伟点点头:“相亲派对,好啊,我也跟着去相亲,哈……那就同去,同去!”
陈瑶哈哈一笑:“于是,便一同去。”
然后,二人往回走,张伟先把陈瑶送回去,然后一路慢跑,回到宿舍,急忙打开电脑上网。
伞人在线。
张伟把今天那8万块的事情和伞人说了下,让她帮助参谋一下,结果伞人分析建议地和陈瑶一样,大同小异。
张伟说:“姐,那就这么办吧,周一我去看看,看这笔钱是不是意外来财。”
伞人:“嗯……你怎么去?自己开车去?”
张伟:“和陈瑶一起去,她那边有团,相亲派对,她过去看看,我们俩一起去。”
伞人:“哦……”
张伟:“对了,姐,陈瑶有意中人了,不是高强,今晚她喝了点酒,突然感慨起来,又爱又恨的,一看就是无法放下,陷入其中,掉进情网里了。”
伞人:“哦,你连这都能看出来。”
张伟:“呵呵……都是过来人了,都有这经历,咋能看不出来呢,就好像我现在掉进你的情网里一样,不能自拔哦……”
伞人:“呵呵……怎么不能自拔呢?傻熊,离了我你就不能活了?”
张伟:“能活,不过只剩下肉体了,灵魂已经死掉了,和死了没什么两样哈……”
伞人:“你其实很明白,你很明白我的心……我很理解陈瑶的,女人,有时候总是很难取舍的,有时候明明知道应该去恨,却偏偏恨不起来的,有时候想去忘记,脑子却总是挥之不去,唉……杯具……”
张伟:“姐,我知道的,我理解的,我知道你还在爱我,就像我执着地一如既往地爱着你,我的灵魂,从来没有背叛过你的。”
伞人:“爱一个人,要灵魂和肉体都一致,肉体也不允许背叛,肉体是灵魂背叛的前奏,灵魂是肉体背叛的理由,你在为你自己开脱吗?”
张伟忙说:“没有,姐,我没有的,我没有为自己开脱,我是说,你永远是我的爱人,是最亲爱的人,今后,无论我的灵魂还是肉体,都是你的,都属于你……”
伞人:“陈瑶此刻的心情恰如我啊,我对你,傻熊,其实你看穿了我的心,唉……我对你真的是爱恨交织,恨不起来,狠不下心,见不到你的日子,心里牵挂两肠,既疼你又恨你……想忘记你,无法做到,想删除你,下不了手,想不爱你,心不由己……或许,你就是我前世的冤家……”
张伟:“姐,亲爱的姐,相信我吧,以后你的生活中将会是欢乐和阳光,我今生今世属于你,我也要你……要你今生今世属于我……”
伞人喟然长叹:“傻熊,浪漫的时代好像过去了,我的心怎么也感觉浪漫不起来了,你的甜言蜜语我总是……总是喜欢听的,可是,心总感觉很干涸,很干涸……或许,爱情都是这样,都要经历一个浪漫到理性的过程,最终归结于柴米油盐酱醋茶,让习惯和责任成为爱情的最后总结。”
张伟:“姐,只要心不老,就永远不会老,生活已经很累了,让自己的心情保持一份新鲜吧,我会调剂的,会调剂好你的心情的。”
伞人:“傻熊,其实,你知道吗?我很累,我和你在一起很累,呵呵……但是,这种累,曾经让我很幸福,很快乐,很浪漫,很激情,我几乎沉湎于这种累而不能自拔,可是,现在,我感觉才真的累了,我得像演员一样,天天这样活着,你说我累不累……”
张伟:“姐,没必要,你在我面前,干嘛要像演员一样?因为是网络?因为是虚拟的空间?我是感觉不到你在演戏,我感觉你好真实的,真的,你不是演员,你是真实的伞人,真实的姐。”
伞人:“哦……啊……你想到这里了……哈哈……”
张伟也跟着笑起来:“呵呵……”
伞人:“傻熊,真的,我累了,我不想再演戏了,我得活得轻松点……”
张伟:“你啊,这累是自找的,谁也没让你演戏啊,我让你演戏了?再说,虽然是网络,我觉得你根本就不是在演戏啊,你很实在的,别庸人自扰了,自找麻烦……”
伞人:“傻熊,你真好玩。”
张伟:“嘿嘿……只要你高兴就好,你快乐,我幸福。”
伞人:“你幸福,我快乐……傻熊,我不想再折腾了,我得直接面对,我讨厌了虚拟了……虽然生活中有很多烦恼,虽然现实让人感觉如此枯燥,但是,我追求浪漫的情怀依然还在,我喜欢一份浪漫纯纯的爱情,喜欢一种新奇欣喜的格调……”
张伟:“姐,你喜欢浪漫,我带你去浪漫,我会给你浪漫,你喜欢新奇,我带你去新奇,我会给你欣喜……”
伞人:“周一陈瑶的相亲派对,小姑娘一定很多的,你是不是打算也去相一个?”
张伟:“呵呵……这都什么啊,要不,你赶快报名加入相亲派对,咱们俩也去相亲?呵呵……”
伞人:“什么?你打算在相亲派对上见我?”
张伟:“梁祝公园,千古爱情传说,浪漫、新奇,多好啊。”
伞人:“呸!张伟,你就这浪漫情调啊,不行,几百人在一起,我们在里面掺和着见面?那相亲派对就是个商业炒作,亏你竟然能想出来,为了早一天见面,把我弄那么多人面前亮相……哎,”
张伟忙发过去一个冒汗的表情:“哦……这个,我考虑不周……可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相见呢,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伞人:“额……花谢花会再开……”
张伟:“姐,你不喜欢去真锅,那好,要不,我们再换一个咖啡馆,我现在就去订房间,你这会就过来,我等你……”
伞人:“老张,你真雷人……做方案那么多创意,咋就在这方面这么笨、这么木讷呢?不是我说你,我觉得你真的是傻熊吖!算了,你别乱操心了,水到渠成,我也累了,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或许,会有一个让你我都喜欢的机会,或许,在一个你我都想不到的时间、地点,你会遇见我……一切,老天都会安排好的,切勿勉强……我这一辈子都相信缘分,我坚信不疑!”
张伟:“嗯……姐,我已经错过了一次,这次,我会用生命去珍惜,去把握,去面对,去热爱……”
伞人:“额……还有,我再问你一遍一个老话题。”
张伟:“问吧。”
伞人:“好,我问,当然,我问的都是假设,因为我想了解你的最新观念……”
张伟:“你真啰嗦,女人,总是喜欢罗嗦,快问。”
伞人:“不许说我罗嗦。”
张伟:“嘿嘿……不说,你问吧。”
伞人:“假设我要真的是一个丑八怪老太婆,你会不会和我好?”
张伟:“真的是老调重弹啊,会!一定会!爱情和容貌无关,爱的是你的心!”
伞人:“嗯……我要是一个一清二白的穷光蛋呢?那可是以后要让你养活的。”
张伟:“一样,我一样爱你,本来我就没打算你是一个小富婆,虽然我希望你是一个小富婆。”
伞人:“咦?这想法有变化啊,变化很大啊,为什么希望我是一个小富婆呢?”
张伟:“虽然爱情和金钱无关,但是有钱总比没钱好吧,钱多总不是坏事情吧,咱又不偷又不抢,自然是钱越多越好了,有钱不是罪过哈……”
伞人:“嗯……不错,观念转变很大嘛,这种心态是正确的。”
张伟:“是的,其实那时何英说我的时候给我触动很大,她说我是因为一种长期处于底层,因为对金钱的强烈渴望和追求,极度的自尊而产生的极度自卑心理,从而表现为仇富现象,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我现在心态逐渐趋于正常了,哈哈……你要是一个亿万富婆,那岂不是更好,哈哈……”